幾日不見,夜非白的臉頰深陷進去,臉上蒼白而憔悴,他的雙眼緊閉著,俊美的臉上帶著滿滿的沉痛和擔心。
葉嫣然的臉上都是心疼的神色,她伸出手來想要撫了撫他的臉。
她的手指還沒有靠近,就見夜非白的蒼白的唇一張一合,他的聲音呢喃道:“影兒……”
葉嫣然抿著嫣紅的唇,眼中閃過一抹憤恨和嫉妒,很快地她又釋然了,她一個大活人為何要和一個死人計較。
不管非白哥哥如今心里還有沒有蘇影,只要她真心對待他,他的心里以后只能裝得下她一個人。
夜非白在此刻緩緩睜開了眼睛,當他看到眼前的葉嫣然,眼眸陰鷙嗜血,怒氣冷凝,俊美無暇的臉上罩著濃濃的寒冰:“你怎么在這里?”
葉嫣然的呼吸一滯,她被他這樣看著有一種脊背發涼的感覺,她張了張嘴:“嫣然聽說非白哥哥病了,特地來照顧你。”
“滾!”夜非白的眼中充滿了厭惡,他的瞳眸冰冷而淡漠。
“什么?”葉嫣然仿佛有些不可置信,非白哥哥竟然讓她滾?
葉嫣然很快就反應過來,他一定是心情不好,才會對自己語出惡言。
她宛若蝶翼的睫毛微微顫抖,眼眸中飛快地迷蒙出一層水霧,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神色。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哽咽:“非白哥哥,我知道你心里難受……可您也要顧著自己的身體啊。”
夜非白坐了起來,眼眸半瞇。
葉嫣然從一旁的茶幾上端起一碗湯遞到夜非白的面前:“非白哥哥,您喝點兒補湯吧……這是嫣然燉了好久才燉出來的?!?
“滾開!”
葉嫣然竭力不去看他那恍若寒潭的臉色:“非白哥哥,王妃已經死了,你要節哀順變。你怎么能不吃不喝不睡呢?”
“啪!”葉嫣然手中的碗被夜非白掃在地上,湯碗頓時四分五裂,里面的湯汁全都飛濺出來,有一小部分濺在了葉嫣然的身上。
夜非白厭惡地皺起了眉頭,語氣充滿了不耐:“滾遠一點,本王見到你這張惺惺作態的花癡臉就惡心!”
惺惺作態、花癡臉、惡心?
葉嫣然臉色蒼白,非白哥哥怎么會和她說出這樣的話?
他是在嫌棄她臉上的疤痕嗎?
葉嫣然張了張唇,勉強擠出笑容:“非白哥哥,你是在說這條疤痕嗎,它很快就會好的……”
夜非白冷笑了一聲,他如今完全不耐煩和她說話:“你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都讓本王覺得無比惡心?!?
葉嫣然的原本就蒼白的臉色頓時失去了血色,她僵硬在那里,像木樁一樣一動不動。
她從夜非白看出了厭惡和嫌棄。
眼淚一顆顆地從她的眼眸中掉落,她張了張嘴,她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匆匆地往外跑去。
這場大火燒毀了整個明雨軒,燒消失了蘇影,燒沒了淮王府的女主人。
不禁葉嫣然得意,連心云公主都樂不可支,自她聲音沙啞后,第一次露出了笑容,那個討厭的淮王妃終于不在人世了。
如今夜非白的妾室只有一個并不受寵的葉嫣然,即使自己快要將她給打死,非白哥哥也沒對自己多說一句重話。
如今淮王妃位置空缺,自己不就是最好的人選?
心云公主興奮得滿臉通紅,阿由在她身邊伺候著,她雖不能再說話了,心云公主還是說給她聽:“本公主還真想知道那個女人是怎么一點一點被燒成灰燼的,一定很痛很可憐吧。”
阿由看著心云公主興奮的樣子,臉上擠出認可的笑容。
心云公主摸著下巴:“她現在在哪里?在地獄吧,那么漂亮的臉被燒成了丑八怪,只怕她在地獄都會被人排斥,哈哈哈……”
心云公主越想越開心,卻殊不知如今的蘇影過得有多快活。
蘇影身子底子好,經過柳容華的診治,又休養了幾日,整個人都顯得精神奕奕,她所住的小院時不時地傳出愉悅的笑容。
“六、六、六……”綠痕將骰子甩出去,哎喲了一口氣,“怎么又是一呀。”
紅波用骰子甩了一個三,高興地大叫:“綠痕,你的這枚棋子被我吃掉了,你又要回老家了?!?
紅波明明是個沉穩的人,如今玩起飛行棋,也高興得跟個孩子似的手舞足蹈。
蘇影彎起唇角,從一旁拿起一塊綠豆糕細嚼慢咽起來,她笑瞇瞇地看著兩人,甩出一個五,蘇影執起她的紅色棋子往前走了五步:“又到終點了?!?
綠痕看著蘇影,撅起了嘴巴:“小姐,你的運氣也太好了點,怎么你想要投幾就能投出幾?”
蘇影笑瞇瞇地看著她,略略挑眉:“孰能生巧。你看你,明明剛才能夠先走到終點的,你非要報仇吃掉紅波的棋子,然后紅波又吃掉了你的,現在你的棋子困著都起飛不出來了吧?”
“再來,再來!”綠痕興致正濃,她從小到大都沒玩過這么好玩的游戲。
“小姐,我們玩斗地主好不好啊?”紅波看著自己還有三枚棋子困著出不來,臉上頗有灰心的神色。
蘇影無聊,就讓紅波和綠痕根據她的指示做了紙牌還有飛行棋,她準備將現代會玩的那一套都交給兩個丫頭,這樣整個孕期都不會無聊了。
綠痕當下眼睛一亮,用力點頭:“好呀好呀,斗地主也好好玩!”
蘇影也沒有什么異議,讓紅波去屋里拿牌。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輕微的敲門聲從門口傳了過來。
紅波的腳步一頓,緊張地轉過身來,綠痕也神色凝重地看著蘇影,心里像是在打鼓似的。
蘇影神色淡然:“你們不要緊張?!?
蘇影朝著不遠處的一個嬤嬤遞了個眼神,她點了點頭就去開門了,過了一會她就帶著柳容華過來了。
大家見到是柳容華,都松了一口氣。
柳容華眼眸溫和如水,聲音溫潤:“你們不要擔心,我來的時候并沒有人跟著?!?
蘇影輕笑道:“哥哥,你今日怎么有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