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里鴉雀無聲,靜得連樹葉落在地上都聽得見。
明帝跺到夜非墨的面前,他面色陰鷙,眼中深處濃郁漆黑,陰冷得可怕。
他仔細地打量著夜非墨許久,他伸手抬起他的下巴,仔細地端詳著他的五官。時間一點點過去,他渾身更是散發著一股戾氣,周圍的每一個人都屏住了呼吸。
不知過了多久,明帝的手才松開了夜非墨,夜非白的下巴處被掐出了兩個深紅色的點。
明帝緩緩地說道:“像,真像?!?
明帝一直以為夜非墨長相像皇后,面龐俊美又帶著一種陰柔的感覺。只是如今細看之下,才發現這雙眼睛狹長看起來帶著幾分陰厲,像極了魏黎唐。
仿佛一口氣突然咽不下去,明帝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他轉過頭來看著一旁呆若木雞站著的皇后,用一種充滿了失望、悲哀的神色看著她,然后他揚手重重摑了皇后一巴掌。
他覺得屈辱,他是天子,竟被一個女人如此玩弄。這一巴掌他用盡了所有的力氣,聲音帶著無比的憤怒:“jian人!”
夜非墨著急地叫了一聲:“母后!”
夜非墨本就身子虛弱,此刻氣急攻心,整個人昏了過去。
皇后跌在地上,她整個人都懵了,半張臉高高地腫起,甚至還滲透著血絲。因為驚懼到極點,她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只是呆呆地望著明帝。
她從來都未曾想過有一天,她千辛萬苦想要守護的秘密就這樣被明帝聽過去了。從柳氏撞見她和哥哥的JQ時,她為了保住這個秘密,費盡心機地想要殺她,并要斬草除根地追殺蘇影和蘇容,而如今這個秘密就這樣坦然地公布在明帝的面前。
這一刻她多么希望時間能夠重來,她從未說過這番話。
“父皇,您息怒……”大公主愣了一下,忙上前扶住昏昏欲墜的明帝。
明帝將大公主推開,冰冷地著皇后,如果眼睛能夠殺人,皇上已經被殺了一百次了:“朕待你不薄啊,皇后!”
他從見到皇后的第一眼起,他就喜歡上了這個女人。他為了得到她,用皇后之位許之。他是皇帝啊,天下百姓所仰望的皇帝啊,可他為了得到她的心,在她的身上花盡了心思,甚至小心翼翼地討好。
她總是對她若即若離,他一直以為是自己不夠用心。沒有想到她的心里一直藏著另外一個男人,還是她自己的親哥哥。
“朕要殺了你們,殺了你們這對狗男女,還有這個孽種!”明帝雙目赤紅,額頭上的青筋爆出,他從未發過這樣大的火,連安撫他的大公主不由被嚇得倒退了一步。
“皇上……”皇后這會才恍過神來,瞳孔驟然緊縮。她爬上前去,抱住明帝的腿,聲音帶著哀求:“皇上,請您聽我解釋。”
“朕無需聽你的解釋,免得臟了朕的耳朵。”皇上一腳將皇后踹開,他厭惡又痛心地看著她:“你讓朕覺得無比惡心!”
“來人,將皇后軟禁起來!朕要殺了他們,殺了他們……”明帝不停地重復著這句話,隨即眼前一黑就暈過去了。
“父皇,父皇!”大公主忙扶著皇上,她此刻也顧不上癱軟在地上的皇后和昏厥在床上的夜非墨,只讓人快些將皇上抬回寢宮,去請太醫過來。
并且她命人根據皇上的吩咐去做,這兒的事不許走漏半點風聲。
明帝回到長安殿之后,王太醫馬上就給明帝診治。
大公主擔憂地問道:“父皇可有大礙?”
“皇上氣急攻心導致暈厥過去,并無大礙。不過皇上畢竟年紀大了,情緒不能有太大的波動。”
大公主聽了,輕輕地松了一口氣。
孫公公在皇上的身旁伺候,他是在是不知道在牢房里發生了什么,竟讓皇上如此激動。
明帝昏厥了半刻之后,就醒過來了。
大公主見他醒了,忙讓人將溫著的藥端過來,她親自一口一口地喂他:“父皇,方才太醫來過了,他千萬不要動怒啊。”
明帝將所有的宮人都支了出去,他仿佛瞬間就衰老了好幾歲,燈火下,他頭上的銀發也明顯了許多,他仿佛還是不能接受這個事實:“皇后她為什么背叛朕,她竟敢做出這樣的事!”
“或許……”大公主手上的動作頓了頓,“父皇聽錯了,這其中有什么誤會?”
明帝目視前方:“當時你也在身邊,你告訴朕你聽到了什么?”
大公主遲疑了一下“女兒或許也是聽錯了!”
明帝冷笑了,眼底一絲感情也無:“你不必為他們推脫?!?
大公主長嘆了一口氣,有意無意地提到:“趕明兒女兒去大佛寺燒香拜佛,只愿佛祖能夠保佑我們皇家。最近這一件件的事難免晦氣?!?
明帝似想到了什么:“他們兄妹luanlun,后來又挑唆著非墨與朕的妃嬪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茍且之事,他們敢背著朕做出這樣的事,朕絕對不會放過他們!”
“父皇……他們或許只是一時……”
明帝擺了擺手,示意大公主不必再說下去:“只是此事不宜張揚。”
“女兒知道,絕對守口如瓶?!?
大公主等到皇上睡著之后,就起身回了公主府。大公主回到公主府門口的時候,就有婢女迎了上來,恭恭敬敬地說道:“大公主。”
“他在么?”大公主希翼地望著屋子,里面似點著燈,有殘影隱隱綽綽。
婢女點點頭,壓低聲音道:“柳公子在屋里等公主?!?
大公主眼梢中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她的唇邊綻放出甜蜜的笑容,臉色嬌媚,她仿佛回到了還會懷Chun的二八年紀。
大公主加快腳步朝屋里走去,她的腳步輕盈。她許久未曾有過這種感覺,想要見一個人,時時刻刻都想和他在一起。
大公主回到屋里,屋里點這一只昏黃的蠟燭,柳容華輕輕松松地靠在椅背上,臉微微看向窗外,目光飄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的神色平靜而悠遠,明明他就坐在她的眼前,她卻感覺他是那般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