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夏擡頭看著那邊塵世裡在晨霾中緩緩升起的紅日,慢慢地按住了自己的左手手腕。
這一段奇幻的旅行,改了她的命格,卻也將她推向一個更加無窮絕望的深淵。
她隱藏著一個秘密。
無法言說,不能表明。
她只知道,現在開始,她無法再與命運抗爭,所能做的,只是要做好最後那個時刻來臨時,她能做好的每一件事。
她沒有說在古冊裡到底看到了什麼,慕南濯也同樣沒問。
相反地,他念念不忘的,居然是安小夏之前說的回H市就可以做的事情。
一路上反反覆覆在她耳邊唸叨了不知道多少次。
鬧得她惱羞不堪,最後不得不堵住耳朵,卻還得不到消停。
最後就被他磋磨睡著了。
等再醒過來時,已經是在半山別墅的慕南濯那張超豪華大牀上。
而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脫下來的外套搭在牀頭,手機正在外套口袋裡歡快地響著‘哆啦A夢’。
安小夏揉了揉眼,才撐起手臂,結果又被後頭伸過來的手一把拽了回去。
輕呼一聲。
回頭,就見慕南濯雙目幽深地湊過來,似是好不容易等她清醒了,就迫不及待地一邊要來親她的嘴,一邊動手去解開她淡綠色襯衣的扣子。
安小夏簡直要被這傢伙折騰得無語了,一邊去推開他的臉,一邊伸手夠到外套。
好容易翻出手機,結果這傢伙又低頭去咬自己的脖子。
驚得她身上一顫,但是看到來電顯示上是張宇達的號碼,便知有情況,只好先接通。
哪知道,才通了電話,胸前就是一涼——這色|||胚||居然……!!!
‘呀’了一聲,擡腳蹬他。
電話那頭,張宇達,“……小夏?”
安小夏咬牙,又看自己被抓住的腳踝,用眼神警告慕南濯,邊應聲,“是我,隊長,有案子了?”
慕南濯看著她軟綿綿的甩眼刀子的樣子,實在是如同百爪撓心,癢的他自己都不知道
該從哪裡下口才好了!
那邊張宇達先是嘆了口氣,“聯繫你也太不容易了,是不是身體一直不舒服纔沒開機?”
在無量山那兩天,完全是因爲沒信號。
可這也沒法跟張宇達解釋,只好抿脣道歉,“不好意思,休息了兩天。”
“還跟我說什麼道歉!你受傷加上休假,本就該讓你多歇歇,不過……”張宇達停頓了下,“你還記得之前殺害柳若的那個兇手?”
安小夏正在拿腳跟慕南濯的不安分做鬥爭,一聽到這話,先是一頓,然後,慢慢地坐了起來。
慕南濯一見就知道今天是沒戲了,小傢伙顯然已經沒心情了。心裡憋悶,卻又沒法發火,只好恨恨地轉臉,一拳將旁邊的一個枕頭揮到地上。
“……”安小夏瞄到,腦門黑線,又對手機裡說道,“那個連環殺手有消息了?”
張宇達點頭,“嗯,我找人走了點黑道消息。據說,他最近又接了筆大生意,目標對象我也查明瞭。按照他往常的作案手法,現在應該已經潛入目標身旁了,所以,我想……”
“隊長。”安小夏突然打斷他,“我馬上到隊裡。”
慕南濯又砸下一個枕頭。
張宇達也是這個意思,電話上說明還是比較危險,面對面制定計劃也更加全面。
掛斷電話。
安小夏纔要下牀,就見慕南濯正歪著那張帥到所有女性見之都會忍不住荷爾蒙爆發的臉,很是鬱結地對著無辜的枕頭撒氣。
有些好笑,也有些心疼。
湊過去,摸了摸他的後脖頸,軟聲道,“不要孩子氣。”
慕南濯不理她。
安小夏又笑,湊過去,在他側臉親了下,邊下牀整理好衣服。
慕南濯幽怨地轉臉瞄她。
然後被胡亂地揉搓了一通頭髮。
鬱悶地推開她的手。
安小夏輕笑,整理好衣服後,又彎下腰,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句話。
慕南濯頓時大喜,一雙深眸更是閃亮如黑曜石般,再次確認地問了一
遍,“真的?這回不許食言了?”
安小夏笑,認真點頭,“嗯。”
慕南濯瞬間一片風光霽月,高興地站起來,甚至主動大方地替她拿起外套,溫柔體貼地說道,“那麼,我的未婚妻殿下,請儘快去洗漱上班,維護世界和平地球正義,爲夫在家靜候您歸家之時。”
“貧嘴。”
安小夏笑不過得砸了他一拳,接過外套,走了出去。
依舊是老宋送她上班。
慕南濯站在書房門口一直目送很遠很遠,直到黑炎和白靈站到門口,臉上的和煦溫善才倏然淡去。
廖林不知何時坐在窗邊上,打著哈欠問,“什麼時候動手?”
慕南濯看著桌上那塊非木非石的嶙峋擺件,數秒後,說道,“一刻鐘後,不管那裡的是否林軒轅,不論死活,全部抓回來。”停了停,“反抗者,就地滅殺。”
廖林一笑,搓了搓手,拔下胸口上插著的那把匕首,眼裡露出難能一見的殘忍肆虐。
黑炎垂下眼簾,周身的鬼火紅色漸漸加深,隱有紅黑之色。
白靈平靜地點頭,“是,謹遵王旨。”然後,從青色的鬼火裡,掏出一匹赤練白綢,用力一甩,森森寒氣陡然落地。
三人身影一轉,如同三朵炸開的雲霧,倏然退散。
慕南濯站在書桌邊,許久,對桌上那座擺件,冷冷淡淡地說道,“你逃得夠久了。是非恩怨,總該有個瞭解的時候,林軒轅!”
……
安小夏不過才數天沒到警局,卻一別好像有了很久,見識了之前在異世界裡的各種光怪陸離絕世美景,此時眼前的忙碌平凡,甚至有些嘈雜的人間百態,反倒讓她更加心安自在。
到達辦公室的時候,錢瑤見著她還非常吃驚,“小夏,你怎麼來了?身體好了麼?不用這麼快歸隊的!最近什麼案子都沒有,你再好好歇歇啊!”
她的語氣裡滿滿的關心和擔憂,讓安小夏感動又溫暖。
笑著反握住她的手,搖頭,“我沒關係的,是那件事,隊長那邊有了線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