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伴隨著一聲嬰兒的啼哭,一個孩童呱呱落地。
醫(yī)院的護士高興的大喊道
“生了,生了!是個男孩!”
孩子的父母臉上全都洋溢著幸福的表情,唯有孩子的爺爺唉聲嘆氣,不合時宜的道:
“唉,早不生,晚不生,偏偏這個時候生,這孩子啊,注定是個奴才命,大富大貴是想都不要想了。”
孩子的父親有些惱怒,畢竟老爺子這話說的太不合時宜……
……
……
"龍哥……煙買回來了……"
我唯唯諾諾的將煙放在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手里,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
同樣放在我手中的,還有買煙找回來的零錢。
此時龍哥正雙眼微閉,舒服的靠在椅子上面,上身沒有穿衣服,露出了結實的肌肉,和布滿整個胳膊的紋身。
龍哥將煙放在手里捏了兩下,眉頭一皺,直接飛起一腳,將我踹了出去:
"草泥馬的,買個煙都他媽買不好,全是渣子,你說你他嗎能干啥!"
這一腳,直接把我踹倒在了地上,我捂著肚子劇烈的咳嗽了兩聲,低下頭,連聲道:
"對不起,龍哥……對不起……"
龍哥瞪了我一眼,不再說話,自顧自的躺了下來,然后將手中的煙揉碎,狠狠地砸在了我的臉上……
……
我叫閆寒,今年十九歲。
十九歲,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有無數的青年,在學校里,追求著自己未來的道路。
但是我卻早早的離開了學校,步入了社會,更是天天和一群地痞流氓混在一起。
我小的時候,因為性格懦弱,總是被別人欺負。
現在不念書了,我總想著能跟外面的混子混得好一點,以后出人頭地,讓所有人都怕我。
父母為我操碎了心,總是告訴我,在外面別闖禍,別跟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可是我總是受不了他們把我當成一個小孩子,每每都是跟他們大吵一架,然后轉身離去。
那時候,我總感覺,當混混,混社會,走黑道,能夠出人頭地。
可是,事與愿違,我到了社會之后,仍然受欺負,依舊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弟,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小蝦米。
"唉……"
深深地嘆了口氣,我擦去了身上的鞋印,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害怕龍哥再找我的麻煩。
這時候,龍哥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站住。"
我心中一顫:
"怎么了?龍哥?"
"最近手頭有點緊,給我拿點錢花花。"
龍哥說這句話的時候,連眼睛都沒有睜開,似乎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不過就是這樣平常的一句話,讓我的身體都有些顫抖。
混黑道,只是我的一個夢想,卻沒有任何的收入。
而我的主要經濟來源,是從飯店當服務生,換來的微薄工資。
其實我說到這里,你可能也明白了。
我就是一個服務生,順便給這些自以為是黑社會的人跑跑腿,當當孫子,偶爾能從他們手里拿到一些錢,不過我給面前這個龍哥的錢,絕對比我拿到的多。
今天,正好是我發(fā)工資的日子,沒想到這個龍哥記得倒是清楚。
我苦笑了一下,不敢反抗,拿出了二百塊,遞給了龍哥。
誰知龍哥眼睛都不抬一下,他身后的一個小弟上來就給我了一巴掌:
"你媽了個B這么點錢,你糊弄你爹呢!"
我心里一顫,看來這次,龍哥是要獅子大開口啊。
"龍……龍哥……這個月的錢,我真的有用……"
揉著有些紅腫的臉,我用懇求的語氣道。
龍哥活動了一下手腕,淡淡的道:
"閆寒啊,你好好想想,我們哥幾個,也給你出了不少的力氣,而且,你既然叫我一聲大哥,我就得罩著你,你不覺得你應該孝敬一下大哥么?"
龍哥說到這里的時候,笑了。
他的笑,讓我有種如墜冰窟的感覺。
他口口聲聲的說自己罩著我,可是事實上,他不打我,就已經是萬幸了。
"龍哥,你說吧,你要多少?"我咬咬牙,問道。
"一千吧,怎么樣?"龍哥伸出了一個手指。
我打了個冷戰(zhàn)。
一千塊!要知道,我一個月的工資,只有兩千塊!
現在龍哥竟然要一半!
我攥了一下兜里的錢,死死地咬著牙。
說實話,這時候,我真想大吼一聲,這錢!我不給!
但是……我沒有勇氣……我能想象得到,這錢我如果不給,那是什么下場。
我只能低著頭,將錢數出了一千,哆嗦著放在了龍哥手中。
破財免災。
錢沒了,總能夠賺得回來。
等我以后混好了……
我心里想著。
"行,算你識相。"龍哥接過了錢,嘿嘿一笑。
我默默地轉身離去,身后傳來龍哥他們大笑的聲音。
"這個慫逼,真是慫到家了……"
我隱隱聽到有人這樣罵我。
或許,對他們來說,我根本不算一個人。
委屈的淚水流了下來,我不明白,為什么我總是被人欺負的對象。
我回到飯店的宿舍,在枕頭下拿出了一直攢著的工資,一共七千多塊。
這是我攢了足足五個月的工資!
將厚厚的一沓錢小心的裝在包里,然后將包抱了起來,我直接沖出了屋子。
去紋身!
這是我想了很久的事情。
我看著龍哥身上的紋身,感覺有紋身,很霸氣。
或許有了紋身,別人就不敢欺負我了呢?
至少,看起來很牛逼的樣子。
我生活的城市,有一家很有名的紋身店,有很多人都慕名而來。
不過這紋身店并不是很大,只有三十多平米,外面是一個簡陋的牌子,寫著--善緣紋身店。
我很奇怪,為什么一個紋身店,要叫這樣的名字?
紋身店的師父是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頭上依稀有幾根白發(fā),不過面色紅潤,顯然包養(yǎng)的很好。
他雖然是紋身師,但他的身上很干凈,不像是其他紋身師,身上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紋身。
紋身師傅見我進來,也沒有說話,只是悶頭工作著。
我見
他在忙,便拿起了一個圖冊,看著上面的圖案。
很快,一個鐘馗捉鬼的圖案便吸引了我,讓我直接放棄了那些龍和關公的圖案。
漸漸地,已經到了五六點鐘,紋身師傅才忙完手中的工作。
看他將手頭的客人送走,我才起身問他:
"師傅,這個鐘馗捉鬼,多少錢?"
紋身師傅看了一眼紋身,又看了看我,淡淡的道:
"這個紋身,你背不起。"
"背不起?什么意思?"我微微皺眉,問道。
"你看你神色唯唯諾諾,長相雖然清秀,但是雙眼飄忽,走路的時候,更是綿軟無力。
像你這種人,陰氣過盛,陽氣衰弱,換句話說,是衰鬼纏身,天生的奴才命。
鐘馗可是鬼王,若是紋在了你身上,不但起不到震懾的作用,反而會適得其反,讓你身上陰氣更勝,弄不好,你小命都會丟了。"
紋身師說話毫不客氣,讓我滿臉通紅。
我氣鼓鼓的道:
"一個紋身而已,哪有那么邪乎?我就要紋這個,又不是不給你錢,我還就不信了,一個紋身,還真的能要了我的命?"
"哼,你要是不聽,我也沒辦法,生意也沒有不做的道理,一口價,八千。"
紋身師傅淡淡的道,轉過身去收拾東西,不再看我。
八千……我前幾個月攢了七千,今天發(fā)工資發(fā)了兩千,被龍哥拿走了一千之后,八千已經是我全部的積蓄了。
幸好我所在的飯店是包吃住的,所以我即使沒有錢,倒是也能活下去。
"好!就紋這個。"我將錢拿了出來,放在了桌子上。
"紋便紋,但是若是出了事,你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紋身師傅將材料準備好,不冷不熱的說了一句。
我也沒理他,趴在了床上,等著他下針。
要說這紋身,也沒想象中那么疼。
至少,比我想象的要輕很多。
當然,也有可能是我被龍哥打得太多了,身體適應疼痛的能力變強了。
在紋身的時候,我開始想著紋身師的話。
衰鬼纏身,天生奴才相?
想想從小到大自己受的欺負,這紋身師說的,道還真像是那么回事。
而且,我們又不認識,他沒道理跟我瞎說啊。
想到這里,我頭上不禁冒出了冷汗。
但是現在錢也掏了,我也不可能打退堂鼓。
"媽的,管他呢,我就不相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
心里想著,我就安心的趴在了床上,聽著針扎在皮膚上的聲音。
等到紋身完成的時候,已經是半夜十二點多了。
紋身師傅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淡然道:
"好了,你可以站起來了。"
我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后背已經腫起來了。
雖然說第一針下去的時候,沒感覺到太劇烈的疼痛,但是連續(xù)六個小時的疼痛,已經讓我全身都是冷汗了。
其實這么大的紋身,很多人都是分兩天或者三四天做的。
只是我的忍耐力比較強悍,硬生生的挺了下來。
"沒想到你忍耐力竟然還不錯。"紋身師傅驚訝的看著我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