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洛低頭瞄了瞄自己手上帶著的小鈴鐺,又看向柳條上掛著的鈴鐺,不知不覺整個人的心神全都被它所吸引——
只聽一聲聲“叮鈴鈴——叮鈴鈴——”的聲音響起,鈴鐺輕微搖晃,她竟然有種整個世界也跟著鈴鐺輕微晃動的感覺!
她的眼睛慢慢睜大,下意識想要用慧眼去看,突然,一陣刺痛從她右手邊傳來,她整個人怔了下,立刻回過神來。
她低頭看了看右手邊,之前冷爵坐著的位子,已經(jīng)是一片空空如也。
“我要一瓶怡寶。”威嚴(yán)男子走到收銀臺,說了聲。
飲料柜在羅洛的背面,她立刻轉(zhuǎn)過身從里面拿了瓶怡寶給男子,“兩塊錢,謝謝。”
威嚴(yán)男子伸手在上衣的衣襟里摸索了下,似乎沒摸到錢,就直接把里面的東西全部抽了出來。
羅洛看得整個眼都直了……一大疊的百元大鈔啊!請問這人是專門來炫富的嗎?!!
最阻礙口袋空間里的東西被抽出,男子又往衣襟里摸了摸,終于是“艱難無比”地摸出了兩個一元的硬幣。
羅洛小心地把硬幣收下,說了聲謝謝惠顧。沒辦法啊,這人一看就是個大款,她這種平民百姓可惹不起。
男子拿起水,剛想轉(zhuǎn)身離開。倏地,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對著羅洛說了句:“小姑娘,你最近陰氣纏身啊,這幾天在家門口撒點糯米,要不抱著只公雞在家養(yǎng)幾天也好。”
“哦,是的是的。”她立刻小雞啄米般地點頭,不知為何,男子說的話總有種讓人信服的魅力。
“叮鈴鈴——”又是一陣鈴鐺聲響起,有過之前心神被迷惑的經(jīng)驗,羅洛這次克制自己不再去看那個鈴鐺。
鈴鐺聲漸漸消失,她往周圍一看,冷爵又不知何時坐回了自己的右手邊。
“那個鈴鐺是惑心鈴,專門迷惑鬼魂心神。因為你最近跟冽簽訂了契約,身上陰氣未散,所以會被惑心鈴所吸引。”
“那個人,是誰?”羅洛遲疑了下,問了句。
“法師,世世代代守護著這片地域的人,沒有人知道他們具體做什么,因為他們好像什么都會,算命、批命、驅(qū)鬼、做法事等等,什么都難不倒他們。”
羅洛大吃一驚:“這么雜啊,這里的人都找他嗎?”
冷爵搖了搖頭,“不,人們只有在迫不得已的時候才會找上他們。”
“為什么?”
冷爵也不賣關(guān)子,直接公布答案,“因為他們的收費特別貴。”
羅洛:“……”這真是個好理由!
下午四點,店主就趕回來了,他并沒有在意店里生意的冷清,反而是一臉嚴(yán)肅地跟她打聽件事情,有沒有看到一個打扮有些像古代的男人來過。
聽著店主的描述,羅洛點了點頭,“有啊,那位先生下午還來店里買了一瓶水。”
“什么!他進來店里了?!”店主臉色突然大變,神情很慌張。
羅洛不明白他為什么會是這個反應(yīng),“是啊,他還買了瓶怡寶。”
中年男子立刻雙手合十,嘴里念叨著“阿彌陀佛,佛祖保佑、阿彌陀佛,佛祖保佑……”完了,他回過神來看了羅洛一眼,“接下來店里要關(guān)店一個星期,你一個星期后再來上班吧。”
看他這個樣子,她忍不住好奇地問:“叔叔,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啊?”
“出事?何止是出事啊!想空大師沒有要緊事就從來就不會從山上走下來,這次鬼節(jié)來臨,他竟然出來了!這就證明這次的鬼節(jié)會出大事啊!!”
“況且,他每停留的一個地方,都會被人視為倒霉的源頭,不過天無絕人之路,想空大師也會給人一個建議。”
說到這里,店主這才反應(yīng)過來,懷疑地看了她一眼,“想空大師有跟你說了什么嗎?”
看他這個樣子,羅洛也不隱瞞,直接告訴他想空大師說了門前撒些糯米,養(yǎng)只公雞這句話。至于她身上陰氣重這回事,就自然被略去不提了。
果不其然,店主聽到后神色緩了緩,“你回去休息吧,記得鬼節(jié)那兩天千萬不要出去走動啊,萬一看到什么不吉利的事就不好了。”
所以,羅洛今天沒到五點就搭公交車回老宅了。
等回到了縣里,天色已經(jīng)黑了,羅洛走到路邊,抬頭看了看天色,小聲地說了句:“感覺最近天黑的特別快呢。“
冷爵默不作聲地飄到她旁邊,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陽光照射,他自然可以冠冕堂皇的出來飄蕩而不是躲到封靈玉中。
“天黑很正常,隨著鬼節(jié)的臨近,天會黑的越來越快,就像是整個天地都?xì)g迎它們的到來一樣。”
一陣?yán)滹L(fēng)輕輕吹來,吹的她的手臂不自覺的起了層雞皮疙瘩。羅洛搓了搓雙手,正想著把手臂捂熱些,突然,前面的冷爵停下了他的腳步。
注意到他的動作,羅洛也抬頭往前看了看,只見一個膚色白皙,穿著紅衣旗袍的女子,正撐著一把紅色油紙傘裊裊地往另外一條小道上走去。
她愣了愣,微微瞇起了眼睛,將近1.5的超強視力讓她清楚地看到女子執(zhí)著傘柄的那只手——蒼白的皮膚,漆黑的指甲。
她下意識地往后退了幾部,這次,她看到的是女子的側(cè)臉——非常柔美的,有著尖翹下巴的完美側(cè)臉。
不一會兒,紅衣女子就消失在小路的另一端。
而那張微微翹起的嘴唇,似是在微笑的神秘側(cè)臉,卻一直在羅洛心中徘徊,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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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細(xì)妹啊!你怎么傻站在那兒!”小賣店里的大嬸走出來,沖著羅洛喊了一聲。
這一聲喚回了羅洛的神智,她緊繃的神經(jīng)松了松,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已滿是一片汗水。
大嬸走出來把羅洛拉進店里,邊拉著還抽了張紙巾給她,嘮叨著:“看你熱成這個樣子,現(xiàn)在的天氣有這么熱嗎?”
耳邊聽著大嬸的嘮叨,羅洛心中漸漸升起了一股溫暖,這種被人關(guān)心的感覺,還是從小到大除了親人以外感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