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我,“你還是先把病養好再說吧!”
從他的眼里,從他說的這話,我就知道他有事要我幫忙,礙于我生病發高燒,所以沒說什么事,而我也沒再繼續問下去。
輸完液,我拎著藥,沈仲凌付了所有的醫藥費,走出醫院大門的時候,我再次對他說道:“明天我會把錢還給你的!”
話音剛落,他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他接過一聽。
我跟在他的身后,常啟銘打開車門,但我沒有坐進去,時不時看著他講電話時冷酷的樣子,突然間覺得他挺帥氣的。
沈仲凌很快結束了通話,寒著一張俊臉跟我說:“剛才有個客戶來了電話,我等下必須過去見他,所以不能送你回去,你自己搭車好了!”
“哦!”他親自送我來醫院打針,我已經很感激了,如果再麻煩他也不太好意思。
沈仲凌看了看我,沒再說什么,然后鉆入車里,“啪”車門關上。
突然想到了什么,我立即敲了敲車窗,車窗滑下,沈仲凌看著我,我不好意思地支支吾吾道:“呃,我,我身上沒帶錢,你能不能先借我五十塊啊,我明天一起再還給你……”
沈仲凌二話不說拿出錢包,直接掏出一百塊給我,我接過尷尬地說了聲“謝謝”。
車子開走,消失在醫院大門轉彎處,我看著手中的嶄新的一百塊,心里微微一暖。
搭計程車回仁德公寓,剛下車就看到陳志明和小山,我猛然想起今天他打電話給我說的那事。
陳志明和小山走了過來,我立即把藥藏在身后,小山滿臉笑容,露出一口白牙,“姐,你去哪了,打你電話又不接……”
“我出去了一下,”我看著小山說道,“所以沒帶手機!”
目光移向陳志明,他特意刮的胡渣,整個人看上去干凈清爽很多,他沖我微微一笑,“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聲音都變了……”
“沒什么!”我攥緊手里的藥,想到自己身體不適,外加我又不熟悉他的那些同事,我沒有直接說不去,而是婉約地說道,“上午的時候我打你電話,你都不接……”
“姐,你不會不去吧,如果是那樣,你也太不給我和志明哥面子了,我們可是都到這里了。”
沒有想到小山居然我知道我想要說什么,我一愣一愣地看著他,頓時覺得好尷尬,他們盛情邀請我,我卻要拒絕他們,正如小山剛剛說的,一點面子也不給他們。
這時,陳志明開口說話:“如果不想去,我們也不勉強你,我看你臉色也不太好,還是好好休息……”
我看著他,從他眼里看到了失望和黯然,我這個人耳根軟心腸也軟,連忙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難得你們請我,我去好了!”
陳志明到底是陳敏儀的哥哥,敏儀又是我大學同學,雖然好幾年沒見,但以前的友誼和感情還是有的。
小山露出欣喜的笑容,“我還沒跟姐你喝過酒呢,今晚不醉不歸!”
陳志明用手肘碰了一下小山,“只是吃個飯而已,喝什么酒!”
小山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后腦勺。
我說:“你們先在樓下等我,我上去換身衣服,馬上就下來。”
走進小區,上樓的時候我剛好遇見周小群,周小群問我:“今天抱你的那個男人是誰啊?”
我一陣羞赧,心慌意亂,今天沈仲凌抱著我下樓的時候,很多居民都看著,“他是,是我表哥,我今天病了,他抱我去醫院看病……”
“表哥?”周小群不相信,“男朋友吧,我經常看到他來仁德公寓找你,不是男朋友那是什么,還表哥?忽悠誰呢?”
周小群眼神諂媚地斜睨了我一眼,“要是我有個這樣的男人,在我生病的時候抱著我去醫院,我死都值得……”
“不跟你說了,我還有事!”我噠噠跑上樓,心跳怔怔直跳。
我真后悔剛才說沈仲凌是我表哥,干嗎是表哥呢?唉真是的,今天沈仲凌還跟我說,解釋等于掩飾,越描越黑,只要不說他們就抓不到任何的擾柄,久而久之,他們就會淡忘此事。
回到家里,我一個箭步走進臥室,把藥放在梳妝臺上,剛打開衣柜,輝仔那張慘白的臉便露了出來,“顧姐姐,今天我什么都看到了,沈大帥哥抱著你出去,好生羨慕??!”
“連你都笑話我!”我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隨意拿出一套衣服,“啪”重重關上衣柜。
換上衣服出門,在門口換鞋的時候,輝仔蹲在我的面前,雙手托著腮幫,“我總感覺你會跟沈大帥哥在一起!”
微微愣了一下,我看著輝仔堅決道:“我跟他,是絕對不可能的!”
“世無絕對!”
打開門走了出去,我不忘向輝仔交待一句,“記得好好給我看家!”
“是,遵命!”輝仔做了一個敬禮的動作,煞是可愛。
走出小區大門,坐上陳志明的車,小山開著車,陳志明坐在副駕駛位上,我一個人坐在后面。
因為身體不大舒服,一路上我都沒怎么跟他們說話,基本都是小山滔滔不絕眉飛色舞的講著,還講了昨晚抓到兇手的情景,才知道兇手叫郭剛,是某家電子廠的普工,不但爛賭而且嫖/娼。
小山說:“那個家伙,死活不肯承認他奸殺了那些女人……”
這個倒引起我的好奇,“為什么?”
陳志明側過臉說:“他只承認殺死了江小燕,因為輸了錢,嫖/娼沒錢給,江小燕想打電話叫人來,他就直接把人殺了,然后把江小燕的尸體卷入被子里,然后放進一個紙箱內封住,趁著半夜的時候,用電瓶車繞過三準立交橋到上游的一塊田地,將尸體拋了下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江小燕是第二具在三準橋下發現的女尸,而且在祥谷森林發現的那具女尸不到一天的時間。
在此之前,兇手緊密部署,滴水不落,一點痕跡都不留,連續殺了五條人命,可見他是個謹慎小心的人,怎么就在第四具女尸江小燕的身上就暴露無遺?這點就讓我想不通了!
小山憤憤地說道:“不承認,就打到他承認為止,這種社會人渣就該千刀萬刮……”
谷屋。
車停在街邊,推開車門下車,透過玻璃窗,餐廳里有一桌盤坐在桌前暢飲的七八個男女們,阿蘭和黃組長也在。
我突然間有點不好意思,畢竟我不是他們那個圈子的,陳志明走了過來,“我們進去吧!”
隨著陳志明和小山走進餐廳,大家看到他們兩人終于來了,不停地叫喚著,說他們來遲了,自罰三杯,但當看到我的時候,由鴉雀無聲到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我尷尬地低著頭,不知所措,陳志明拉過我,向他的同事們介紹我:“這位是我的朋友,叫顧念!”
“早知道可以帶女伴過來,我也帶我家老婆過來好了,她天天說我不陪她……”一個身著藍色外套的中年男子,笑嘻嘻地說道。
“你今晚回去也可以陪她??!”小山擠到男子身邊,調侃道。
“哈哈……”其他人哈哈大笑起來,原本尷尬的氣氛一下子緩和了許多,但我還是很緊張。
大家都請我坐下,我坐在陳志明和阿蘭中間,正好瞧見她那張冷得像塊冰的臉蛋。
阿蘭倒了一杯白酒放在我的面前,“這里不管男女都會喝酒,你是不是也應該喝一杯呢?”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紛紛看向我。
掃過桌面,每個人面前都擺放著白酒,目光落在面前的酒,一股濃烈的酒味撲鼻而來。
“阿念喝不了酒,我替他喝好了!”
陳志明當著大家的面說替我喝這杯白酒的時候,我看到阿蘭那難看的臉色,我也不好讓她下不了臺面,立馬阻止了陳志明,直接端起酒杯,一杯飲下。
又辣又苦的味道直沖我的鼻間,胃里像是燃起一把烈火頓時火燎火辣,我難受地皺起眉頭,扣下酒杯,一滴不剩。
大家見我如此豪爽,鼓起掌聲,然后不停地往我杯里倒酒,表面說是敬酒,實際上是想灌我倒下,雖然陳志明幫我擋了好幾杯,但我還是喝了很多,臉發熱發燙,身體好熱,胃里如同翻江倒海般令我十分難受。
實在忍不住便沖進洗手間嘔吐,吐得我膽水都出來了,我已經好久沒喝過這么多的酒了,而且還是52度的瀘州老窖,現在喝得我身體都搖搖晃晃的。
洗了一把臉,正當我要走出洗手間的時候,就看到坐在馬桶上的一個身穿白色唐裝的老太太,白發蒼蒼,面色慘白……
如果是平時,我早就嚇得跑了出去,因為喝了酒,意識有點模糊,也就沒那么害怕,搖搖晃晃走了過去,“老奶奶,你怎么一個人在這里啊?”
老太太緩緩抬起那慘白,滿是皺紋的臉,目光兇煞地看著我,“咔嚓”隨后她的脖子斷掉,腦袋像皮球一樣滾到我的腳下,眼珠抬起望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