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秉不甘落後:“回稟王爺,微臣也會立刻調兵,整裝趕來雲南,一切兵將任憑王爺調遣。”
李元洲掃過其他人,拍著周秉的肩膀哈哈大笑:“還是周城主你反應快,微臣,對,以後要稱臣了,你看段城主和良城主,還沒有反應過來呢,王爺,您可不要見怪,他們可不是心有不滿,存心和您作對,只是沒反應過來,是吧兩位城主?”
有微臣,自然就有君主了,王爺已經和朝廷撕破臉了,身份和地位自然要隨之改變。
“是,李城主和周城主反應太快了。”段琪笑容如常,看不出絲毫真實心思,“王爺,微臣也會立刻調兵前來。”
“微臣也是。”良宥緊接著表態。
越景玄滿意的點頭:“諸位城主對本王的忠心,本王銘記,以後定然論功行賞。現在就只剩下昭通城了。”
提起昭通,幾人不由得沉默,如今的昭通已經完全變了模樣。
有昝淵的昭通猶如鐵板一塊,對內嚴謹、對外強勢,說話做事滴水不漏。交到他三個兒子手中之後,昭通已經分裂爲三塊,整日你拆我的臺,我拆你的臺,針鋒相對不亦樂乎。短短兩個月,已經亂象叢生,就在前兩日,昝通突然暴斃,昝璧上書,請求將其管理的地方分攤開來,王爺已經同意。不知道剩下的那個昝旭能夠支撐到什麼時候。
“天樞,將命令傳達下去,讓昝璧組織,將昭通城兵力調遣過來。”一番觀察,昝璧是最適合接任昝淵位置的人,而且,他分得清形勢,認得明自己的地位。
“是,主子。”
李元洲心中感慨,看來,用不了多久,昝旭也該暴斃了:“王爺,不知道昝淵怎麼樣了,身爲朋友,他重病良久,自然要去探望一二。”以後有朝廷這個大敵,定然是要齊心協力策劃謀反的,能夠落井下石的機會可不多。有壞心思不敢用,實在是憋得慌,所以,趁著有機會,去找人過過癮,他看昝淵不爽很久了。
更重要的是,昝淵當初可是射中了王妃的,看今日王爺對王妃的在意程度,這口氣出不順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他們替王爺把人氣個半死,然後讓王爺去把人徹底氣死,就好去王妃面前邀功了嘛!咳咳……
“昝淵的身體養的差不多了,你們去探望一下也好。”越景玄脣角微揚,眼中閃過一絲滿意。
李元洲等人立刻結伴向側院而去。
慕雲嵐正準備去書房,就看到李元洲等人的身影:“那個方向,似乎是昝淵養傷的地方?”
“是,幾位城主和昝城主是老朋友,興許是去探病的吧。”
“那我們也去看看。”
“小姐,您可以去明月樓,在樓上,正好能夠將昝城主院子的情況看的一清二楚。”
“嗯。”
見慕雲嵐答應下來,碧珠給青袖使了個顏色。青袖連忙派人去通知李元洲,既然王妃要看,這戲自然要在院子裡上演了,要是在屋裡,就看不到了。 李元洲聽完侍女的話,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腳步走加快了許多,這可是在王妃面前表現的大好機會,這任爾東西南北風,都強不過枕頭風啊,只要王妃再王爺耳邊美言幾句,他們就能更進一步了。
昝淵正在房間中慢慢走動,他身上的傷太過嚴重,到現在還沒有好利索,稍微活動幾下就氣喘吁吁,讓他感覺自己變成了廢人,之前的計劃真的是失策了,他沒想到,那羣盜匪中混入了奸細,趁機將他打成重傷,幾乎要了半條性命。
“昝城主,我們來看你了。”一進院門,李元洲就大喊一聲。
昝淵眉心一跳,想要躺回牀上已經來不及,只好坐在桌邊。
“哎呀,王爺待你真是不薄,這房間通透敞亮,院子修建的也精緻,我聽聞給你養傷的藥材都是上好的,若哪天我受了傷,也要來王爺這裡調養。”
“那李城主就盼著早日受傷吧。”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壞呢,在屋子裡待的久了,整個人都陰暗來,來來,今日陽光正好,我們出去曬曬。”說著,也不等昝淵反應,直接上前架住昝淵的手臂,將人給拉了出去。王妃還等著看呢,可不能讓她多等。
“李城主,不覺得這樣有失風度嗎?”昝淵心中惱怒,可敵不過李元洲的力氣。
李元洲摸腦袋,依舊是一副憨厚模樣:“我是個大老粗,這要論風度,就和段城主論,他一直風度翩翩的,看得人心中羨慕。”
段琪連忙推辭:“我也只是一個粗鄙之人,哪裡有什麼風度可言。”
慕雲嵐坐在窗邊,聽到這句話不由得失笑:這幾個城主厚臉皮起來,也是比常人更勝一籌的。
昝淵氣的面色發青。
李元洲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今日我們來,有好消息要告訴你。王爺已經發布了聲討當今聖上的檄文,也就是說和朝廷徹底的撕破臉了,如今,正在整合雲南兵力,準備出雲南一路攻入帝都,你聽到是不是很高興?”
“整合雲南兵力?你們真是忠心耿耿。”說到最後四個字,昝淵語氣滿是嘲諷。
李元洲卻彷彿沒有聽出來,不停地點頭表示贊同:“是啊,我們對王爺,那是一百個忠心,已經把兵權上交,調遣所有兵將來雲酈城了。說起來,你們昭通城也不差,昝璧也已經準備將所有的士兵帶過來了,而且你之前不是丟了賑濟災民的銀子嘛,昝璧也做主,硬生生又擠出來幾百萬兩,給你補齊了。”
昝淵眼神一凝,隨即氣息一亂,不住地咳嗽起來:“補齊了?”他爲什麼一點都不知道?
“是啊,我也覺得佩服,那可不是小數目啊,八百萬兩白銀吶,足夠我的隆城三年稅收了。”分明心疼的快吐血了,還不能表現出來,這個昝淵也是一份好忍功,“哎,說起來,這人有不測風雲,你看,你身爲昭通城主多年,誰能想到硬生生被盜匪給搶劫了,就像你的兒子昝通,年紀輕輕的,就……”
“通兒怎麼了?”昝淵心中一顫。
“突然生了重病,昝璧給他請了許多大夫,都沒能治好,暴斃了,節哀順變。”
昝淵身形一晃,痛呼一聲:“我的兒……”
李元洲冷笑一聲,剛要再開口,就聽到良宥突然出聲。
“昝通曾經仗著你的勢,強搶過三個民女,平日裡他虐待侍女,不知道禍害了多少人,死了,也是罪有應得。你也不用太傷心,不是還有昝璧和昝旭嗎?”良宥嚴肅的面容上,罕見的露出一絲冷笑。
“良城主說的對。”李元洲暗暗打量,這昝通做了什麼事,良宥是怎麼知道的,難道專門調查過?
昝淵再也維持不住臉上的神情,氣的面色發青:“良宥,你調查我?”
“對,沒錯,我是調查你了,而且,不只是你,你們全家,我都調查過。你的正妻迫害妾室,妾室毒害你的子嗣,你的子嗣之間互相算計,你這個當家主的,竟然還以爲一起盡在掌握之中,簡直可笑。”
良宥和昝淵有過節他們是知道的,可沒想到良宥竟然去調查別人一家子,還調查如此清楚。
“你……你欺人太甚!我們之間的過節早已經過去多年,爲何你還要如此針對我?”
“你這話說的就沒意思了。王妃和你還沒有過節呢,你怎麼去針對別人?”
王妃?這良城主什麼時候和王妃扯上關係了?
“你……你是王妃的人?”
“不,我只是崇敬林帝師爲人。”他曾經受過林帝師恩惠,雖然林帝師可能已經不記得他是何人,但這份恩情,他也是要還的。
李元洲等人恍然大悟,原來是因爲林帝師,這就難怪了。
慕雲嵐微微恍惚,帝師林自安……無論是人品還是學識,都值得天下人尊敬,如果她和寧安王妃真的是姐妹,那麼林自安也是她的外祖父,是不是有機會見上一見,還有林二哥,聽青袖說了許多有關他的事情,雖未見面,卻已經覺得萬分親近。
想到這裡,不由得情緒低落起來,師兄雖然沒有明說,但這幾日一直在整理東西準備離開,他似乎不喜歡自己和這裡扯上關係,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和他們相見。
院子裡,昝淵渾身發顫,一手捂著胸口,噗的一口血吐了出來:“你……你欺人太甚!”
“我只是調查,可沒有害你。”良宥面無表情,“你的嫡女昝黎,是你的二女兒昝瑩暗中下的手,至於你身受重傷嘛,是你的大兒子昝璧下的手。說起來,你的子女教養的都不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佩服、佩服。”
昝淵聽罷,原本就搖搖欲墜的身形一晃,終於支撐不住,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李元洲等人默默地嚥了口唾沫,小心意義的觀察者良宥。
“良城主,我們去喝一杯如何?我那裡有窖藏二十年的女兒紅。”
“良城主,還是去我那裡,我那裡新來一批舞姬,身姿優美……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