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國際沒有虛榮心,最起碼現(xiàn)在早已經(jīng)沒有了虛榮心。
他甚至可以容忍別人看不起他,因為他不在乎,他想要的生活已經(jīng)得到了,而且還在繼續(xù)得到更多的東西,不過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出來一個比他更有錢更有能力長得更帥笑得更燦爛的人出來看不起他,他不會有任何被人小看的心思,就因為他不在乎別人怎么看他。
可是蘇向君不同,窮李國際兩輩子,都只是為了讓蘇向君過上更好的生活,前世的時候蘇向君參加個同學聚會都會被人明里暗里的擠兌,害得他好幾次都差點大打出手,到最后蘇向君為了他都不再參加任何同學聚會了。
蘇向君就是李國際身上的逆鱗,誰要是對著這塊逆鱗哪怕多瞅兩眼,只要眼里閃過一絲不好的神色,李國際就會發(fā)飆,前世的時候,李國際為了蘇向君和別人打過架,這一世的時候,李國際不但為了蘇向君和別人打過架,還讓別人進過牢賠過罪道過歉。
如今好不容易要去天河見蘇向君的家長了,帶蘇向君來珠寶行買點東西,隨便跑出一個光頭來帶著女人就能擠兌蘇向君,如果不是場合不對,李國際早就一拳頭打上去了。
他看著光頭臉上揶揄的笑,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狠狠的撇了一眼光頭脖子上的金鏈子。
光頭哪里看不出李國際這是什么意思,哼了一聲顛了顛脖子上的金鏈子,說:“真的,泡澡的時候不會飄起來。”
紅衣女人斜著眼看李國際,煞有其事的點頭,說:“這一點我可以證明。”
李國際:“……”
蘇向君:“……”
導購員:“……”
這智商,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戰(zhàn)五渣?
李國際和蘇向君對視一眼,眨了眨眼睛,張嘴無聲的說:“傻得。”
蘇向君噗哧一笑,白了李國際一眼,臉上僅有的一絲尷尬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導購員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別的腮幫子一鼓一鼓的,扭過頭去肩頭一個勁的顫抖。
從光頭和紅衣女人的口音上聽,兩人恐怕不是本地人,一口的南方口音,不帶一點兒化音,女人聲音不錯,有著南方女人特有的清脆,可就是有點尖酸的感覺。
光頭再遲鈍也知道被人耍了,不過他不知道怎么就讓人耍了,他脖子上的金鏈子確實是真金,花大價錢定做的,而且雕工都是人手,全國甚至全世界都只有這么一個。
他讓李國際等人笑的有些掛不住臉,尤其是導購忍不住的樣子讓他更是火冒三丈,看著李國際問:“你笑什么?”
李國際搖了搖頭,沒搭理他這茬,實際上他也沒想到光頭會如此配合,這個段子源自于一個并不怎么嚴謹?shù)男υ挘f一個暴發(fā)戶花大價錢從一個人手里買來了限量版的黃金項鏈,到處跟人吹牛這項鏈多么多么難得,已經(jīng)不是黃金分量能夠衡量的價值了,誰成想泡澡的時候,竟然飄在了水面上。
這個世界上仇富的人可能不多,但是愛看富人笑話的人絕對不在少數(shù),所以這則笑話看上去漏洞百出,還是瘋狂的傳播開來,現(xiàn)在大家只要一看到別人脖子上掛著金鏈子,就會想這金鏈子泡澡的時候會不會飄起來?
定力好的能夠在心里樂呵樂呵,定力不好或者說笑點低的,都能夠巴巴的看著別人脖子上的金鏈子笑出聲來,因為這事鬧出了不少笑話呢。
所以現(xiàn)在很少有人戴金鏈子了,尤其是男人。
很顯然,這光頭也知道金鏈子的故事,剛才還說到大街上到處都是玻璃假冒的翡翠,李國際就撇了一眼他脖子上的金鏈子,幾乎是一瞬間,這光頭就想到了金鏈子的笑話,這才下意識的開口就說了出來。
其實他說出來的時候就后悔了,可是他最煩別人拿他的金鏈子說事,就是懷疑也不行。
李國際拉起蘇向君的手,說:“到這邊看看,我剛才看了一眼,這邊的翡翠都很好看。”
這話一聽就知道李國際是外行了,翡翠那里有用好看不好看來衡量的。
翡翠是玉石的一種,不同水種的翡翠品級判斷方式也不同,李國際只知道水頭足、水頭長的翡翠是好東西,也就是說透明度高。
他帶蘇向君去的地方,都是幾乎透明的翡翠鐲子,看上去還真就和玻璃沒什么兩樣,不過比玻璃更加明亮色澤也更吸引人。
紅衣女人見李國際把光頭晾在一邊,兩人去到珠寶行最貴的一個柜臺上,撇了撇嘴說:“土包子,我倒是要看看,他到底買不買,看了半個小時了還沒看上合適的,竟然還去了高品區(qū),裝什么裝!”
光頭聽了這話,臉色明顯好看了許多,在紅衣女人小巧的鼻子上刮了刮,顯然很是滿意紅衣女子這句沒什么營養(yǎng)的擠兌。
可是越是沒營養(yǎng)的擠兌往往越是管用,眼看李國際轉(zhuǎn)過身來,光頭男咧嘴笑了笑,也不著急了,找了個板凳坐下來,給李國際擺了個請便的姿勢,很明顯,他讓紅衣女人提點了一下,也對李國際到底會買什么樣的翡翠感興趣了。
如果李國際什么也不買,看了半天反而灰溜溜的離開,光頭覺得自己的心情會好很多,說不定會給身邊的這個小蹄子多花點錢買一個好點的鐲子。
李國際是轉(zhuǎn)過身來了,不過沒打算繼續(xù)和光頭兩人糾纏,蘇向君不知道李國際的想法,見李國際轉(zhuǎn)身,以為李國際要和光頭理論,急忙拉著蘇向君的手,說:“別理他們,我們看翡翠吧,我覺得這個不錯。”
蘇向君隨手一指柜臺里的翡翠,拉著李國際轉(zhuǎn)過身來,見李國際沒再轉(zhuǎn)過去,這才松了一口氣,偶然間撇到她指著的手鐲,眼角頓時就是一跳,對著李國際吐了吐舌頭。
這是一款冰種紫羅蘭的翡翠,通體如雪似霧,在柜臺雷光燈的照射下,就像是有仙霧繚繞一樣看上去美輪美奐。
價格嘛,六萬八!
光頭和紅衣女人正伸長了脖子巴巴的看著蘇向君的,見蘇向君指著的手鐲,頓時就噗哧一聲笑了,隨后怕李國際轉(zhuǎn)身瞪他似的,急忙咳嗽了一聲,不過嘴角笑出來的那弧度,要多欠抽有多欠抽。
蘇向君有些不好意思,沒想到一指就是店里最貴的一款,不過她倒是沒擔心李國際難堪,只是覺得花這么多錢買這么一個東西實在是有些不值得。
剛進珠寶店的時候,蘇向君確實被里面琳瑯滿目的珠光寶氣給吸引了,不過卻不是像光頭兩人想象中的一樣是因為頭一次見到這么多珠寶的原因。
開什么玩笑,她的脖子里現(xiàn)在還掛著藍色無雙呢。
光頭和紅衣女人不知道她脖子里掛著藍色無雙,導購員也不知道。
看到蘇向君指著紫羅蘭,導購員先是一陣驚喜,接著看到光頭和紅衣女人幸災樂禍的眼神,就像是一盆子涼水一樣把他所有的想法都給澆滅了。
這可是六萬八的鎮(zhèn)店之寶,眼前這兩個年輕人雖然看上去氣質(zhì)不錯,可是畢竟是“新人”,對,就是新人,從兩人的對話以及眼神之中,導購員完全可以看得出來,這兩人對翡翠一點都不了解。
兩個對翡翠什么都不懂的人,會買看上去性價比實在不怎么樣的“玻璃”手鐲?
就在導購員為她自己剛才的驚喜而有些尷尬的時候,忽然聽到了一個干脆利索的聲音。
“這個,包起來!”
……
“什……什么?”導購員連先生都忘了說,一臉不敢相信的樣子。
光頭更不堪,一邊往前伸脖子,一邊瞪眼睛,待脖子伸到最長的時候,眼珠子也差點要瞪出來了,她身邊的紅衣女人則是驚呼一聲,和導購員一樣,一連不敢置信的樣子。
沒有人裝‘逼’能夠裝到包起來這個階段,因為人家在給你包的過程中,就會給你拿出證書來,驗明正品之后就要劃卡交易了。
這個過程不會超過五分鐘,因為任何一款名貴珠寶都有獨有的正品認證證書,這一點是無從質(zhì)疑的。
包括導購員在內(nèi),所有人都以為自己聽錯了,可是那個從一進店就不停地看啊看的漂亮小姑娘為什么不制止她的男朋友?
這種玩笑可開不得,如果真的包裝好了,兩人卻又不買了,這一對年輕人的臉面往哪里放?
光頭三人機械的把頭轉(zhuǎn)向蘇向君,似乎在等著這個漂亮到不成樣子的女孩兒來組織李國際一樣。
可是三人最終不但失望了,眼里的疑惑也越來越深,難道,真要買?
臥槽,這可是一筆大交易!
蘇向君一臉幸福的笑,看著李國際,有些感動,有些心疼,還有些驕傲和自豪。
李國際看著蘇向君的表情,頭都沒轉(zhuǎn),對導購員說:“這個紫羅蘭,給我包起來,另外麻煩你給我推薦一下能和這個鐲子搭配的手勢,我們倆對這東西是外行,實在是挑花了眼了。”
“哦哦。”導購員急忙轉(zhuǎn)身去拿證書了,路過一群同事的時候,看到同事眼里羨慕的目光,有些不真實,還有些激動,她現(xiàn)在恨不得趕緊進屋去掐自己一把,如果這是夢,那么她希望永遠都別醒過來了。
在導購員的熱情推薦和光頭以及紅衣女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李國際又買了一條掛墜,一共花兒將近9萬,眼都沒有眨一下。
李國際和蘇向君離開之后,一群導購都圍了上來嘰嘰喳喳的恭喜接待李國際和蘇向君的這個女孩,就連接待光頭兩人的導購都把光頭兩人扔在一邊,跑過來嘰喳了。
因為她從光頭和紅衣女人的懵逼狀態(tài)中,看出了她就算是使出渾身解數(shù),在這兩個人身上也就能弄到一個不大不小的單子,遠沒有和姐妹們一起分享9萬元的交易來的痛快。
“淋淋,恭喜你啊,這個月的獎金有著落了,你可要請客啊。”
“對啊,淋淋,真沒看出來,這個年輕的小帥哥竟然這么有錢,早知道我就和你搶了。”
叫淋淋的導購員聽到這話,臉一下就紅了,瞪了說話的女孩一眼,說:“什么叫和我搶,你沒見到人家是帶著女朋友來的嗎。”
“呀,我還真沒注意到,不過淋淋,你臉紅什么啊?”
“誰,誰臉紅了,我只是覺得,這個人的背影怎么覺得有點熟悉呢。”
“聽你這么一說,我也覺得有些熟悉了,我肯定在哪里見過。”
“對,天底下所有有錢的男人你都熟悉。”
一群人沒羞沒臊的開玩笑,忽然聽到一個聲音:“那個……誰來接待一下我們?”
聽到這個聲音,一群笑的花枝亂顫的女人們才意識到還有客人在,頓時變了臉色,齊齊整了整儀容,站得筆直,臉上刷的一下就刷到了工作笑容模式。
扭頭看過去的時候,正看到坐在凳子上的光頭弱弱的舉著手,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這個死胖子!
所有人心里都罵了一聲,真是個討人厭的死胖子。
蘇向君懷里抱著手鐲和掛墜,開心的不得了,這無關金錢,雖然花了這么多錢她也真是很開心,可心里多少還是有些舍不得,這東西不能吃不能用的,只是一個手勢,9萬塊,好心疼。
不過她沒有心疼多久,就聽到李國際還要去買東西。
這下子蘇向君是真怕了,瞪著眼睛問:“你還要去買什么,已經(jīng)花了這么多錢了。”
李國際搖頭苦笑,說:“給伯母買了,伯父哪能沒有,真要是就這么去了,伯母有禮物伯父卻沒有,他還不拿搟面杖把我趕出來?”
蘇向君聽到這話明顯一愣,接著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錘了李國際一下,說:“我爸才沒這么兇。”
不管怎么說,事兒不能這么辦,李國際帶著蘇向君又逛了一遍商場,買了一一條鱷魚皮的腰帶,外加一個登喜路的打火機。
這兩樣東西讓蘇向君明顯松了一口氣,她還以為李國際要一碗水端平,也要花個9萬塊給她爸買東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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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滿滿一后備箱的東西,李國際心里對這次天河之行多少有些期待的過于興奮了。
這樣不行,李哥哥從心里罵自己沒出息,都打過七八年的交到了,居然還是這么興奮,這套路好像不太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