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修赫回過神，撫摸了下方欣恬的腦袋：“沒事，恬恬還想吃什么？”
“冰淇淋，一點點，好不好？”她比了比小小的一塊。
“好。”厲修赫很縱容方欣恬，但是也控制著量，“這里吃完就不能吃了，可以嗎？”
“好。”方欣恬很合作的點點頭。
然后厲修赫站起身，一直低頭玩手機的厲閆瑾微抬了下眉，就聽厲修赫說：“你和恬恬在包廂等我，我馬上回來。”
“嗯啊。”厲閆瑾應聲。
而后，厲修赫也匆匆離開包廂。
他隨意的抓了一個服務生，大致形容了下方璇音的長相，服務生點點頭：“那個小姐是從這邊出去的。”
“謝謝。”厲修赫道謝后，飛快的朝著方璇音離去的方向追了去。
結果，追到門口，他卻看見方璇音站在atm機面前快速的操作。
他想象的方航一并沒出現。
……
方璇音根本就沒注意到追來的厲修赫。
方航一是來催促自己錢怎么還沒打過去。這才讓方璇音急色匆匆的找了最近的一臺atm。這卡不是自己的，她沒辦法通過網銀轉賬。
但是，當atm機上出現申浩澈的名字時候，方璇音呆了。
這不是申浩閆的卡，而是申浩澈的。
方璇音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申浩澈早就已經交代好了申浩閆。因為這個世界上，除了丁雪凝，最了解自己這些事的人，就是申浩澈。
一個不想糾纏上的人，但是卻偏偏無可奈何的糾纏上。
她想放棄的時候，方航一的電話再度打了過去。
沉默許久，方璇音輸入了密碼，轉了方航一要的五十萬。
幾乎就是她錢轉出去的瞬間，方航一的電話停了下來，那短信就跟著進來：“算你識趣。”
方璇音沒理會方航一，就這么看著手機，許久以后，她才打了申浩澈的電話。
電話才響起，申浩澈的聲音就穿了過來：“璇璇。”
“你的錢，我會還你。”方璇音說的直接。
“不需要。”申浩澈也應的干脆，“五十萬對我而言不足一提。”
“申浩澈……”方璇音很無奈。
“璇璇，我要開會，一會我給你電話？嗯？”
“不用了。”
申浩澈在電話那頭安靜了片刻：“我的錢，你拿的應該。我要的，你也明白。”
“不要這樣，好不好……”
“我開會了。”申浩澈拒絕再和方璇音談了下，而后直接掛了電話。
方璇音看著被掛掉的電話，再看著手中的卡，那眉眼之間的疲憊顯而易見。
此刻的方璇音就好似被人緊緊掐住喉嚨，動彈不得。被夾在所有人的中間，不管是方航一也好，是申浩澈也好，又或者是霍澤方和厲修赫……
她有些被逼迫的喘不過氣。
她很想撒手不管，但是卻完全不可能這么做。
許久，她嘆了口氣，然后才走出atm，接著，她就呆住了。
因為厲修赫就雙手抄袋，站在自己的面前。
“你……”方璇音不知道說什么。
但是那種
害怕顯而易見，她不知道這人聽見多少，看見多少。最終方璇音只能選擇沉默以對。
“做什么？”厲修赫倒是問的簡單，“取錢？”
“沒有。”
“那你急匆匆的出來做什么？”
方璇音被厲修赫逼問的有些無路可退，最后就直接躍過厲修赫：“接個電話。”
“是嗎？”他不咸不淡。
方璇音的心砰砰直跳，緊張的情緒更明顯了起來。就在越過厲修赫時候，她的手腕被厲修赫扣住了：“方航一找你？”
“你怎么知道？”方璇音驚了一下。
厲修赫眉眼一斂：“方航一找你做什么？那天在你公寓樓下和你糾纏不清的人是方航一，對嗎？”
方璇音：“……”
“方璇音。”厲修赫嚴肅的叫著這人，“我是你男人，為什么什么都不說？”
“你不也沒說你家的事情，又何必管我家的事情。”她頂了回去。
厲修赫安靜片刻，笑了：“你想知道我家的事情？那今晚跟我回去。”他說的倒是直接。
“才不要。”她撇撇嘴。
但是厲修赫沒這么打算放過方璇音：“到底方航一找你做什么？要錢嗎？”
“嗯。”她沒否認。
“多少？”
“沒錢就要點。別的沒什么。”方璇音并沒完全說實話。
厲修赫就這么看著方璇音，想從這人的眼底看出什么。方璇音也沒回避厲修赫的目光，雖然她心里已經極度的緊張。
兩人對峙了片刻。
厲修赫原本抄在褲袋里的時候突然伸了出來，輕輕穿過方璇音的發絲，把垂落在臉頰上的頭發勾到了耳朵的后面。
那深邃的眸光顯得深情而堅定：“需要多少錢，和我說，不要自己扛著，明白嗎？”
方璇音沒應聲。
方航一的胃口，她不想越養越大。而人也有點小矯情。
厲修赫知道自己生過一個女兒，那是因為他看見方欣恬。但是他并不知道方欣恬是自己代孕后得來的孩子。
方璇音不會天真的認為，厲修赫這么驕傲的男人，可以接受自己的女人曾經去代孕的事實。
從那一次再洛杉磯的機場遇見蓋伊教授時，厲修赫說的話，她就再清楚不過。
何況，方家的事情這么亂，她也完全沒必要牽扯進厲修赫。
最重要的是，她和厲修赫，根本不知道會走多久，走多遠。
一個人，一旦習慣了一件事，習慣了別人為你付出，那么像戒掉就很難。
這也是方璇音這些年，一直都這么獨立，不依靠任何人的原因。
“方璇音。”厲修赫再度開口叫著方璇音的名字。
方璇音笑了笑：“嗯。”但這應聲，只有她自己知道，很敷衍。
她低著頭在前面走著，厲修赫的身影淡淡的從身后傳來：“我不喜歡你有事瞞著我。”
“如果瞞著你呢？”下意識的，方璇音開口問。
“我這人對于欺騙的忍耐度一向不怎么高。”他答的漫不經心的，但是卻是警告。
方璇音不說話。
厲修赫也不催促，就這么在原地的站著。
他是不明白方航一問方璇音要了多少錢。但是他很清楚，方航一要的錢數目不會少。因為在他來的時候，正巧聽見了方璇音和申浩澈的電話。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那么，給方航一的錢，不是方璇音的，而是申浩澈的。
厲修赫不提及申浩澈，就是想等方璇音主動開口。
方璇音心里藏了事，他又豈能看不出來。
不肯主動說，就證明方璇音根本就不信任自己。
最重要的是，那種自己女人拿別的男人的錢處理事情的滋味，一點都不舒服。
申浩澈和方璇音之間的關系……
厲修赫的眉眼微斂，那眸光里的深意被藏的很好。
方璇音知道厲修赫的威脅，許久，她嘆了口氣，轉身看著厲修赫：“我媽媽去世了，你知道的。”
“嗯。”他等著方璇音繼續說。
“方航一是爸爸前妻的孩子，和我并沒任何關系。我是媽媽和別的人生的孩子。我不知道我的爸爸是誰。”
厲修赫安靜的聽，沒再開口。
“方航一和爸爸都喜歡賭博，所以，手上一直沒錢。我不想方航一鬧到公司，方航一變態起來根本不管不顧的，上一次公寓的事情，你就應該知道，我很珍惜銳翔的這份工作。”
這是方璇音第一次和厲修赫提及自己家的事：“而且我不希望方航一來騷擾恬恬。他不知道恬恬的存在。我只想給恬恬一個安靜的生活。”
“所以你對方航一的敲詐有求必應？”
“才不是。”她也有些委屈，“我也不想的，能拖就拖。”
“這次要了多少錢？”厲修赫繼續問。
方璇音猶豫沒開口。
厲修赫沉默片刻：“之前呢？每次問你要多少？”
“不多，幾千塊，每個月都來要。”
“你一個月工資，五險一金扣完到手的也不過一萬二三最多了，有時候可能一萬都沒有，不是嗎？”他算的飛快，“給了方航一，你怎么辦？”
方璇音不說話。
“所以，你住老舊的公寓，恬恬放在丁雪凝那？所以你各種航線都飛，因為你要錢，是嗎？”
“嗯。”
“以后不準這樣。他找你，你讓他直接來找我。”
“不要。”方璇音直接拒絕。
“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
方璇音別扭了起來。方航一真的去找厲修赫，天知道能鬧出什么事情。但這樣的別扭看在厲修赫的眼里，卻陰沉了下：“你就準備讓他這樣敲詐一輩子？”
方璇音：“……”
“這次要了多少錢？”他繼續問，口吻嚴厲了起來。
“五十萬。”她許久，才小小聲的應聲。
厲修赫見方璇音說實話了，沉默片刻：“申浩澈給你的錢？你和申浩澈到底什么關系？”
“不是！”這話，方璇音立刻否認，“我問申浩閆借的錢。”
厲修赫不說話。
方璇音真假參半的解釋：“申浩閆的家境不錯，和我關系也不錯，所以我問他借的錢。他的零花錢是問申浩澈拿的，所以，卡是申浩澈的也不奇怪，這個錢，我是要還申浩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