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子兵法有云:“其用戰也,勝久則鈍兵挫銳,攻城則力屈,久暴師則國用不足矣!”
僅有中國六分之一人口的日本想吞滅中國實屬蛇吞象,人口本身就是天生的限制在日本軍主義的煽動下,日本發動自以為三個月滅亡中國的侵華戰爭實屬妄想天開。
開戰之初,原以為不需要大規模動員兵力,僅憑著現有軍需儲備和僅11%的現役兵,23%的預備役,45%的后備役和21%的補充兵力的兵源結構,想模仿德國的閃電戰,一舉擊敗中國,可是沒想到至一九三八年三月就不得不發動第一次軍需動員,追加了四次臨時軍費,累計七四億日元,一九三九年又進行了第二次軍需動員,日本國內因為應付對華的傾國之戰,國內生產一切都向侵華戰爭為主要目的,用以換取急需物資的出口物資銳減,陷入惡性循環,至一九三八年底,日本政府黃多儲備從戰前的388噸,只剩下25噸。
一九四一年,因為戰爭造成物資集中供應軍需,日本國內出現食物匱乏,不少平民已經陷入饑荒之中,工業所需的石油、鋁、鋅和工業鹽的缺口達到了八成以上,盡管有占領東三省,在抗聯的騷擾和破壞下,鐵礦和鋼只能達到需求計劃的一半,糧食也有近兩成的缺口,橡膠和鎳礦完全不能自產。
抗日戰爭打響伊始這幾年,日本國內的經濟就已經面臨崩潰,這也是侵華日軍為什么會像見了屎的餓狗一樣,見什么就搶什么,什么都要的瘋狂掠奪中國所有的資源。
即便是這樣,用搜刮中國民間資產也好,開設礦場掠奪中國資源也好,用廢紙般的軍需票騙取中國財富,不屈的中國人民一點也沒有讓日本人拿得安生。
平漢線,支援日軍侵華主力部隊南侵的生命線,屢次遭到騷擾,前段時間十二區隊硬生生從平漢鐵路線上的日軍運輸火車上搶下了數門九九式高射炮并炸毀了整列火車,甚至還直接操炮擊毀兩輛鐵甲車,這無異是捅了一個大大地馬蜂窩。
原本生產量就不多的九九式高射炮還沒運達南方戰線,就直接被毀了幾十門,讓南方日軍缺乏防空力量,由陳納德將軍指揮的中美空軍混合大隊曾一度搶占了制空權。轟炸了日軍幾個重要軍事據點,日軍損失慘重。
臨走前十二區隊的炮擊行為同時造成了將近一公里的鐵路線被徹底摧毀,在附近游擊隊的不斷騷擾下,平漢鐵路線幾乎中斷了將近一周的時間才被修復,勉強恢復通車,負責鐵路線巡防治安的日軍指揮官為此不得不引咎降級。
十二區隊這記窩心腳引發地連帶效應讓日軍咬牙切齒,意欲重新建立起一九四二年時的治安秩序,發動埋伏在十一分區司令部內的奸細,趁著十一分區組織區隊會議時候,利用空襲和掃蕩。同時向各根據地發動掃蕩。爭取將群龍無首的各支區隊逐一殲滅。
作為日本人的眼中釘,肉中刺,十二區隊受到了特殊照顧。三千余名武裝到牙齒的日偽軍殺氣凜凜的殺奔十二區隊的根據地,此次小野二雄大隊長還帶來了裝甲車,畢竟九九式高射炮的損失,已是上級華北司令部點名掃蕩的目標。
區隊長王保與十一分區司令部被日軍掃蕩主力部隊包圍,四連長李衛臨危受命,擔任起代理區隊長負責指揮反擊作戰。
來自任丘縣城地三千多名日偽軍剛踏上十二區隊根據地邊界地時候。石井鎮十二區隊的重新整編工作都已經完成,鎮內的群眾都按照戰時地非常熟悉的撤離條例,整理好細軟,掩好水井,將家中搬不走的物品全數藏好。屋內幾乎空蕩蕩的什么都剩下。
不再像抗戰初期那樣茫然無序,不知所措,或者舍不得家中壇壇罐罐,干脆寧死不走賴在屋里,幻想著日本人不傷害平民的天真想法,直到日軍殺過來家破人亡的無奈局面。
大人帶著孩子,青壯攙著老弱,井然有序的在三連的安排下,分批向安全地區轉移。他們都知道石井鎮,這個十二區隊軍民投入了極大心血的由村級聚居地升級成一個鎮級的聚民地,所有的群眾都親眼目睹了這一成長,雖然敵軍壓境,鎮子很有可能成為戰場,但為了將來的發展,仍不得不暫時躲避。
部分行動不便的村民,暫時被遷置到鎮外隱秘地道內。
轟隆隆聲中,壓得地面震顫的日軍鐵甲車耀武揚威地駛在十二區隊根據地的土地上,拉出數對長長的車輪深印。
仗著鐵甲厚實,一般的步槍子彈和擲彈筒根本不能擊穿其裝甲,兩輛鐵甲車開在了隊伍最前面,沿途遭遇到附近民兵像撓癢癢似的步槍射擊,子彈打在裝甲上叮叮當當作響,除了像蝗蟲一樣亂蹦和讓人聽著耳暈外,里面的駕駛者根本絲毫無損。
日軍裝甲車甚至對這些散兵游勇似的民兵渾不在意,車頂的大口徑機槍隨意揮灑著火力,將沿途枯萎的茅草打得斷枝碎葉亂飛。
直到轟一聲巨響!~一輛鐵甲車底部炸起一團火球,巨大的沖擊力直接掀得裝甲車猛得顫抖了兩下,剎在了路上,半截履帶被炸得不知飛到哪里去了。
約摸過了一會兒,令潛伏在茅草叢偽裝中的民兵們大為吃驚的是,那輛鐵甲車居然還接著繼續啟動,似是沒有發覺車體受損,接著往前沖了幾米,直至被炸損的履帶全部掉落,一邊失去了動力,車體不自主的打轉,才停了下來,車身上的機槍口像泄憤似的向路兩旁猛烈射擊,車內似乎還傳出日軍駕駛員不甘心的怒罵聲,看樣子里面的日本兵還不能接受大日本帝國皇軍的裝甲車居然被土八路的便宜貨地雷給整爬下了。
地雷的裝藥量還是不足以徹底摧毀日軍的裝甲車,車里的鬼子居然還有力氣罵人,民兵們心底大為失落,看到日軍后方隊伍沖上來的騎兵開始向道路兩旁搜索,作為騷擾任務的民兵們還是撤退了。
位于日偽軍隊伍中央的小野二雄一如往常的膽小慎微,坐在一輛裝甲車上,盡管道路顛簸,讓他在車內被震耳的發動機噪聲,刺鼻的柴油味和晃蕩的狹窄車廂給折磨得作嘔欲吐,但他還是沒膽子騎著馬在隊伍中間。十二區隊的神槍手們他是領教過了,真是打你左眼,絕對不會碰到右眼,他可不想在裝甲車外直接被一槍子兒掀了腦殼,他還年輕,還能繼續為天皇盡忠。
按照日軍負責地方治安的混成部隊結構比例,一日管三偽,一偽管三夫,一夫管三犬的結構,同級的日軍可以命令同級的偽軍,處處顯出日本人的高人一等,小野二雄這次能親自帶隊出來,所憑的僅僅是自己的日軍大隊主力,還直接指揮著附屬的兩支偽軍大隊協同作戰,三千余人馬里有兩千多步兵,一個炮營,一個騎兵連和上級特別調拔的十二輛裝甲車,讓小野二雄底氣十足。
隊伍前面的爆炸聲驚動了小野二雄,忍著快要暈車的惡心,扒開裝甲車的瞭望窗口,大罵道:“八嘎!怎么回事?!”
“報告!前面一輛裝甲車遇到了地雷!”負責通信的軍曹踏小碎步湊到裝甲車旁應道。
“讓工兵小隊上去!注意,要保護好他們,不容有失!”小野二雄很迅速地下了命令,又急忙拉上窗口的擋板,生怕一不小心,八路神槍手的子彈就從窗口外射了進來。
小野二雄雖然膽子小,心思卻是很細,保命工作一向做得非常到位,這也是他現在依然能安然無恙能坐在任丘縣日軍大隊長位子上的原因。
一隊帶著圓圈似的掃雷器的日軍工兵小隊立刻從隊伍中往前去,隨同的還有兩支偽軍小隊列開散兵線進行保護。這支掃雷工兵還是小野二雄估計到十二區隊的地雷威脅后,通過日軍華北司令部從青島調過來的專業工兵,專門針對河北一帶幾乎泛濫成災的地雷戰。
“憨包,要不要來一袋!”民兵雷東狗躲在離日軍前隊兩里外的茅草窩子里摸著插在腰間的旱煙袋鍋,他和同村的六個民兵是受三連的武工隊指揮調配,負責布下地雷陣的民兵小組中的一個,剛剛炸響的那顆地雷就是出在他們這個小組之手,還有十余支地雷小組在日軍前行的道路上恭候皇軍大駕。
“來個毛,支起耳朵來,聽響,剛才那一聲,真是嘎崩脆的透響,可惜沒讓鬼子的烏龜殼坐上土飛機,再聽好嘍!”被叫作憨包的年輕民兵,甩著手作出不想理雷東狗的誘惑,支楞著耳朵側耳傾聽著什么,一臉激動神色。
昨晚上,傳來的消息,要組織起來跟日本人大干他一場,不少楞頭小子民兵,興奮的一晚上都沒睡著,分到手里的地雷,給當個寶貝擦得锃亮,也不知道地雷殼子其實是越糙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