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尚把影像交給了世安局，一華公司里負責接觸他的情報員也被捕了。他的意志力仍然很堅定，頭腦還很清醒。一時半刻看來不可能屈服，既然還需要時間折磨他的意志，盡快先把晨陽當戰士用上吧，早點跟李解見面也挺好，省得他總惦記。”

白勝衣有的是耐心，晨陽這樣的情況，有些人關心則亂，很快就失去冷靜，任由她們擺布，但有些人，很冷靜，知道一旦答應合作，就會一輩子深陷泥沼，會一直被無止盡的逼迫出賣消息，最后還是夫妻雙雙悲劇，時間久了還會給子女毀滅性的打擊。

很顯然，陳尚是后者，但是，人能冷靜多久呢？一個月，三個月？一年？三年？太長的時間之后，當然會麻木，但現在的時間還很短。

看過影像，陳尚就會有所想像，各種耳熏目染的黑暗，恐怖的事情，都會加到晨陽身上，在幻想中猜測她是不是都受了那些樣的折磨，于是他也會跟著備受折磨，直到超越心理承受的極限時，也就崩潰了，妥協了。

陳尚能熬多久，白勝衣其實并不著急，但這期間，晨陽不能白養著，原本也沒打算白養。

李雙飛很有把握的說：“調查長放心，不出一周就可以啟用。藥物已經讓她沒有了對過去的記憶，經過這些天的灌輸，她已經相信自己是人造戰士，為了消滅渣滓而誕生的克隆人，最近的表現也完全符合預期。”

“很好。”白勝衣點點頭，李雙飛見沒別的事情，也就告退了。

白家內部，并不安生，白老到底讓誰當繼承人，其實并不一定。白老本身是滅患調查組的調查長，白勝衣是副職，很早就開始處理事務，目前掌握的絕大多數實權，但同為副職的還有她的兩個哥哥。

一個因為之前犯錯，實權被剝奪，但一直沒有放棄努力，有機會就爭取表現，希望將功贖罪，指望著能被白老重新重用；另一個也是因為犯錯，之后一直沉淪頹廢，只管花天酒地，別的事情一概不理，大約有對白老不滿的想法，覺得他因為一件事情就奪走他的實權，做法太無情。

白勝衣的優勢很明顯，基因就決定了，她從出生開始，就是家里最優秀的那個，長期的不懈努力，讓她沒有浪費天賦，表現一直都符合白家上下的預期，跟神無雙的結合更是漂亮的一筆，最初是她本身的堅持，白老才主動跟神家提親，那時候神無雙才十四歲。

如今神無雙用事實證明了他的能力，把神家的勢力直接帶進三級城區，還壯大為第一，如此一來，白勝衣的個人影響力當然也跟隨著水漲船高。但這有好的一面，也有不利的一面。

白勝衣那位一直沒有放棄努力的大哥就以此做文章，說白勝衣如果掌權，將來肯定會把白家葬送，會被神無雙給吃掉。白家內部，也就有不少聲音支持這種說法，一直頗有市場。

白老到底怎么想，也就難以猜測了，偏偏在白勝衣有更多時間、接管更多事務的時候，白余又被白老推出來，重用了接管白地城。

如此一來，白老的心思就更顯得撲朔迷離了。

白余肯定不是接管白地城的唯一人選，甚至也不能說是最佳人選。

魚自己也很清楚。

看著酒液里，她自己變了形的映像，她自嘲的笑了。

“李解，我本來還以為，只是因為白零。現在我才明白，白老眼里，我還有把你綁在這里替白家效力的價值，到底，自己的價值有限，想爬的高，就得身邊幫忙的人能夠成為附加值。”

“你想多了吧。我再厲害不過是一個戰士，沒有背景，沒有影響力，根本入不了白老那種人的眼。”李解不甚以為然，則不是妄自菲薄，單純的戰士，白家還缺嗎？一個代替不了他，一百個高手還能抵不上他一個人的戰斗價值？再不然一千個，甚至一萬個！

當然，這是他基于別人的角度的合理推測，對于他自己來說，肯定不是這么想的。

“晚上陪我好嗎？至少，不要離開這里。”魚咬著下唇，眼里，滿是祈求之色。“白老說什么相信我肯定能跟你維持好關系，還說相信你肯定會成為重要的助力……如果、如果我做不到，就等于是辦事不力，以白老的性格，直接就會把我像垃圾一樣丟棄。”

李解默然，他很高興魚能如此坦白的說出來，而不是藏著，以欺騙的形式隱瞞。坦白說，他是沒辦法不顧魚處境的，所以，拒絕不了，但他知道，該說清楚的話，必須先說明白，否則等于是給了魚錯誤的期待，最后失望的時候，會特別痛苦，甚至會覺得被欺騙，被戲弄，被背叛什么的。

“魚，我會幫你。但你知道我的性格，不可能無限度的，也不可能任何事情都如你所愿的幫你。另外我必須說，我來這里，也有自己的想法和事情，具體的情況現在還沒有眉目，但跟白家并沒有利益沖突就是了。”

“別的事？”魚難以置信的反問說：“你不是為了我來的嗎？”

“你是一半的原因，而且，我覺得必須說明，我的初衷是為了忘記你而來。”李解很認真的表明態度，他覺得這種情況下，必須說清楚了。否則，他是幫助魚而如她需要的，維持某種程度的、讓人相信的親密關系，但魚如果不知道他的真實想法，很容易會認為，她們是舊情復燃了，是如過去一樣了。

但實際上，李解很確定，他沒辦法當作什么都沒發生。

“為了忘記我，那你就呆在炎黃城，然后重新投入一段感情，慢慢把我忘了，還跑來這里做什么？你怎么總有些很奇怪的道理？”魚聽的莫名其妙，原本這也挺奇怪的。

李解也知道，這種說法，是有點違背常理，于是整理了想法，解釋說：“你知道，我不喜歡模模糊糊的感覺，很多事情都喜歡搞個清楚明白。過去的事情，一個人猜，可以有很多種解答的方式，我對你的放不下，也可以有很多種理由。我想知道到底是因為什么，那就必須來找你，站在跟過去不一樣的角度，從更多的方方面面去了解你，然后應該能得到一個更全面、更客觀的認識，也只有那樣，我才能把很多模糊的問題搞清楚，無論是愛，還是不愛。”

“……你事真多！”魚是受不了李解這番莫名其妙的想法，完全不按常規出牌嘛！誰為了忘記，跑那么遠來找前女友呀？說為了復合誰都能理解，說為了忘記，那不是莫名其妙嗎？

“是有點添亂的感覺。”李解很同情魚的感受，遇到他這樣的人，是挺郁悶的。

“好吧，反正就是，你想重新了解我，然后才能知道你是還愛我，還是說已經不愛我是吧？沒關系，那就重新了認識吧！反正，你需要多長時間，我都會給你。”魚是不是真的明白了，李解不知道。

不過，至少她知道，目前并不是舊情復燃那就行了，也就不會給她一個可能是錯誤的期待。

“所以，又不會陪我一起洗澡咯？”魚手指浴室方向反問，看李解很為難的表情，沒好氣的搖搖頭，抱怨著去了。“你怎么比以前還多事呢！”

“我是太多事了嗎？”李解一個人坐那，止不住反問，可是，他真不覺得這是多事啊……

“白零——洗澡了。”

白零抱著衣服，拖著及地的黑色裙尾，從李解眼前過去時，眨巴著眼睛，好像什么也沒想的看著他。

李解擠出微笑，擺擺手打招呼，想的是，晚上不能再讓她偷襲手指了。

沒想到，白零看見他擺手，突然駐足，然后靜了一秒，也學他那樣，擺擺手打招呼。

一時間，兩個人眼對眼，靜靜的看著對方。

李解有點困惑，這是……她覺得好玩，所以模仿學習他的動作？

“白零？”魚又催促的呼喊，白零于是結束靜靜眨巴著眼睛看著李解的狀態，徑直去了。

魚，還有白零，兩個這樣的美女一起住，本來是該特幸福的事情，然而，李解卻總覺得發愁。

他搜索信息庫，查了點記憶基因缺陷的信息，但不多，因為過往的相關案例太少。

李解整理了目前各方面的信息，發現晨陽的事情，本地組織里沒有信息可供參考的話，或許，可以找姜溪打聽點？

再說，他也該給姜溪去個信息了，否則倒有故意避免往來的嫌疑。像姜辛束說的那樣，姜溪是拎得清的人，他不需要刻意的回避。

于是，李解給姜溪去了條信息。

“人已在雙月城，準備吃大戶。”

“炎黃戰神終于記得我這個老朋友了？”

“……什么炎黃戰神？我什么時候升級的？”李解估摸姜溪是知道他鬧的動靜了。

“八十連戰，斬殺死城三級城區的圣戰王于劍下，真實演繹理論絕技極限下路絕殺式，戰斗影像已經傳遍全城了，世界十城的戰士很快都會知道你的威風。雙月城的戰士都叫你炎黃戰神，在雙月城闖出來的名頭，誰能質疑？說，明天什么時間有空，讓我借借你的威風。”

“閑人一個，但憑溪姐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