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是這樣的,爸爸給我打來電話,說是爺爺想讓你把蘇家的人交到他的手中。”
當江魚雁說出這話的時候,我先是一愣,隨即挑了挑眉,有些好笑的說:“他們準備做什麼?拿蘇皓柏對付蘇家,還是把他們放了,順水推舟讓蘇家欠江家一個人情?同時,能夠向他們背後的家族邀功?”
江魚雁微微蹙眉,頗有些爲難的說:“小法,我知道你很生氣,但是我不得不說,他們想的的確是……拿蘇皓柏他們邀功?!鳖D了頓,她說:“但是現在和平穩定是大勢所趨,如果真的發生什麼事情的話,你會引起上頭的注意,就是江家也保不住你。”
我冷冷一笑,說道:“我不需要江家的保護?!?
說到這裡,我想到江魚雁的身份,有些懊惱的皺了皺眉,看向她,雖然內疚,但還是實話實說道:“乾媽,對不起,我知道作爲江家的人,夾在中間讓你左右爲難,但是,我身後有那麼多的兄弟要守護,我身上揹負著厚重的責任,所以我絕對不會同意將蘇家的人交出去的?!?
“說的更直白一點,江家把蘇家的人放了,得到了好處,上頭的人就能庇護我麼?也許江家上頭的人,也一直想除掉我呢?而蘇家就更不可能放過我了,到時候,我乃至整個南京的處境都會變得很危險,我不可能爲了一個只想在我的身上有所企圖的家族,做出如此大的犧牲。”
江魚雁安靜的坐在那裡,認真的聽我說著這些話,我原本以爲她會憤怒,誰知,她聽完這些話後,卻突然輕輕笑了笑,然後目光柔和的望著我,將手放在我的手上,一臉寵溺道:“傻孩子,你不用跟我說什麼對不起,難道你忘了半年前我是怎麼跟你說的話了?”
聽了她的話,我微微一愣,然後就想起我從杭州回來後,拿著一根梅花簪去找她時,她對我說的話。
“我說過,我早就已經做好了背叛江家的覺悟,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會支持你,你忘記了?”江魚雁有些失落的說道,“小法,你是他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母親爲了自己的孩子,背叛了全世界又能怎樣呢?”
看著動情的江魚雁,我心裡涌出無限的酸澀,我說:“可我終究是他和別人生的,而江家是你的根?!?
“根?是啊,江家是我的根,可是這麼多年來,江家又有誰真的把我當成是一家人呢,就連我的親生父母,想的也不過是讓我幫他們爭權奪利,逼迫我嫁給我不喜歡的男人,而我爺爺雖然疼愛我,但是我和家族利益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江家不是我的家,是我還不完的債呀。”
“他們生我,養我,所以就認爲該從我身上有所得,卻不知道,他們這種如同做生意一般的思想,卻將我們之間的親情碾壓的一點不剩。當我從上海來到南京以後,我看著珊珊時,我就想,這輩子,我一定要好好對我的女兒,她想嫁給誰就嫁給誰,她想要什麼樣的生活就要什麼樣的生活,我會好好保護她的。”
“所以就算是爲了她,我也要和家族說再見。不然,她又會成爲利益的犧牲品,這是我絕對不願意看到的事情。”說到這裡,江魚雁的語氣冷了下來,這一刻,我感覺她又變成了那個我第一次見到的,冷豔高貴的女王。
我說:“乾媽,你放心,我會保護你和珊珊的,一定會讓你們兩個幸福的生活下去。”
江魚雁臉上的冷傲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溫暖的笑意,她點了點頭,認真的說:“我知道,我也一直相信著你,所以,小法,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你已經沉寂半年了,也是時候該向向家兌現當初的承諾了。”
我重重點了點頭,一臉堅定的說:“乾媽,謝謝你。”
江魚雁衝我微微一笑,低頭看了一眼我的手,我這才發現自己剛纔因爲激動反握住了她的手,忙鬆開手,不好意思地說:“乾媽,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嬌媚的橫了我一眼說:“我知道,我沒有怪你?!?
不得不說,江魚雁笑起來,真是讓人有種滿園花開的即視感,她身上那種歲月沉澱下來的飽滿的美,令縱然沒有任何歪點子的我,都有種莫名的衝動。
我感覺自己的臉紅了,忙趴好,咕噥道:“想吃水果了,小妮也不知道去哪裡了?!?
江魚雁笑著說:“纔多會兒沒見,就想她了?我替你去喊她過來,正好我也有點餓了,去找珊珊去?!?
轉過臉,看著緩緩朝門口走去的江魚雁,此時她的背影已經十分窈窕,挺翹的臀部在黑色皮裙的包裹下顯得那麼的xing感,一雙大長腿,雖然穿著黑色的打底褲,卻依舊掩飾不住她的風華。
我不禁想,這樣美到極致的女人,想必見了王光榮,他就是塊鐵估計也得給融化了吧。
“乾媽,謝謝你。”我一臉認真地說道。
江魚雁打開門,轉過臉衝我莞爾一笑,然後離開了房間。
我這時纔看到,她盤起的發上,簪著我送她的那支梅花簪子。
心狠狠一痛,我趴在那裡,腦海中形成一個想法。
“想什麼呢?”曹妮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進來,她端著水果來到我面前問道。
我偏過臉,一臉認真地說道:“小妮,你有我……我父親的聯繫方式吧?”
曹妮微微一愣,隨即點了點頭說:“有是有,但是一般我不會主動聯繫他,有時候主動聯繫他他也不會接,而他有事的時候,都會打給我。”
我說:“有就好,你把號碼給我,我來打?!?
曹妮詫異的望著我說:“你要給你父親打電話?怎麼這麼突然?”
我想起江魚雁那張滿是慈愛的臉,語氣不知不覺間已經柔了下來,我說:“我是想幫幫乾媽,老實說,我替她感到不值,我媽至少還有我爸陪著,可乾媽這些年來因爲他遭受了那麼多的白眼,那麼多的冷嘲熱諷,卻依然爲他守著自己的一切,他就算再狠心……至少也要給乾媽打個電話啊?!?
曹妮蹙眉不語,我有些生氣地說:“怎麼?他連電話都不準你給我?”
曹妮連忙搖搖頭,嘆息一聲,說道:“不是,只是……我覺得你父親也是不想亂了心境,也不想讓你乾媽有太大的期待,所以才一直沒有聯繫她。畢竟……有時候沒有消息,反而能夠有那個定力忍受,可是如果一旦聯繫上了,反而會讓對方陷入期待中無法自拔?!?
我皺了皺眉說:“所以說,這也是王光榮他不聯繫我的原因?”
曹妮猶豫片刻,點了點頭,我登時不知道說什麼好,沉默半響,我鄙視的說:“說什麼怕影響別人的心境,都是他媽屁話,乾媽她畢竟只是一個女人!而且現在她爲了我,甘願與江家爲敵,甘願失去一切,她這樣的犧牲,若是換不來一個電話的話,我真是替她不值,也爲王光榮感到不恥。”
見我發怒,曹妮忙柔聲安慰道:“王法,你不要生氣,我這就幫你打電話好不好?”
我點了點頭,雖然曹妮沒有同意給我聯繫方式,只說幫我打電話,但是我也已經滿足了。
這時,雷老虎在外面喊了一聲“法哥”,我想起還有事兒跟他們說,就讓他們進來了,曹妮於是拿著手機出去了,我對雷老虎說:“那個車禍的地點,我決定放在上海?!?
雷老虎瞪大眼睛說:“上……上海?不是應該在蘇州麼?”
我於是將江魚雁的話告訴了他們,而我把這件事安排在上海,一來是想借此機會徹底和江家決裂,告訴他們我不可能做他們的傀儡,二來是想讓江家和蘇家狗咬狗,畢竟這件事是出在上海,而只要我讓蘇皓柏到上海以後給他爸爸打個電話,告訴他爸爸說江家人請他去做客,那麼這件事自然就會歸罪到江家的頭上,到時候……哼哼……
一想到這一點,我心裡就暗爽不已。罵了隔壁的,讓你們他媽的天天把老子當螻蟻耍,這一次,老子就看看你們這兩頭大象是怎麼鬥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