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遲下意識的擡頭,卻發現,自己的斜側方,只有法國外長托馬尼先生。 好看在線而他後面半步距離之處,跟著站得筆直的伊萬。
伊萬的聲音不是這個樣子的。先前跟他相處過一段,遲遲現在完全能夠分辨出來他的聲音了。可是……回身四顧這片地方,除了這兩個人,又實在是看不到第三個人影。
難道,是托馬尼先生?
遲遲錯愕的看著這兩人,正當她猶豫的時候……托馬尼先生卻再度用蹩腳的中文喚了她一聲。
這一次,分明遲少校這三個字,聽得格外的清楚,只是張揚著外國的語氣。雖然仍舊看得出來,聽得出來,托馬尼先生已經盡力。
遲遲心裡一怔
。
她先前跟托馬尼先生的交流並不多,而她也著實想不到,托馬尼先生會可以用中文這樣稱呼她。
不過,面對的畢竟不是一般人,遲遲也不過是稍作猶豫後就將自己心裡的疑惑收了起來。她淺笑著,慢慢走近托馬尼先生。
托馬尼先生也輕輕扭轉著身體的幅度,轉而正對著遲遲,背手站在那裡,看著遲遲走過來。
他的身後,伊萬嘲諷的目光,透過空氣,落到遲遲身上。不過,這嘲諷也不過轉瞬即逝,托馬尼畢竟不會中文,需要他隨時翻譯。
托馬尼先生的休息場所離遲遲這邊不是很遠,現在,他也跟遲遲一樣,要去部隊的食堂同曹立仁將軍他們匯合,用餐之後,再一起出發。
路途一樣,他盛情邀請一路同行,作爲法國外長的邀請,遲遲沒法拒絕。而遲遲自己,作爲一名專業的廣播主持,更沒有理由拒絕,雖然,他不喜歡與伊萬同行,也不喜歡看到托馬尼這種打量人的目光。職業操守,要求她順從。
部隊就餐的食堂分爲兩個,一個是前面的普通食堂區,地方很大很大,食堂前也有一塊很大很大的操場,大約是方面士兵們集合。後面一個是特別接待處,也不算小了,七八十個人在這裡吃飯都沒有太大的問題。
遲遲進去的時候,曹立仁將軍和牧莎已經到了,旁邊跟著的是毛連長。
“休息得怎麼樣?”曹立仁看到遲遲和托馬尼一起過來,有些震驚。不過這震驚也沒太久。他喊遲遲一聲,然後示意牧莎起來,讓遲遲坐過去。
牧莎會議,起了身,在遲遲旁邊坐下。
托馬尼掃了一眼,眉眼一揚,跟著在牧莎身邊坐了下來。待他們坐定,伊萬才坐下來。
“休息得怎麼樣?等下驅車趕往海邊,這一夜就沒法休息了。你公公稍後也到。用不用我給你開個特權?”
“什麼特權?”遲遲疑惑。
曹立仁將軍卻是狐貍似的笑了一下。然後才悠悠說道,“你做新聞工作這麼多年,還沒采訪過你公公吧?別看你公公來得晚,可你公公次纔是這次渡海登陸作戰的總指揮員。雖說我特意讓阿修帶你來,一方面是考查你的能力,好讓你調往軍事電視臺,讓大家對你認可。另一方面,其實也是想讓你趁機採訪下你公公。這老傢伙,時時刻刻繃著那張臉,熟人勿近,生人撤遠的樣子。我倒是想看看他接受你採訪的樣子。”
曹立仁一邊說著,一邊笑。
遲遲聽他這麼說,知道他話裡的玩笑成分居多,便也沒有答覆。不過,腦子裡的疑惑卻只增不減。
照理說,這樣嚴肅的場合,曹立仁將軍是不該說這些的。她跟曹將軍遇見了好幾次,雖然每次他都特別的和藹,可也沒輕浮到這種程度。
軍隊之中,沾親帶故向來就是一大忌諱,尤其,曹將軍這種身居高位的人應該更明白,況且現在的場合也不對。
他突然有這樣的轉變,是刻意藉著這個告訴別人什麼事情嘛?
公公是這才渡海登陸作戰的總指揮……
照理,這樣的話,也不應該說的……
遲遲一邊想著,眉頭已經越蹙越深
。
牧莎大概也察覺到了情況不對,她綱要隨著曹立仁的意思打趣遲遲幾句,他身側的托馬尼先生卻忽然開了口。
仍舊是婉轉好聽的法語,語速仍舊不慢。
可他言語裡的戾氣,卻分明重了許多。
“你們以特約嘉賓的身份邀請我來觀賞這次渡海登陸作戰匯演,並因此想與我們取得更深層次的合作。現在,你們就是這樣表達你們的誠意的?我堂堂一個發達國家的外交部長,代表著整個法國,亦代表著整個歐盟,就是這樣被你們‘禮遇’的?”
托馬尼言辭激烈,眼睛裡也迸發著烈火。
幸而,在座的,除了牧莎自己和伊萬,沒人聽得懂法語。
可他們聽不懂,牧莎卻反而頭疼了。
她要怎麼翻譯呢?
直接翻譯……將托馬尼先生的意思準確的表達出來?那肯定是一場軒然大波。他身後直接代表著法國,也代表著歐盟。中法這次的緊密合作,新聞部雖然沒有發言,雙方也是打的秘密出訪的稱號,但是牧莎也能猜的出來。
美國第四代戰機延遲了這麼多年一直未曾開發出來,美國經過一場劇烈的金融風暴,財政早已經赤字。物價飛漲,當初各國投入的錢,可能可以研發3架或者四架戰機,可現在,也許僅僅只能研發一架。面臨這樣的困難,各國已經紛紛不對美國的戰機抱有幻想,開始轉頭日本,韓國,俄羅斯……中國的第四代戰機殲f-37的研發,如今已經成爲震驚全世界軍方的炸彈。雖然還沒有人表示過要明確與中方合作,購買中國的第四代戰機。但托馬尼訪華,並且參加這次的渡海登陸作戰,絕對是個契機。
牧莎並不想這樣的一個機會,因爲這樣一點點的不愉快而埋下隱患。
可是,如果不如實翻譯……托馬尼身邊畢竟還坐著哥懂法語和懂中文的伊萬。
怎麼辦呢?
遲遲也是一個頭兩個大。
她看著目光灼灼的托馬尼,又擡頭看著面色沉靜目光如水的曹立仁。曹立仁可是她的外公,他目光再沉靜,作爲他的外孫女,也能輕而易舉的察覺到他的一些小動作。他的背挺得越直,他的心思就越亂,越不可捉摸。
怎麼辦呢?
牧莎想了想,透過托馬尼,偷偷地看向了伊萬。
可巧,此時伊萬也正看著她。
她只猶豫了一下,立馬有了答案。
“首長,您先前跟我們不在同一個車上,先前我們從酒店趕到營區的路上,托馬尼先生已經盛情邀請過遲遲,等下陪同他一塊出航,順便也好做採訪的。”
牧莎一邊看著自己的外公,一邊竭力讓自己面上的笑容顯得更加輕鬆得體。當然,她眼角的餘光也一直都在注視著坐在一邊的伊萬。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解決方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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