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方應(yīng)該是聽進去了蘇暮晚的話,沒有再對艾瑞克進行過緊的跟蹤。
但關(guān)於艾瑞克的動向,肯定是會密切關(guān)注的。
時間自指尖流逝,蘇暮晚的肚子一天天的大了起來。
艾瑞克如今已經(jīng)成了老宅裡的常住人員,成天與顧昕薇二人膩歪到許蓉看了都有些臉紅,曾私下裡提醒過顧昕薇,要注意一點影響,這老宅裡還住著老人和孩子呢。
顧家老宅不遠處的一條僻靜的馬路邊,停著一輛黑色的商務(wù)車。
沐方的望遠鏡裡,赫然出現(xiàn)了蘇暮晚的身影,她挺著大肚子,牽著一個小男孩的手,笑意盈盈的看著他在草坪上踢足球。
楚玉坐在他的身側(cè),見他脣角線條柔和,忍不住奪過望遠鏡來看了一眼。
“蘇暮晚這身形,是快生了吧。”
她下意識的說道,
“你這在老宅附近都蹲守了幾個月了,從蘇暮晚四個多月開始守起,守到現(xiàn)在都快要生了,我也沒見你那報告上打出半個字來,假公濟私也不是這樣的。”
wωω? тт kan? ¢ ○ 說完,她將望遠鏡還給了沐方。
這男人癡情起來,也是挺可怕……
居然就可以這樣默默的守在這兒好幾個月,也就是蘇暮晚出門進門能透過望遠鏡看上兩眼罷了。
死纏在他身邊這麼久了,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他的這種拿自己當(dāng)成空氣,大多時候楚玉都是在自說自話。
“沐方,你可以一天都不開口,太可怕了。”楚玉見他仍然舉著望遠鏡,大約是蘇暮晚有什麼不對勁了,他緊抿著脣,爾後放下了望遠鏡,打開車門就想衝出去。
想了想,又停下來。
“出什麼事了?”
楚玉一邊說著一邊接過來看,蘇暮晚好像要生了,她看到顧炎初衝了出來,一把抱起了蘇暮晚,緊接著,畫面之中還出現(xiàn)了很多人,一窩蜂的衝向了車庫。
“原來是要生了。”
她喃喃說道。
沐方重新坐回車內(nèi),點起了一支菸。
楚玉看得有些著急:“這麼關(guān)心就跟上去醫(yī)院啊。”
這樣,她也有機會能和顧男神見面了。
這次,沐方倒真的如了她的願啓動了車子。
“晚兒,你忍一忍,馬上就到醫(yī)院了。”顧炎初一直緊緊的握住蘇暮晚的手,“覺得疼就咬我吧,別大叫,這樣會把你的力氣用光的,到時候生的時候用不上力可就危險了。”
說完他將手腕遞到了蘇暮晚的脣邊,示意她咬自己。
顧宇澤見狀,有樣學(xué)樣的說道:“媽媽,要是爸爸的肉太硬,你咬不動,還是咬我的吧,我是小鮮肉,口感好。”
父子二人的話,頓時讓蘇暮晚勉強的笑了笑。
那種宮縮的痛,確實是快要讓她生不如死了。
都說生二胎的時候,女人的痛感會更強烈,現(xiàn)在看來是真的了。
當(dāng)初她去醫(yī)院生小澤的時候,在最後關(guān)頭昏過去了,且昏迷了三天,醒來之後對於生子時的那種痛感早就沒有了感覺。
“媽媽笑了。”
顧宇澤高興起來,伸出小手輕輕的摸了摸蘇暮晚的肚子,
“妹妹,你能不能輕一點,媽媽現(xiàn)在很痛呢。”
興許是腹中的小寶貝感受到了來自哥哥的叮囑,蘇暮晚覺得現(xiàn)在的這種痛感顯然已經(jīng)在她能承受的範(fàn)圍之內(nèi)了。
就在此時,醫(yī)院到了。
顧炎初抱著蘇暮晚狂奔向醫(yī)院。
顧宇澤邁開小短腿跟在身後。
另一輛車上下來的許蓉由顧昕薇與艾瑞克還有顧斯年陪著,衝著那個背影大聲喊道:“炎初,你可慢點跑,萬一摔著了,那怎麼得了。”
顧炎初那火箭般的速度,她看著實在是心驚。
再者這生孩子這種事情,她又不是沒有經(jīng)歷過。
痛,是必然的。
當(dāng)年她生了四個孩子,每一個孩子的出生,顧擎天基本都不在身邊。
“媽,你放心,三哥心裡有數(shù)的。”顧斯年腳下步子沒有停,看那架式是想要趕上顧炎初。
許蓉急忙拉住他的手臂:“你這個當(dāng)叔叔的這麼著急幹什麼。”
顧斯年只得慢下腳步來,他已經(jīng)爲(wèi)人父,自然也懂生孩子對於女人而言,其實也相當(dāng)於在鬼門關(guān)前走一趟,自然也就格外的擔(dān)心蘇暮晚的狀況。
蘇暮晚被推進了產(chǎn)房。
顧炎初要求一塊兒進去,於是換上了防護服之後也跟著一塊兒進去了。
顧宇澤則在產(chǎn)房門口發(fā)呆。
等了片刻,許蓉一行人才趕了過來。
“奶奶。”
顧宇澤叫了一聲許蓉。
“進去多久了?”
許蓉牽著他的手,
“你爸呢?”
“爸爸進去陪媽媽了。”顧宇澤乖巧的回答,“其實我也想進去看看妹妹是怎麼出生的,可是醫(yī)生說我是小孩子不可以進去。”
說到這裡,他的語氣裡充斥著無盡的嚮往。
“這怎麼行?”許蓉一聽,立刻皺起了眉頭:“這女人生孩子,要出很多血的,男人見了是不吉利的啊。”
說到這裡,她急忙奔到產(chǎn)房外瘋狂的拍打著門:“炎初,你聽得到嗎?趕緊出來,女人生孩子,男人是不適合待在裡面的。”
顧斯年見狀,急忙將她拉到一邊小聲說道:“媽,你不要這樣,現(xiàn)在婦產(chǎn)科裡男醫(yī)生那麼多,每天出生這麼多孩子,這些人都見到了,難道個個都倒黴了?”
對於這個迷信的媽,顧斯年也只能汗顏。
有時候,她的堅持就是如此,讓人覺得異常奇怪。
聽到顧斯年這樣說,許蓉生氣的推開了他:“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不能讓炎初陷入這樣的險境。”
顧斯年搖了搖頭:“媽,這什麼年代了,你不要再這樣迷信了,這對你沒什麼好處的,三哥人都已經(jīng)進去了,你在這兒大喊大叫讓他出來,不僅會讓他分心,同時也會影響裡面的手術(shù)。”
許蓉一聽,只能暫時打消了要把顧炎初叫出來的念頭。
產(chǎn)房之外,隱隱約約還能聽見蘇暮晚痛苦的慘叫聲。
顧宇澤一直沒有再開口,只是緊緊的握著小拳頭,明亮的大眼睛,一刻也不曾離開過產(chǎn)房的正門。
產(chǎn)房內(nèi),顧炎初一直緊緊的握住蘇暮晚的手,
替她擦拭,幫她加油打氣,同時在心裡暗暗發(fā)誓,再也不會讓她經(jīng)歷一次這樣的痛了。
當(dāng)初生顧宇澤的時候,她已經(jīng)昏死過去,所以當(dāng)時發(fā)生了什麼,她自己是不知情的,而他當(dāng)時也只是等在產(chǎn)房外,並不知道里面的情形。
如今,如此真切的見證了女人生子時的痛苦模樣,他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跟著一塊兒揪得死緊。
“炎初,好疼啊……”
蘇暮晚疼出了眼淚。
助產(chǎn)士在一邊說道:“我剛纔教你的深呼吸法,你現(xiàn)在試試,記住將力氣都使在該使的地方。”
顧炎初則仍然握緊她的手,傳遞給她無聲的力量。
到了這一步,他知道他也幫不上什麼忙,只能這樣陪著她。
若是可以,他真的希望他能去代替她受這些疼痛。
終於一聲響亮的嬰兒啼哭在產(chǎn)房裡響起。
蘇暮晚滿頭是汗,人看上去也虛弱之極。
護士抱著小嬰兒清理好之後,來顧炎初身邊報喜:“恭喜,是個小千金。”
顧炎初點了點頭,道了聲謝。
目光卻仍然沒有離開過蘇暮晚的臉龐:“晚兒,辛苦你了。”
語畢,伸手輕撫了撫她的臉頰。
護士一開始還以爲(wèi)是這個男人重男輕女,看到生的是個女孩子所以不喜歡。
這會兒聽到他對蘇暮晚說的話之後,又只剩下了濃濃的豔羨。
當(dāng)今社會,這樣的男人真的不多。
不論是產(chǎn)房裡還是產(chǎn)房外,多少男人,在孩子降生的那一刻,都選擇前去迎接新生命,而鐵視了那個痛得要生要死的女人?
但這個矜貴霸氣的男人,卻很好的展現(xiàn)了一個男人身上最可貴的品質(zhì)。
“我看看孩子。”
蘇暮晚朝護士看過去,護士急忙將孩子抱到了她的跟前:“是位很漂亮的千金。”
小澤一直對著她的肚子叫妹妹,看來還真是讓這對父子倆給猜中了。
她真的生了一個女兒。
在她四個多月感受到第一次胎動的時候,顧炎初將手貼在她的腹部就這樣說過,你看,咱們的女兒就是貼心,她知道怕踢痛你。
不一會兒,大人和孩子都被推出了產(chǎn)房。
顧炎初全程守在蘇暮晚的身邊,不曾挪開一步。
許蓉一行人則都圍過去看剛出生的小寶寶。
顧宇澤其實也很想看,但更掛念自己的媽媽,於是擠到顧炎初的身側(cè),父子二人一齊守著蘇暮晚。
“小澤,去看看妹妹吧,看看她是不是想和你想象中的一樣。”
蘇暮晚見顧宇澤看著自己,不時又會將頭扭過去看放置嬰兒牀的那邊。
“或者你請奶奶把妹妹抱到這兒來,剛出生的孩子,放在媽媽的身邊她會比較有安全感的。”
聽到蘇暮晚提這個要求,許蓉只得抱著孩子走到她的身邊來:“你纔剛生完孩子,這麼虛弱,我是爲(wèi)了你著想,才特意不讓孩子靠著你的。”
“媽,謝謝你。”蘇暮晚輕聲說道:“醫(yī)生告訴我,剛出生的孩子由於才從子宮裡出來,待在母親身邊會比較有安全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