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出了蘇府，街上十分熱鬧，不過對于他這個外鄉人，這明顯已經熱鬧地有些過分了，他根本分不清去向。正好厲無常四人已經跟了上來，他開口問道，“你們不上前面帶路么？”

厲無常咬牙切齒，但是忌憚對反身上的蠱星之光，不能發作，說道，“老四，你去帶路。”

看著對方升空，山有些無奈，九城當中只有感召境的蠱師才能御空，這是九城建城之時就埋在九城之下的禁空蠱陣作祟，也是為了突出感召境地位。對方之所以這么做，無非是想打壓自己的氣勢，讓自己相求，不過他身上不僅有踏云蠱，更是有火鴉。九城禁空陣，只是針對蠱師，對于蠱蟲和荒獸倒是不影響。

無人一起御空，在城中不同凡響，引人注目。不過相對于厲無常四人，山更顯得特殊，因為他是其中唯一的陌生人，人們總是有好奇感，要不然就會變得麻木許多。

“你們看那是什么人，竟然有五毒門五鬼中的四位護駕，看他的樣子應該還沒有感召境，他究竟是什么樣的身份？”城中有人議論，看樣子一人在前面引路，后三人緊隨，卻是像極了隨從。

“那還用說，這望川界當中尊貴的人屈指可數，能五毒門如此對待的人更是少之又少，那一位一定就是傳說的山少主，你們看他的本命獸竟然是火鴉，估計整個望川界也就只有這么一頭。”有人回道。

……

下面人的議論聲傳到厲無常耳中，讓他羞愧無匹，恨不得將前面的山一巴掌拍下來。可是他忍住了，只要對方跟著自己到了那個地方，還不任由自己揉捏。

五毒門與眾星門和百花宮差不多，位于城池的正中，掌控全城，不過他們要去的卻不是五毒門，而是五毒城的西北，一片荒地，充滿了骯臟陰森的氣息。

剛一落地山就感覺到了不對勁，這里是一片石牢，地上滿是污血，空氣中都有一種腐蝕臭味。

“怎么是這種地方？”山問道。

“你以為真的有人找你？”厲無常兇狠地說道，臉上露出的殘酷的笑容，到了這里他就不擔心對方使用蠱星之光。這里地下滿是蠱陣，作為五毒門的黑牢，防御自然是重中之重，就算是感召境的圓滿的蠱師到了這里，也是插翅難飛。“快走！”

山搖搖頭，也沒有反駁，繼續跟著封不流向前走著。空中回想著各種慘叫，他甚至看到一些人被種了蠱蟲，日夜忍受著煎熬，被蠱師囚禁可是比普通人要痛苦的多，不需要別的，各種各樣的蠱蟲就沒有一個人能夠吃的消。

幾人進了陰牢，腳下的鐵籠當中滿是滿是的污水，上面還飄著蟑螂、老樹的尸體，或是腐爛，或是被啃食一半，兩邊的監牢當中關的都是五毒門的重犯，最少也是飛天境的蠱師，但是現在一個個神情呆滯、或是已經瘋癲。

越走越深，閃光蠱的光芒幽暗，這里顯得恐怖無比，終于到了陰牢的盡頭，卻是一扇鐵門，密不透風，也不知道里面通向哪里。

“師叔，人帶來了。”封不流對鐵門旁打坐的老者說道。

山早就注意到了老者，陰牢條件艱苦，就算是五毒門的弟子也不愿意在這里久留，所以陰牢雖然不小，但是并沒有守衛，所以看到鐵門旁邊守衛的老者，沒有人可以忽視，只是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是五毒門長老一級的人物。

老者老者灰發灰袍，說不上干凈卻也說不上腌臜，他的臉色如夜色一般陰暗，本來閉目打坐，聽到封不流的聲音，睜開雙眼，其中幻想迭出，頓時讓山的心神有些失守。

隨著見過的強者越來越多，山的眼界也越來越廣，雖然中央境的蠱師不能憑借身上氣息辨別境界，但是境界不同總會露出蛛絲馬跡。對方絕對不是普通的感召境蠱師，甚至有可能是通神境的蠱師，雖說外面相傳五毒門有五位通神境的蠱師，但是誰也不能保證九大門派只是像表面那么簡單，就算多出兩位通神境的蠱師也沒什么。

老者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山，突然鐵門打開，里面是無盡的幽暗，“進去。”

“師叔，這小子身上有一件三下階的蠱器！”封不流說道。

“進去！”老者好像沒有聽到一般，厲聲說道。

山連反抗的余地都沒有，就感覺陰牢當中的景致不斷變換，等他反應過他已經深陷在黑暗當中，身后才是門外的世界。他知道并不是他被扔了進去，而是陰牢將他吞噬了進去。

咣！

鐵門阻隔兩個世界，因為不能使用蠱力，所以他不能使用閃光蠱和玄火蠱，只能在黑暗中摸索。

“前輩，你在這里么？”山開口問道，卻是沒得到絲毫的回答。

突然周圍大亮，露出本來的面目，這里是一件方圓幾十丈的石室，密不透風，蚊蟲莫進。他所在的位置是石室的中央，而正對的卻是一個人端坐在一個蒲團之上。

“果然是他！”山心中一笑，好像早就知道會見到對方一般，一點也不顯得驚訝。

“你知道我在這？”蒲團上的人一直在打量山，好像在看一件稀世之寶，顯得意味十足。他穿著一件彩鳳華袍，不是鳳羽是誰。

山點頭，原來他早就想到是鳳羽要見他。隨著他在望川界呆的時間越長，他越能感覺到鳳羽在望川界的地位，真是猶如真神一般，沒有一個人能撼動他的地位。而若是沒有鳳羽授意，就算是五毒門也不敢明目張膽地動自己分毫。

“你不錯，很不錯。”鳳羽贊賞地說道，示意山在一旁的蒲團上坐下。

山一挑眉說道，算是承認了對方的夸獎，他卻不知道望川界只有兩個人鳳羽這么說過，一個是他，另一個卻是星洛。

“前輩不應該說些別的么？或者直接說我背叛望川界，其罪當誅！”山輕松地說道，順從地做到鳳羽對面。

“你竟然知道了！”鳳羽有些驚奇，他雖然一直沒露面，但是對山最近的狀況非常了解，來到五毒城之后就一直在蘇府療傷，想要知道這些消息可是并不容易。

“我若是那些界外者的話，也會如此做，真戲假作可要比假戲真做要常見的多。”山說道。“不過我很好奇，前輩怎么知道我并沒有真的背叛呢？”

鳳羽臉上一笑，這是山第一次看到鳳羽笑，說道，“你體內有凌鋒宗的禁蠱，而且你的眼睛是騙不了我的。”

說著鳳羽伸手一指，山就感覺到心臟劇烈地跳動了一下，沉寂的碧玉蠱竟然重新涌出蠱力，他又掌握了原本屬于自己的力量，而那頭禁錮他的禁蠱，卻是不知道哪去了。

“既然他們將這頭蠱蟲送你，你就拿著。”鳳羽說著攤開手，赫然就是一直禁蠱他的禁蠱，飄到他的面前。

這頭禁蠱長得好像一片樹葉一般，禁蠱碧玉蠱的時候就是將碧玉蠱緊緊包圍，看起來普通卻是一頭貨真價實的三下階的蠱蟲，而且這并不是它的極限，最少還能進階兩階，而對于他，用《百蠻金身》培養，甚至有可能進階到二。

“那晚輩就卻之不恭了。”山高興地將禁蠱收了起來，算是為他下一個竅穴預留的。

“原本我因為你是西南境的人，對你有些不放心，但是現在看來我當初多想了，經過了百花城之后的這一些事，你比原先更出色了。”鳳羽說道。

山看著對方，等待著對方的后。

“我愿意收你為弟子，你可愿意？”鳳羽又說道。

山的臉上始終掛著笑容，聽到對方的話，說道，“不愿意！”

鳳羽有些驚奇，好像沒有想到會被拒絕了，不過他沒有惱羞成怒，反而對少年更加感興趣了，說道，“你可知道成為我的徒弟的好處？”

“自然知道，望川界未來的儲君，更是有了一位絕世強者做師父。”山說道。

“既然如此，你為什么不同意呢？”鳳羽問道。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前輩收我為徒并不是沒有條件的，而且前輩應該離破繭境不遠，到時候自顧不暇，更不用說我這個徒弟了。”山說道。

“別忘了，你一直以我的徒弟自居，若是敗露，你將來在望川界必定比望川界的叛徒還不如。”鳳羽說道，對于少年有種刮目相看的感覺，只憑著蛛絲馬跡就已經猜到了這么多，甚至有些后悔當初沒有收對方為徒。

“無所謂，反正我現在已經是望川界的叛徒，不然也不會成為階下囚。”山說道，好像被囚禁的并不是他一般。

“叛徒這件事看我，我說是就是，我說不是就不是，不過我現在需要你是叛徒，你是聰明人相信不用我明說了，你背叛望川界，我就收你為徒，等我突破身蠱秘境，你就是下任的望川之王。”鳳羽說道。

“前輩，其實我真的不值得您這么信任。”山嘆了一口氣說道。“值得，我說你值得就值得，不值得也值得。”鳳羽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