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啊!你看我現在是不是像個野人?”古承輕輕落地,看了看自己渾身上下的狼狽樣,嫌棄的搖了搖頭。
一個月了,一個月沒有洗漱再加上每日戰鬥,哪還有之前的一點風度形象。空間袋中的水只能飲用,而且很快就完了,乾糧食物也只剩下一路收集的各種異獸肉類。
“別臭美了,你還是準備好接下來怎麼生存吧!”
“哦!師傅說得是!”古承搖了搖頭縱身而起,從今天起便只能吃這些獸肉了,過幾天最後一點存水喝完之後還得喝獸血過活。
“師傅,不對啊!”古承突然懸空停住,“這四周好像太安靜了一點。”
“哦!有長進嘛!前方五十里外有一頭隱藏的非常好的大傢伙,想必它的存在威懾了附近的異獸不敢靠近吧!”師傅誇獎了一句。
“銅甲獸?”古承驚問,這一路上遇到的異獸只有那個傢伙最善隱藏氣息,不過它既然有如此威懾力肯定不好惹。
“不錯,你準備怎麼辦?”
“前路漫漫,躲是躲不過的。”古承嚴正回答。
“好!有志氣,走吧!”
“好嘞!”
“快點,有人在向它靠近!”
“啊?什麼人?···還是其他東西?”
“一個活人。”
古承已經不再詢問,如狂風掠過飛逝而過,這可是這一個月以來聽到的最好消息了。
不錯,就是僞裝爲弧形巨石的銅甲獸,只是明顯比第一隻大了一圈。古承遠遠懸空,不出片刻終於感應到南側方向出現一道氣息,活人的氣息,強行壓制激動的心情焦急等待。
“德拉卡?”當看清那道人影之後,古承長嘯一聲飛掠過去,狂喜的心情再也無法抑制。
德拉卡聞聲擡頭,看清古承之後先是驚喜轉而疑惑,接下來變成了憤怒,“別靠近,不然我不客氣了!”
糟了,古承猛然停下身形,看來德拉卡也經歷了幻境之苦,現在已經有些神志不清。此時才仔細觀看,頓時心中不忍。
她健壯的身軀上已經傷痕累累,臉上盡是疲累之色,雙目通紅,雖然強作勇猛之狀也難掩萎靡的氣息,她已經是強弩之末。
若是在晚幾天,恐怕···
“好!我不動,我明白你現在的心情,”古承放鬆身軀,平攤雙手,“你放鬆點,先讓我給你治治傷好不好?”
“別過來,休想在騙我,你這該死的噩夢。”德拉卡仍然凝神戒備,不敢信任。
多像啊!說的話都跟自己曾經說的一樣,古承一陣失落,不知道她到底在夢魘中經歷了什麼。一時間前進也不是後退也不是,突然感覺到左側氣息有異,回頭一看那個大傢伙動了。
“其他我先不說,咱們先一起將它解決了怎麼樣?”德拉卡聞言皺了皺眉,轉頭查看。古承猛然出手,風元素之力隨心而至將德拉卡緊緊束縛。
“你···你休想!”德拉卡話爲說完便被無形真氣擊暈,噴薄狂暴的氣血之力也瞬間收回。
古承鬆了口氣,還好及時將其制住打斷了他引爆氣血的自殺行徑。她此時如此虛弱急需治療,顧不得眼前的銅甲獸了。
“吼!”銅甲獸一聲怒吼,翻身而起朝兩人狂奔,兩人的忽視似乎引起了它極大的不滿。
“不陪你玩了!”古承風起身移,往南方而走,德拉卡從這個方向過來,想必那邊危險不大。
全力以赴逃出兩百里後,銅甲獸才悻悻退走。
“師傅,附近可有威脅?”
“方圓五十里外沒有危險!”
“好!那就這裡了!”古承沿著腳下山脊直到頂峰落地,左右開弓,掌風所致硬是開鑿出一個小小藏身洞穴,矮身而入,緊急療傷。
隨著丹精之氣緩緩度入,古承更加難受,相比皮外之傷,五臟六腑已經幾乎失去了活力。小心行氣,不敢絲毫分心,持續了兩個小時纔將傷勢修復。
“德拉卡?”古承擦了擦額頭汗珠輕聲呼喊,“你感覺怎麼樣?”
德拉卡睜開雙眼,眼中血紅已經消散,眼神也恢復了清靈。
“古承?”她掙扎著想要坐起來,“真的是你嗎?我這是怎麼了?”
古承伸手扶她坐好,“可不是我嗎,剛纔你還要殺我呢!”
“我,我做了什麼?”德拉卡茫然的問道。
“真的不記得?”古承有些詫異,“剛纔我們在···”將之前見面情形簡單講述了一遍,德拉卡也就前後貫通了。不過臉上反而失去了之前的驚喜,顯得更加迷惑。
古承知道她心中擔心,於是寬慰道“放心吧!咱們現在不是在夢魘之中,也不是陷入幻境,這個洞是我挖出來的。”
“真的?”一向勇猛無畏,氣勢高昂的德拉卡這一刻竟然顯露了一絲本性,女人的本性,患得患失又略顯柔弱。
“哈哈哈哈!”古承忍不住笑了出來,破天荒的看到了德拉卡的女兒姿態,實在是令人稱奇。笑過之後便將幻境觸發的原因跟她簡單解釋,德拉卡跟自己的經歷一對照,不住點頭,漸漸放鬆下來。
她無論是臟腑軀體還是神魂靈識都遭到重創,能堅持這麼久全憑一股意念在支撐,此時放鬆下來再也扛不住,很快便沉沉睡去。
天已經黑了,無法再去他處,今晚只能在這小洞穴之中休息。
古承想給她喂些清水,可是水袋剛送到嘴邊,便被她一把抓住鯨吞牛飲起來,眨眼間就喝個底朝天一滴也不剩。
喝完之後,也沒有從睡夢中醒過來。
拿著空空的水袋古承無奈的笑了,這可是他最後一袋清水啊,原本還可以堅持幾天的。收回水袋,古承立刻陷入沉思。
德拉卡的外傷是戰鬥之傷,內傷也有小部分是由於戰鬥損傷沒有及時治癒造成的,但是剩下的大部分確實另外一種情況。
彷彿是一種****造成的腐蝕,內臟機能在漸漸損傷丟失。丹精之氣行走經脈無法窺知腸胃之中的具體情形,但是古承大概知道造成這種結果的原因。
獸血,她喝完了清水之後只能飲用獸血,這些後遺癥或許就是來源於此。那些形如干屍的的傢伙就是佐證,只是古承始終無法明白,五臟機能都已經失去了,是什麼支撐他們這樣“活著”的。
古承一夜沒睡,好在這一夜也沒有強大敵人路過,天亮的時候德拉卡終於醒來。
不用等到詢問,便一股腦兒的將這一月的經歷說了出來。說是解釋,不如說是傾訴,堅強如斯的她差一點就徹底的陷入崩潰。
聽完之後古承既傷感又充滿了敬佩,德拉卡所經歷的一切兇險慘烈比自己有過之而無不及。自己有師傅作爲後盾,可是她完全憑著自己無畏的意志堅持了下來。
既然遇到了,今後肯定得一路行走,古承提出了自己向東方前進的意見,德拉卡毫不猶豫的接受。
“吃點吧!”商議妥當,古承從空間袋中拿出一塊帶著血跡的生肉,也忘記了是從什麼異獸身上割下來的。
“要是有個法師在身邊就好了!”德拉卡伸手接過,還不忘調侃“咱們也就不用生吃這東西!”
“你將就點吧!”古承咬了一口忍住血腥咀嚼著,“也說不定,咱們一直走下去會遇到更多人的。”
這也是古承此時心中最大的渴望,最好早些碰上同行之人,自己可以救他們。
“還有喝的嗎?”古承將手伸向德拉卡,他自己的水已經被對方喝光了,又沒有儲存獸血,只能找她。
德拉卡頓了頓,從空間袋中拿出一個獸人傳統使用的陶罐,“你確定要嚐嚐?”
古承接過來大灌幾口還給她,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今後只能靠它了,總得適應適應···啊···”
獸血下肚,腹中立即如翻江倒海一般,差一點讓古承吐了出來。
“哈哈哈哈!”德拉卡輕鬆大笑。
“這獸血會腐蝕內臟,但我能將其毒性祛除,以後每天幫你清一次。”古承忍著難受告訴德拉卡。
“只有靠你了,出去以後···”
“不好,快隱藏氣息,有獸羣靠近!”古承突然打斷德拉卡,同時御氣搬動土石賭住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