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舊的教學樓內彌散著腐朽的味道,我站在系主任辦公室門口狠狠的吸了口氣,平復了一下激動的情緒,然后敲了敲門。
雖然還沒到上班時間,可羅主任一定在,他是個老煙槍,家里母老虎管得嚴,每天早上都會早早的來辦公室過煙癮。
“進來”。
我推開條縫,擠了進去。
“主任早”。
“劉小樂啊,這么早就來了啊,不錯,年輕人就要有活力,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呵呵,快坐快坐”。
主任笑得很假,音調也有些怪。
“主任,我是來請假的。”我有些尷尬,半個屁股搭在沙發墊上,職場規矩,坐的太舒服是對領導的不尊重。
“哦?”主任抬眼掃了掃我。
“家里有些事,我想請一星期假。”
“這次運動會,是學院上半年最重要的一次活動,你是學生輔導員,這個時候走,不太合適吧。”
老羅在學院里屁都算不上,在土木工程系卻是土皇帝,手底下幾位女將很是得寵,我就經常被他敲打。
“主任,終身大事,沒辦法,您就通融通融,以后我一定努力工作,絕不辜負領導的期望!”
我努力擺出真誠的樣子。
“結婚?”主任有點意外。
……
“呃,訂婚,主任”。
呂琪是我的女朋友,研究生,很漂亮,比電影明星都漂亮,我做夢也沒想過這么一個大美女會看上我。
第一次見面我就淪陷了,那是一次朋友聚會,我被翔子拉著去認識美女,那天她穿著牛仔褲格子襯衫,頭發隨意的盤著,在一群珠光寶氣,錦繡華服中顯得格外不同,幾個穿西裝的男人像蒼蠅一樣圍著她。
翔子一到場就被一個衣衫極其坦白的大胸女人勾走了,我穿著球鞋t恤,女人們對我這型的不感興趣,我識趣的一個人坐在院子里喝茶。
她主動走過來坐在對面,爽利的給自己倒了杯茶,然后我們就聊起來。
她的聲音很好聽,一點也不膩,不知怎么著我們就聊起了歷史,我這輩子也沒見過第二個像她那樣對歷史有那么多獨到見解的女人。
我這個歷史系的學渣不甘心被完全壓制,旁征博引反駁她不太正統的觀點,我們從原始的巫神崇拜聊到洪秀全的太平天國,每每我強詞奪理之時,她漂亮的眼睛就會微微咪起,然后我就投降了。
那一夜之后我的心不再屬于我。
有著些許吊絲自尊的我,一直被她牽著鼻子走,第一次約會,第一次牽手都是她主動,我很享受這個過程,每一個有夢想的**絲都希望是女神主動的吧!
認識第七天,呂琪提出和我確立戀愛關系,也不管我是否同意,她就帶著大堆行李搬進了我的狗窩。
一進門她先立了三條規矩:
一不接吻。
二不做愛。
三每餐必須吃大蒜,生吃!
面對女神,我完全沒有抵抗能力,咧著嘴就全答應了,當時我想又不是什么過分條件,慢慢來唄,人家都主動到碗里了,咱太猴急了不好。
守著這么一個大美女住了半年,我才知道當時答應的有多草率。
大蒜吃了不少,手都沒摸一下,每天看著曼妙白皙的身影在總共只有三十平方的房子里晃來晃去,那個折磨。
特別是到了夏天,血氣方剛的我都快瘋了。
不過呂琪人很勤快,把家里打理的十分干凈,飯菜做得超級棒,出門也特給我面子,那個乖巧勁,別提了。
幾個狐朋狗友萬分艷羨,一致認為呂琪是仙女下凡讓我撿漏了,于是呂琪在我的朋友圈里就有了個稱號——女神。
只有我知道她不是女神,而是女王!!
她在我倆的關系中完全處于主導地位,她太完美了,我很沒有安全感,我不明白她為什么看上我,相處半年,她只在我的朋友面前與我拉拉手,我恐懼有一天她會突然離開我。
半個月前,呂琪留了個便條,說是有個課題需要去張家界調研民俗,之后就杳無音信,手機不通,短信不回,我以為她不會再回來了,半個月里我精神恍惚,茶飯不思,想死的心都有了。
就在我即將淹死在失戀的海洋中時,呂琪來電話了!! шшш?тt kan?c○
就是昨晚,她用賓館的電話打過來。
她說,工作的地點在山區,沒有信號,幾天沒有我的消息,很想我,今天會回來。
我很興奮,呂琪是在乎我的,借著興奮勁我軟磨硬泡,希望爭取些男朋友應有的權利,別的不行摟摟抱抱接個吻總可以吧。
ωwш _TTKΛN _c○
電話那頭呂琪不說話只是笑,我想那雙漂亮的鳳眼一定已經殺氣騰騰的瞇起來了,平日這個時候,我早投降了,那雙眼睛太**!!
可這次隔著一千里地,看不見就當沒發生,我滔滔不絕的從母系社會一直講到男女平等。
呂琪是個有原則的女人,讓她放棄那三條規矩是很困難的,我嘗試半年了,都沒成功,就在我最后放棄努力時,呂琪卻說了一句話。
“本來回去以后我準備廢除第一條和第二條的,不過既然你只要求接吻,那么就廢除第一條好了。”
女神總是那么輕易就讓我不上不下的。
我不甘心一直處于被動,決定主動出擊,所以打算請幾天假,在家做個“賢妻良母”,一方面好好享受一下來之不易的權利,另一方面試試第二條能不能有所突破,親呀抱的很多事自然就發生了,你懂的。
這些當然不能告訴老羅。
訂婚沒有法定假期,羅老頭敲敲打打沒完沒了,最后我差點把桌子拍飛,才拿到假條。
老羅有時候就他媽欺軟怕硬。
以后肯定少不了小鞋穿了,不過管他呢,眼下什么事也沒有拿下女王重要,能不能抓住我的幸福生活,就看這幾天了。
開著紅色二手qq風一樣的駛出北農大。
嗶嗶,一條短信。
“南航*****航班,十二點五十到,來接機”
“ok,女神,樂意為你效勞:)-”
東城祥記鴨脖子,西城百麗花店……我買了一大堆糖衣炮彈,把后座塞得滿滿當當。
第一仗是很重要的!
回去的路上我撥通翔子的電話
“翔子,哪呢?”
……
“幾點了還睡,你馬上起來,把車開我樓下去。”
……
“今兒個女神回來,我去接她,qq不長臉。”
……
“你請什么,別瞎摻和,我十分鐘后到,你趕緊著。”
翔子是我的發小,他家老爺子八十年代跟老毛子倒騰東西發了,錢生錢到現在也不知有多少身家。
翔子不差錢,大學畢業找了幾個工作,因為受不了鳥氣都沒干長,現在和朋友開了個酒吧,用他的話說,不為掙錢,就為哥幾個有個玩的地方。
把東西搬上樓,我抱著花在底下等翔子。
看了下表十點五十,給女王發去一條短信,“琪,安檢沒,我現在去機場。”
一輛bmw道德敗壞的碾著草坪晃蕩過來。
我把還穿著睡衣拖鞋的翔子從車里拖出來,qq鑰匙扔給他,說道“這幾天別來煩我,哥有事。”
翔子摳摳粘在眼角的眼屎,說“兄弟,悠著點啊,日子長著呢,別搞壞了身子。”
我懶得理這禽*獸,任他猜去,總比禽*獸不如強。
到首都機場已經十二點了。
手機上有一條呂琪發來的短信,就兩個字。
“夜郎”。
這小妮子終于開竅了,連情話都會說了,夜郎就夜郎,到了夜里你就知道什么是狼了。
十二點五十,航班準時到達,我抱著大捧鮮花,保持著最燦爛的笑容守在航班出口,準備迎接我的幸福生活。
幾個出站的女人看到我也不知想起了什么一個勁的笑。
半小時……
一小時……
幾班飛機的人都
了,也沒見到呂琪的影子。
打電話,一直關機。
我心里有點毛,該不會出事了吧,急急忙忙跑到問詢處查詢。
“先生,本次航班只有一位乘客未辦理登機手續,但不是您你查詢的呂琪女士,呂琪女士沒有預定本次航班。”
……
航班號錯了?或者這根本就是呂琪的一個玩笑?我不知道,心里開始長草。
守在航站樓,每架航班到站我都要去看看,期間不停的給呂琪打電話,一直關機。
下午四點,我開車回家,懷著一絲希望,興許呂琪正在家等我呢。
紅色qq還在樓下,翔子蜷成一團睡在車里,拖鞋搭在方向盤上。
我沒好氣的沖著著車門踹了兩腳,翔子搖晃著爬起來。
“你小子怎么睡車里,不怕憋死啊!”我火氣很大,這小子趕上了。
翔子摳摳眼屎,不知發生了什么事。
“吵架了?”他小心的問。
我搖搖頭進了樓。
“咋了,有事就說”,翔子追在后面。
“呂琪不見了”我簡單的和翔子說了經過。
我的窩在六樓,房子是老爺子傳下來的,稀有的多層建筑。
防盜門開著,里面的一道門卻反鎖了。
鑰匙只有我和呂琪有,每次到家她都會把門反鎖,我有些激動的按響門鈴,
“呂琪開門,是我”。
屋內傳來椅子倒地的聲音,然后一片兵荒馬亂。
“琪琪,千萬別生氣啊,是我不好,航班都能接錯,開門讓我進去好不好。”
我趕緊承認錯誤,雖然我百分百確認錯不在我。
男人嘛,有了問題,把錯誤攬在自己身上是優良品質。
門沒開,我給翔子使個眼色。
翔子也喊道,“女神,快點開門,哥們今兒個在這蹭飯。”
呂琪就這點好,外人面前絕對給我面子。
屋內摔打聲停了,門被打開。
一股茉莉花香飄了出來。
呂琪穿著女王裝拿著皮鞭笑盈盈的站在門口,我驚了,太他媽火爆了,一腳踹開流口水的翔子,走進去,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