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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默的一驚,沒想他也能如此溫柔的同我說話。
阿塵早前所面向的斷崖邊突然蕩來一陣幾不可查的微風(fēng),并非正常空氣帶動的清風(fēng),而是空間縫隙中泄露出來的一絲極寒的冷風(fēng),我暗自凝眉,感覺這里的空間應(yīng)該發(fā)生了什么變化。
夜尋不以為意,在擺弄了兩下那枚鵝卵石之后,又重新將它放回我的手心,邁步走向玉臺。
我先是疑惑他這是做什么,冰冰涼涼的鵝卵石握在我手中總覺心中有點毛刺刺的感覺,抬頭又目測夜尋已經(jīng)離我有個兩三步遠了,趕忙追上。
及至玉臺中心,夜尋低頭,示意我往下看。
好似冰晶一般剔透的玉臺之內(nèi),躺了一人,身體給人好好放置成正面朝上的模樣,連發(fā)都一絲不亂的整理好了,但那容貌卻同我方才看見的阿塵一般無二。
她怎么進了玉臺?
我又往后退了兩步,發(fā)覺只要角度不對,便絕對看不到阿塵的模樣,只能站在玉臺中央,才能以俯視的角度看清楚她。
她的眼睛仍是睜著的,方才我試過幾次想要將之閉上卻沒能成功,如此一看便好似兩廂對望,她的面容是瞧上去開朗而干凈的模樣。透過玉臺,膚質(zhì)的青灰色也被掩蓋了去,看上去活生生的,好似下一秒就能說一句話來聽聽的。
我不知道夜尋有沒有什么感覺,但我總覺心里有點不好受,并不喜歡一個陽光干凈的女孩涉入一種詭譎的氣氛之中。
“她這么做是為什么?”我有點想不通,難道是覺著能闖第十八層地獄的人,會被她的“詐尸”嚇著么?這應(yīng)該不是詐尸,就方才空間的涌動來說,是一個隱制的觸動型轉(zhuǎn)移陣法,一方空間之主能做到這點我毫不意外。
夜尋道,“她召喚一個人過來了,想必不一會就能見到。”
夜尋用的是召喚二字,叫我頓時感覺有點發(fā)憷,如果是用召喚符,那倒是可以用陣法后來觸動的。但是我并沒有感覺到有那種強烈的空間波動,難道,真的是用的召喚法術(shù)?阿塵她還活著?活著能是這個樣子的?
冷汗涔涔的扯著夜尋的衣衫以求安全感,順帶低眉多瞅了阿塵幾眼,怎么看怎么詭異。
正看時,冰晶一般的玉臺內(nèi),阿塵的面容徒然浮上一層灰黑,整個人露在外面的皮膚色澤瞬間就淡了下去。就我這個角度,但見阿塵的渙散的黑眸像是更濃郁了一個色度,仿佛下一瞬就能突然移動,直勾勾的盯著我。
我被我自己腦補的畫面嚇到了,背后涼透了的就要扯著夜尋往后退,這時夜尋卻說話了。
“怎么是你?”聲音不大,語氣中也好似帶了點輕松,他只有對較之熟悉的人才會是這個語氣。
于是我一抬頭,便對上一雙巨大、墨紫色的豎瞳,氣勢凌然,滲著森森的涼氣。
心中先是沒出息的一凜,然后才漸漸趨于平靜。隱下尷尬,帶著點惱羞成怒的意味,沉沉問道,“冰漸,你怎么在這。”
他如今是真正本體的模樣,站在山崖望過去,便見他的遮天蔽日的龍翼展開,陰影幾乎掩蓋了整座鏡山。墨紫色的鱗片鋒利似刀刃,光從外表來看,他的確是只氣勢浩大而不俗的龍。
我后來才想通,方才阿塵模樣的轉(zhuǎn)變,也不過是冰漸的大腦袋擋住了光線,留下的陰影所致,著實將我嚇得不輕。
冰漸自己顯然也愣了許久,先是看了看夜尋,然后再看的我,來回看了多遍,最后落定在夜尋身上,眸中帶著點崩潰的意味,詢問著他。
夜尋風(fēng)輕云淡的解釋道,“千洛她還活著。”
我原是不知道冰漸在發(fā)什么愣,一聽,險些要笑出來。但感清風(fēng)一度,冰漸龐大而似沙化一般漸散,一雙纖細的少年手臂在我身前不足一尺的地方顯現(xiàn),笑容燦似桃花,就要向我擁來。
他這一撲撲得厲害,險些將我撲倒,給撞得連退了幾步。冰漸卻絲毫沒見異樣,激動之情溢于言表的掛在我身上,“小主上,你當(dāng)真還活著?!怎么也不通知我一聲,我好來接你啊。”
我感覺我好像扭著腰了,沉著臉,一面扶著腰一面就去推他的臉,“等下等下。”感覺更加的不妥,”唔,下去下去,你太重了我抱不動。”
大抵是我的嫌棄之情比他的激動之情更溢于言表,冰漸愣了一會之后,就當(dāng)真的下去了。
夜尋沒吭聲,冰漸看見我在那揉腰,后知后覺的小聲道,”我剛剛好像聽到了咯噔的一聲。“
我心說還卡擦嘎嘣嘭呢,別嚇我,應(yīng)該沒那么嚴重才是。
冰漸的體重一般而言和他本體的模樣是一致的,有時候不曉為什么會輕點,我也沒總抱過他。將才他那么一竄,好似一座山脈掛在了我的身上,很是要命。
看我臉色愈來愈白,冰漸就慌了,“你可還好?”又偷瞟了夜尋幾眼,說話都帶著點結(jié)巴了,”要么我,我現(xiàn)在帶你回魔界看看……“如此說道著,伸著手朝我無措的比量了幾下,卻沒敢直接上手來搬我,就傻在那。
我同冰漸就腰折一事討論了一陣后,夜尋這才不痛不癢的問我,”疼么?“
我抿了抿唇,對冰漸,“你轉(zhuǎn)過去。”
冰漸心知闖禍,搭聳著腦袋依言的轉(zhuǎn)過去了,我才抹一把額頭上的虛汗,點頭點頭。
冰漸是千溯的坐騎,我年幼之際,它縱然聽言于千溯不敢動我,卻一直不大服我,總給我擺譜。后來一回我被他弄煩了,將他拉到沙漠開了一架。
這廝骨氣得很,我將他龍翼都快擰斷了都不肯認我一句主上。我當(dāng)時看他滿眸猩紅,倔強的吐著血沫,狂怒般的吼著他主上只有千溯一人的樣子,一時也覺得自己這樣就沒意思了。
可心中又是不甘,松開他的龍翼,從他身上跳下來,擰著眉,冷著臉?biāo)κ忠粍︶斣谒弊优赃叞氪绲奈恢茫瑢⑺麌樀靡豢s。
看他眼中那抹實質(zhì)的懼意,我心中總算是好受了點,淡淡,“不認就不認,給本尊滾。”
后來不知道怎么,關(guān)系反倒好了些。
但他其實一直都有個惹人厭的傲嬌性子,今個突然這么熱情,縱然是閃了我的腰,但我心里還是很受用的。
且而過往“溜龍”的時候,冰漸總愛添油加醋的同夜尋說我殘暴,險些將他弄殘了云云的,往事也被倒出來不少,夜尋也算知道些我和冰漸的關(guān)系。所以不過默然的上前查探了一番我的腰傷,手指很是精準(zhǔn)找著了痛處,按得我心底哎呦了一聲。
夜尋看我狼狽的模樣,前一刻眸色還有漸淡的趨勢,后一刻我就扒拉住他的袖子,就著不大便利的腰身朝他撲了上去,以眼神央求著,口型道,“留點面子。”
他唇稍抿,還是個較之肅然的表情,我又立馬口型補充,“那你別罵我就好了。“
他一怔,輕淺一笑,眸中好似霎時云銷雨霽轉(zhuǎn)瞬明朗瀲滟,一字一頓的以口型回我兩字,“活該。”
我給那笑晃了晃神,卻沒同往常一般被他一句話傷著了,反而莫名其妙樂得找不著邊。
然后兩個人就更加莫名其妙且神秘兮兮的用口型和手勢一來一去的對著話。
“我的腰是不是傷得很厲害?”
“沒斷。”
“……可是我很疼啊。”
“所以以后不要給冰漸抱了。”
“恩?”夜尋口型說話的時候并沒有跟我一樣,為了好辨認做得比較夸張,而是尋常一般,甚至動作更小,所以句子長了就有點不好認。
不要給冰漸跑了?他能跑去哪?
正要細問,那頭冰漸終于忍不住,依舊是對著空曠的山崖沒敢轉(zhuǎn)過來,“小主上,你們在做什么?”
我清了清喉嚨,將腰板挺了挺,對冰漸,“唔,可以轉(zhuǎn)過來了。”然后想起夜尋的話,就問,“你是不是很急?要去哪么?”
冰漸轉(zhuǎn)過來,見我半依著夜尋站著,倒并沒顯出什么訝異的神情來,“我?我不急啊,主上近來都在離境宮,暫時不會召喚我的。”
我心里頭咦了一聲,就去望夜尋,夜尋沒理我。
然后才后知后覺想起他這一句話中主上指的是誰,不覺上前了一步,導(dǎo)致腰板一陣的抖,才艱難挺住筆直,“唔,哥哥他現(xiàn)在還好嗎?近三年該不會都沒有閉關(guān)休憩的吧?事務(wù)多么?仙界妖界有沒有給他找麻煩?”一卡,想起點什么,心就揪起來了,“?他的心魔沒事嗎?“
冰漸遲疑了一陣,不知道是因為不曉得先回答哪一個問題還是怎么,然后默默的看了夜尋一眼,含含糊糊道,”尚且還好。”
我擰起眉,“什么叫還好?你說明白些。“
冰漸聲音小了些,“我已經(jīng)有一陣沒見過主上,自從小……小主上出事之后,我看到天帝曾來過一趟離境宮,之后我就再沒見過主上。”
我一下就變得浮躁起來,肩上卻壓下一手,將我穩(wěn)了穩(wěn),而后淡淡道,“你輪回天劫之前,我曾回了一趟魔族,見過千溯,他無礙的。”
夜尋的話在我心中一直很有分量,于是心里反反復(fù)復(fù)將這話念了幾遍的寬慰自己,試圖將紊亂的心跳壓下去。
《》是作者“茶茶木”寫的一部小說,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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