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風雨欲來
雪舞因為緊張臉色都白了,不知那妖怪因何要出賣秦浪,它和秦浪究竟有何恩怨?
秦浪的心理素質就強大太多,微笑望著周煉金道:“這位大人難道沒聽說過妖言惑眾?妖眼中的人,就是人眼中的妖,妖怪顛倒黑白的話你也能信?”
周煉金點了點頭道:“說得不錯,可你還是要跟我走一趟。”
“我既不是妖族也沒有觸犯大雍律法,為什么要跟大人走?”
“鎮妖司想抓人,不需要理由!”
秦浪哈哈笑道:“真是夠狂妄啊!鎮妖司難道還能凌駕于大雍的法律之上?”
周煉金伸手摸向腰間劍柄,準備拔劍之時,身后忽然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道:“你若敢拔劍,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周煉金內心一沉,忽然感覺一道逼人的寒氣直抵他的后背,仿若一柄無堅不摧的利刃已經抵在他的身上,再深入一分即可切入他的體內,可事實上沒有,雖然如此,周煉金已經毛骨悚然,背后生出大片的雞皮疙瘩,白發蒼蒼的桑三更距離他還有十丈,殺氣卻早已先行到來。
鎮妖司的隊伍發現狀況之后,全都向這邊聚攏而來。
桑三更道:“陳司命建立鎮妖司的初衷是為了除妖,何時變成抓人了?”渾濁的雙目盯著對面的泰和樓。
周圍一片寂靜,靜到一根針落地都可以聽得到。
過了好一會兒,方才聽到樓上傳來一個平和的聲音道:“桑大人的家人你們也敢動?有眼無珠的東西。”
周煉金揮了揮手,示意手下全都散開,雙目仍然死死盯住秦浪,一直以來他都在徹查兄弟的死因,今天總算有了線索,本想抓秦浪回去審問,卻想不到中途殺出了程咬金。
秦浪舉目向泰和樓望去,只聞其聲不見其人,桑三更由始至終只望著泰和樓,身邊鎮妖司的人馬雖然很多,可沒有一人可被他放在眼里。
鬼燈鰩還在大喊:“他……是妖……”話沒說完,已經被一旁的鎮妖師狠狠戳了幾矛,頓時老實了。
人群散去,桑三更向秦浪和雪舞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馬上離開。
此時泰和樓上又傳來一聲嘆息:“桑老哥,你我相交一場,也有多年未曾對飲了!”
一只酒杯從空中飛落下來,雖然高速旋轉,但是杯中碧綠色的瓊漿卻不隨酒杯轉動,轉到桑三更面前,慢慢停了下來,懸浮在桑三更觸手可及的地方。
桑三更伸出手指在酒杯上輕輕一彈,酒杯以同樣的速度向泰和樓上飛去,也是瘋狂旋轉,速度比剛才還要快上一倍,里面的瓊漿一滴未灑。
“司命是官,我是民,您的酒我受不起!”
泰和樓上聲音再起:“勸君更飲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
“受教了!”
桑三更帶著秦浪和雪舞離開,回到家中,桑三更臉色凝重,關上大門,一言不發。
雪舞怯怯道:“桑伯,對不起,我們是不是給您闖禍了?”
“和你們無關,他們鎮妖司雖然狂妄,可畢竟要顧忌桑大人的面子,不敢拿你們怎樣。”
秦浪道:“老爺子,泰和樓上的那個人是不是鎮妖司司命陳窮年?”
桑三更嘆了口氣道:“正是!”
秦浪心中暗叫不妙,鎮妖司司命陳窮年不但一手建立了鎮妖司,而且是他將鎮妖師劃分出了九品二十七境,能夠劃分品境的人通常都是開宗立派的人物,也就是說陳窮年已經達到了九品滅魔境,雪舞雖然帶著玉佩,肯定無法逃過陳窮年的眼睛,只希望他忌憚桑競天的權位,不敢有所動作。
陳窮年從頭到尾都沒有露面,只是通過敬酒露了一手,通過他和桑三更的對話可以知道,他們兩人應該早就認識。
秦浪讓雪舞去做飯,單獨向桑三更道:“老爺子,鎮妖司還會不會來找麻煩?”
因為鬼燈鰩的插曲,秦浪感到有些不安,當時并非是他不想救鬼燈鰩,而是想先離開是非之地,然后再想辦法,可沒想到鬼燈鰩根本沉不住氣,誤會自己不想管它,現場就把他出賣,看來不僅僅人性自私,妖性也是如此。
別人尚且好說,周煉石之死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以鬼燈鰩當街出賣他的表現,必然會將那晚的事情和盤托出,身為他胞兄的周煉金豈會善罷甘休?
桑三更看了秦浪一眼:“你怕?”他向來惜字如金。
秦浪搖了搖頭:“我只是不想給你們添麻煩。”
桑三更拍了拍秦浪的肩膀道:“在大雍,沒有人敢找大人的麻煩!”
桑三更說這句話是有底氣的,鎮妖司司命陳窮年雖然最近得寵,可他在朝中的地位根本無法和桑競天相提并論,區區一個鎮妖司的司命挑戰三公之一的御史大夫,除非他腦子燒糊涂了。
事實證明鎮妖司果然沒有進一步的舉動,日子又恢復了此前的平靜,因為這次的經歷,秦浪和雪舞如無必要都很少出門,這是為了避免出現麻煩。
整整一個月過去了,桑競天仍然沒有派人來接他們,整天都會有不同的消息傳出,有人說皇帝身患重病,正在四處尋訪名醫,有人說皇上病情加重,正在忙于立嗣,也有人說,尚未建成的皇陵正在日夜不停的趕工。
總而言之,這些消息都并不樂觀。
雪舞給桑三更做了一件新衣服,老頭兒嘴上說穿不慣新衣服,可第二天還是悄悄將新衣服換上外面還罩了一層舊袍子,特地洗了澡,修剪了頭發胡子,整個人明顯的精神了許多。
秦浪每天都會早起練武,他練武的時候,桑三更通常都在庭院打掃落葉,有一天終于忍不住向秦浪道:“你練這么多招式有什么用?”
秦浪回答也很坦誠:“防身!”
“其實最好的防身就是殺掉敵人,敵人死了你自然就安全了。”
“也不一定對每個對手都要趕盡殺絕吧?”
“對敵人不可有余地,那樣做就是將你置身于險地,所以防的想法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一心兩用絕不如一心一意,把防守留給敵人,你需要做得只是進攻,有效的進攻通常一招就夠了。”
桑三更輕輕一抖,掃帚的竹竿從頭部脫出。
“舉劍,使出你的全力攻我!”
秦浪雙手握起鋼劍,高高擎過頭頂,向后退了幾步,然后猛然向前沖去,看似雙手舉劍劈下,可劍到中途,卻突然改變了方向,改劈為斬,此次的變招想要出其不意,非常巧妙。
變招還未完成,竹竿已經抵在他的咽喉上,如果這是一把劍,早已穿透了他的咽喉。
“何必要變招?”
秦浪實話實說道:“想攻您不備。”
“變招只會影響你的速度,與其搞這些花里胡哨的東西,不如想辦法將你的速度提升到新的境界,有沒有意識到你的速度很快?為何不將你的長處發揮到極致?”
桑三更撤去竹竿:“再來!”
秦浪暴吼一聲再度沖了上去,這次是刺,鋼劍直奔桑三更的咽喉,桑三更的速度更快,不等他刺殺的動作完成,竹竿已經先行點在秦浪的額頭。
奪!
秦浪被這一記撞得頭昏腦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苦笑道:“我們實力相差太多,進攻只會自尋死路。”心中卻在想,如果在實戰中,不可能采用純粹的武力,加持魂魄之力后,也許自己可以多支持一段時間。
“在面對強大對手的時候,你以為防守就能夠僥幸活命?”
桑三更搖了搖頭道:“武道就是殺人之道,一旦進入戰斗,你只需考慮如何干掉對手,觀察他的弱點,判斷他的虛實,然后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致命一擊,千招通不如一招鮮,殺人其實一劍就夠了。”
桑三更用整整一天的時間教會了秦浪一劍,秦浪潛心修煉的同時,也產生了一種危機感,桑三更主動指點自己本身就說明了一些問題,他應該也覺察到周圍的氣氛有些不對了,難道真有危險在悄悄逼近?
十月三十,氣溫驟降,院子里落葉滿地,秦浪一早起來準備練劍的時候,看到桑三更一個人靜靜站在楓樹下,呆呆望著如同火焰燃燒般的楓樹,雙手操在袖口里,抱著笤帚,地上遍布落葉,桑三更居然沒有去清掃的意思。
秦浪帶著劍走了過去。
帶著霜氣的秋風漸起,數片楓葉又隨風飄落。
桑三更將笤帚放在地上,向他道:“半個時辰,把落下的所有楓葉砍成均勻的五等分,然后再把院子清掃了,我出去辦點事情,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來,你們不用等我。”
中午的時候,有人過來敲門,卻是桑競天差遣的信使,信是給桑三更的,他人又不在,秦浪先幫他收起。
桑三更出去了整整一日未歸,雪舞對外界的風云變幻并不關心,只覺得和秦浪就這樣待在一起已經非常幸福,做好了晚飯,等到戌時還未見桑三更回來,兩人只能先吃了。
雪舞有些擔心,老爺子出去已經整整一天了,該不會遇到什么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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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