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文卿郁悶地撿起藥材扔進煉丹爐,“以天祁子師兄的想法,小妹應該怎么做才能堵住你的嘴呢?”
“那個……小師妹啊,咱們商量個事行不行?”天祁子自來熟地搭著溫文卿的肩膀,“你看吶,我們怎么說也算是相視一場,要是有什么好處總得記著點我不是?”
“嗯。”溫文卿不置可否。她知道這個師兄不是個壞的,既然某人喜歡角色扮演,她也得配合一些,“那么以師兄的看法是……”
“既然你煉丹這么厲害,咱們也得充分利用一下手中的資源。”天祁子掂量著一個空的瓶子,“雖然宗門都有份例,但是手頭也還是很緊。不如,小師妹你出丹藥,師兄幫你銷售?”
聽天祁子這般說來,溫文卿突然發現自己現在好像身無分文,的確很窮。
“但是這些丹藥能賣多少錢?”倒不是溫文卿妄自菲薄,而是辟谷丹這種消耗性巨大的丹藥,它的價格向來不高。
“有師兄在,自然會賣出最好的價錢。別看我們每月都有份例,但是實力越高消耗越大。如果只靠著那些丹藥,早就餓死了。”他拍拍她的肩膀,“放心吧,你的丹藥很有市場的。”
溫文卿:“……”
“等咱攢夠了錢,為兄就帶你去傾城幻境見識見識……”天祁子露出“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表情,“嘖嘖嘖,雖然咱們沒有資格見到那些地位高的女子,但是見見那些地位稍低的還是可以的。”
“不用了。”掙脫他的手,溫文卿將注意力放到煉丹爐內,“師傅說了,過兩天就帶我去那里……”
天祁子瞬間默了。他是知道青云子這個師叔不怎么正經,但是沒有想到他居然不正經到這種令人發指的地步。一個七八百歲的老頭子居然帶著如花似玉的美貌女徒弟跑去尋花問柳……話說啊,青云子師叔,你的節操還有沒有下限?
“曲師弟也會去?”兩天?算算時間,正好是海棠司仙子“梳發”的那天,不知道曲師弟會不會傷心難過?
“嗯,他必須得去。”七品丹藥是不能進入修真界的,不然會被雷劫轟成渣渣。所以丹藥煉成以后,曲佑炆就得立刻服用,他自然得去。
“呵呵呵,那到時候就有趣了。”曾經最愛的小師妹即將成為他人懷中的尤物,不知道某人心里會怎么想?
是心疼、傷心、難過、憤恨還是其他的?
“有趣?”
天祁子但笑不語,最后還是搖搖頭感嘆一句,“天意弄人,誰都反抗不了。”
“切!”溫文卿沖他比了個食指。
天祁子聳聳肩,又跑去取藥材了。
約莫用了三個時辰,九百多顆辟谷丹整整齊齊地碼著。溫文卿取了三百顆丹藥準備交任務,其他的都被天祁子用乾坤袋收走了。
“天祁子師兄,小妹接下去還想接幾個任務,師兄要是忙完了還有時間的話,可以來幫忙。”言外之意就是,他們的交易可以繼續進行。
“嗯,去忙吧。”喚出飛劍踩了上去,天祁子滿意地拍拍乾坤袋,最后還不忘叮囑一番,“還要記得休息,不能太過勞累了。”她要是累趴了,他的零花錢就沒著落了。
你要是不拍自己的乾坤袋,她估計會稍微欣慰一些。溫文卿掛著一面黑線,默默地抱著自己的任務物品去交任務。
交完任務回來的時候,溫文卿正好聽見兩個路過的女子談論起刀鋒山的事情,好奇之下便跟了上去,想要聽得仔細些。 Wωω●ttκā n●c ○
“誒,師姐可曾聽說了?”穿著鵝黃衣衫的靚麗女子挽著另一名女子的手,狀似親密無間。
“聽說什么?難不成……”另一名綠衫女子掩嘴輕笑,“莫不是刀鋒山那個地方又鬧出什么笑話來了?五十年前的笑話到現在還沒淡下去,近些年來也大小事情不斷……”
“師姐可真是料事如神。除了那個瘟疫一樣的地方,我們仙劍宗還有其他熱鬧可看?”鵝黃衣衫女子靠近一些,臉上露出些微得意的神情,“聽說啊,刀鋒山以前那個囂張的‘公主’要‘梳發’了。”
“我呸呸呸!”仿佛要趕去晦氣一般,綠衫女子露出鄙夷的神色,“你提及她干嘛?好女孩家家的,居然有膽子說起那般腌臜的事情。”
鵝黃衣衫女子微微低頭,有些慚愧和不甘的模樣,“雖然是這么說,可是我聽其他師兄說起過,那女人自從進了傾城幻境,就跟換了個人似的。實力一日千里,據說快要破丹結嬰了……這種速度,哪怕是刀鋒山上的天冥子師兄也趕不上的……”
“說的也是……”綠衫女子思索一番,不得不承認那女人的運氣的確太好了些,“以前啊,在她三個師兄面前那副乖巧模樣,連我這個女子也不得不憐惜一番。可是……哼,為了一個人渣居然背叛師門,擊殺師兄,最后還為了修煉賣身去那種地方……真是仙劍宗的奇恥大辱!”
“可不是?即使那段時間我都在外面執行任務,但是她的傳聞我也沒少聽。說不嫉妒那怎么可能?那么優秀的三個男人待她如珠如寶,她居然不知道珍惜……還害得天曲子師兄變成如今這幅模樣……”
“有些東西咱們是羨慕不來的。”綠衫女子摸了摸鬢角,感嘆道,“有的人就是這樣,已經得到的,再怎么好她也看不到。就像那出墻的紅杏,光顧著外面的花花世界,完全忘了滋養自己的根本。”
“呵呵呵,師姐這話說的中聽。”鵝黃衣衫女子輕笑幾聲,“除了這個,小妹還聽說另外一件事。”
“哦?”
“還有三年不就是千峰競秀了么?可是啊,也不知道青云子師叔怎么想的,居然在這個當口收了個什么基礎也沒有的凡俗少女……若是刀鋒山輸了,那可真的要被恥笑千百年的。說不定,刀鋒山這一脈還會就此落寞下去。”
“凡俗少女?”綠衫女子輕呼,“不會又是一個花海棠吧?若真是那樣,不知這回倒霉的是哪個,天冥子師兄還是天憂子(君無憂)師弟……”
“管他是誰?反正那是人家的事情,咱們能改變什么?”
……
聽了兩位女子的談話,跟在身后的溫文卿頓時默了。都說‘前人種樹后人乘涼’,怎么到她這里就變成了‘前人闖禍后人遭殃’?
為什么那些人都認為自己會成為第二個花海棠?她有那么幼稚不自愛么?而且就憑她現在這具殘花敗柳的身體,估計也沒有優質的男人看得上吧?盡管那些人都不知道這么段往事。
不過也是,要是讓這些八卦人士知道刀鋒山新任小師妹是個不潔之身,估計各種版本的謠言要就漫天飛了吧?
想到這里,溫文卿就不自覺地想要問問蒼天。既然要穿越,好歹給一具清白的身體,至少以后找老伴的時候底氣充足一些……
算了,溫文卿搖搖頭,目前的事情還沒有解決,想什么老伴啊?
想罷,揣著任務獎勵溫文卿轉頭向來時的道路走去,等她走遠了那兩名女子才轉頭看著她消失的方向。
“師姐,你說那個奇怪的小女孩跟著我們干什么?”要不是感覺到她的弱小,她早就將這個不知好歹的小丫頭暴揍一頓了。
“你啊……”綠衫女子無奈地搖搖頭,輕聲呵斥道,“咱們都在別人身后隨意談論別人的師門了,還不許她跟在后頭聽一聽?”
“啊?師姐你是說……”鵝黃衣衫女子頓時愣了,指著溫文卿離開的方向說道,“這也太弱了吧?真要去千峰競秀,那簡直是跑去送死誒……”
“你還有時間關心別人?”綠衫女子輕輕哼了一聲,“別忘了,師傅過幾個月就云游歸來了,你現在的功課還拉下了一大堆,我看你到時候那什么去交代……”
“啊?”
……
“誒,天祁子師弟?”
天祁子在平樂壇(類似交易街)的街道上隨意鋪了一塊白布,將數十瓶辟谷丹扔在上面標了個價格,便席地坐下,閉上眼睛等待雇主上門。沒等幾分鐘,便有人叫他了。
天祁子微微睜開眼,見是熟人這才收起無聊的面孔,認真地看著來人,“我當時誰啊,原來是我們的大天才天鶴子師兄……我倒是不知道我們的天鶴子師兄何時這般窘迫了,居然還得自己上街?”
天鶴子微微苦笑,果然這個天祁子雖然總是一副溫和的模樣,但是卻比任何人都難以靠近。他上次不過是稍微得罪他了,這家伙居然記仇到現在。
“天祁子師弟最近不怎么好啊,不然也不會來這里擺攤不是?”天鶴子素有賢名,可惜脾氣再好的人也是有牙齒的,一旦惹急了也會咬人。
“對啊。”天祁子雙手一攤,露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但是嘴里的話就不那么可憐了,“師弟我不是窮了么,只好隨便翻出六百多顆辟谷丹救救急……”
天鶴子瞬間就被他的話噎住了。六百多顆辟谷丹?還是隨便翻出來的?騙鬼嗎?
“天鶴子師兄人品高潔,還是不要和我們這種滿身銅臭味的人打交道比較好,不然誤了您的眼,倒是師弟的不是了。”
他的逐客令都說的那么清楚了,天鶴子哪怕是豬也該聽明白了吧?
一句話,就算是這個男人臉上長出一朵花來,他蕭玉祁(俗家名字)看不上就是看不上!
“呵呵呵,天祁子師弟還是這般幽默風趣。”天鶴子似乎沒有聽見他的話,徑直說道,“不知道天祁子師弟知不知道,那個花海棠,她……”
“哼,不就是那個女人即將梳發么?這樣的小事情我怎么會不知道?”
“我當然知道天祁子師弟知曉這件事,但我關心的不是這個。我想知道的是……”
“你想知道的是……曲師弟知不知道這件事?”
又被搶白的天鶴子不禁嘴角抽搐,不管怎么控制自己,他還是覺得這個天祁子師弟很討人厭!特別是,這個人太沒有禮貌了!
“這件事情用不著你管!曲師弟不但知道這件事,到時候他還會去看看……師兄要是不信,到時候去看看不就一目了然?”
天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