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他們倆不是都已經提干了么?還搶那虛名干啥?”袁勉不解道。
小達鄙夷地看著袁勉,擺出一副“我是江湖百曉生”的模樣,不屑地說道:“所以說啊,你啊,你們這些學生兵啊~是不會明白‘兵王’這個詞對于一個軍人的含義的。”
袁勉也知道自己被鄙視了,一陣無語,才道:“這位兵哥,我這不是才到軍隊嘛,要是有啥不懂,你就給我說一下唄~”
“我叫季達,大家都喜歡叫我小達,以后咱們哥倆也都別客氣了,我叫你袁勉,你叫我小達就行。”季達搖頭晃腦地說道,除了長得有點尖嘴猴腮之外,要是換身民國時代的衣服,那就像極了民國時期茶樓里的那些說書先生。
“行,沒問題。”袁勉點點頭,他也是個小事不計較的人。
“我跟你說,我已經入伍兩年了,剛從新兵連下來就在這陸戰旅偵察大隊,也算是偵察大隊的老人了。我跟你說,我剛來到這兒,我就聽說了一個人。”小達故意只說一半,模樣神氣。
周圍的老兵看著小達一陣無語,也沒去戳穿他——畢竟小達算是這老兵里邊資格比較淺的,好不容易能夠才有一個吹牛擺龍門陣的機會,他們也懶得去揭他老底了。
“誰?”袁勉好奇地問道。他是真的好奇,畢竟在這偵察大隊這支精銳部隊里能夠闖出名氣的人,都不是一般有本事。
“我們偵察大隊的戰神——李明南。”小達揭開了謎底。
“戰神?李明南?”袁勉一臉好奇地問道,他已經是第二次還是第三次聽到李明南的名字了,而且都還是掛著“偵察大隊戰神”的頭銜。
袁勉真的很好奇,很好奇究竟是個怎樣的男人才能配得上“戰神”這個名號。
小達點點頭,道:“對,沒錯,李明南就是我們偵察大隊的‘戰神’,自從兩年前走了之后就再也沒有人見過他了。”
袁勉眉頭輕皺,問道:“那他去哪兒了?”
小達嘆了一口氣,道:“誰又知道呢?不過有兩種說法,一種說法是他被挑去海軍特種大隊了,哦,也就是前陣子出盡了風頭的蛟龍突擊隊;還有一種說法就是他老媽病倒了,想去陪他爸媽度過一個平靜的晚年,于是選擇了退伍。”
“那你覺得會是哪一種呢?”袁勉追問道。
小達想了一下,道:“我覺得還是第一種可能的大,要知道李明南當年可是咱們北海艦隊的兵王啊,一個人幾乎是包攬了所有軍事項目的冠軍,聽說當年龍教官的成績可是一直緊跟在他的后面,但是從沒試過超越李明南。我就不相信艦隊的首長們會舍得讓這么一個人才白白流失掉?”
“那他離開的時候是什么軍銜?”袁勉問道。
“和當時龍教官一樣,是上尉軍銜。準確地說,他是從一名士兵提拔上去的上尉!”小達說的時候,眼睛透著一股崇拜。
沒錯,就是崇拜,就像是狂熱粉絲說起自己的偶像一樣。
其實像袁勉這種從軍校里面走出來的學員兵,是很難體會得到小達的心情的。但是袁勉體會不到并不代表著他不知道一個士兵要提干是有多難,至少是得拿下過一等功,而且是非常出色的那種。
一等功有多難立,袁勉是知道的——尤其是和平時期的軍人,除非是做了貢獻特別突出的事情,否則幾乎是沒有可能評上一等功。
“愛爾納·突擊國際偵察兵大賽,你知道吧?”小達忽然問了一句。
“聽說過。”袁勉點點頭,他知道小達還有話要說。
說到這兒,小達的情緒有些激動了起來:“能代表我軍去參加愛爾納國際偵察兵大賽的人,可是從全軍精銳中挑選出來的,包括什么劉老莊英雄連這些王牌精銳連隊。當時啊,這龍教官是從南海艦隊剛調過來不久,和李戰神可都還算是新兵,可是他們組成的兩人小組一路披荊斬棘,殺敗了不少小組,終于獲得參賽資格~”
也許是小達說累了,于是緩了一下,但是袁勉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問道:“后來怎么樣了?”
小達聳聳肩,道:“我也不知道,反正他們倆從愛沙尼亞回來以后就是上尉了。”
“哦~好吧~受教了~”袁勉點著頭說道,但李明南這個名字已經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里——他立志要超越這個號稱“戰神”的男人。
“不過我也聽說了。聽說你武裝越野五公里的成績是十六分四十秒,可比起當年李明南的成績快了整整三秒啊,這還是你第一次跑咱們的青茫山啊。說說你是怎么跑的?”小達一臉好奇的看向了袁勉。
好奇的可遠不止小達一個人,還有同班的老兵們,紛紛圍了過來。
袁勉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還能咋跑?從小就開始跑山路了,跑著跑著,到長大了,也就習慣這種狀態了。”
“從小就跑?你小子家里是干啥的?居然從小就開始訓練你了,你爸真狠。”一個老兵湊過臉來問道,黝黑的膚色,濃濃的大眉毛。
袁勉坐在了旁邊的床上,嘿嘿著說道:“其實我老爸啊,他也就是個平凡的護林員。我要是不學會進山捕獵,就會挨餓了唄,沒辦法的事情。嘿嘿。”
“可是這跟你跑得快有啥關系呢?”大眉毛老兵問道。
“哎,我說大眉毛,你傻啊,進山捕獵,萬一打不死獵物,不得跑啊?跑不過不就得over了?”小達毫不留情地打擊著被喚作“大眉毛”的老兵。
大眉毛被小達當著眾人一頓說,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嘿嘿,這不是一時沒想到嘛。”
袁勉點點頭,說道:“其實小達說得沒錯,打不死獵物就得跑,還得拼命地跑,不然就會被山里的野獸給吃了,都是給逼出來的,沒啥好炫耀的。”
“哦~~~”小達忽然提高聲調,并晃著手指指著袁勉,“怪不得了,怪不得了~兄弟啊,你不得了啊。”
“咋了?”袁勉頓時摸不到頭腦了,他實在跟不上季達那天馬行空的思路啊……
和袁勉同樣,老兵們也是不解地看著季達,不知道這家伙想表達啥子。
這時季達才緩緩說道:“原來你是在深山里長大的,怪不得那天除了一拳揍暈耿班長,還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割了我的喉,不錯啊,人才。厲害厲害。”
眾老兵聽后不禁翻了一個白眼:就你這個偵察大隊的后進生、新兵蛋子,被“割喉”不也正常的么?
這時候,袁勉才知道,為什么耿班長左臉會有淤血,原來是他揍的。
想到這兒,袁勉不禁一臉苦逼:這地兒,怎么就那么寸啊,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啊……
這時,袁勉的身后忽然響起了一個聲音:“袁勉是吧,那天晚上一拳揍暈我,挺威風啊。走,咱們去練一場,來正面的,不玩偷襲。”
袁勉回頭一看,不正是那天被他一拳揍暈的耿班長么?
“耿班長……這……這不太好吧?”袁勉撓撓頭道。
耿江炳一臉不爽,道:“合著那天撂倒了我們四個人就有膽量,跟我玩一下不行是吧?”
袁勉一聽這話,心想是躲不過了,但是他還是想以和為貴比較好,于是道:“我正面搏擊不行,耿班長你大人有大量,就放我這個小人物一馬吧!”
耿江炳指了指袁勉,道:“你小子就別裝了,龍教官早就和張中隊說過了,說你身手不錯的。這么裝下去可就沒意思了啊。一會兒咱們海訓場見,也順便正式跟我們二班的戰友們認識一下,這是我們二班的規矩,我在海訓場等你。”
說完,耿江炳就轉身離去,看樣子應該是去海訓場了,一起走的還有二班的老兵們。
留下一臉苦澀的袁勉一個人在宿舍。這時,門口忽然露出一張臉,說道:“走吧!這真是我們二班的規矩。”
那人正是季達。
袁勉咬了咬牙——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走就走,誰怕誰。
想畢,袁勉也大步走出了宿舍,前往海訓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