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克在家沒有?這是亞露讓我交給你的信!”聲音不大不小,從外面?zhèn)鬟M來,讓歐潤橘非常感興趣。
“死人的信?寫了些什么?”正想著,外面的兩個人走進來了,看到里面這么多人,也是愣了一下,手上抓著一個信封,停下了腳步。
“兩位醫(yī)生,請問你們是費克先生的什么人?”看著一男一女像是夫婦的兩個醫(yī)生,歐潤橘問道。
“費克先生夫婦很多年前幫過我們很多,這封信是亞露放在我們這里的,說是等她死之后,費克來找過我們了,再把這封信交給費克先生?!蹦弥欧獾哪行葬t(yī)生說。
“行了,信給我就行,你們沒事就先走吧?!睔W潤橘右手虛抓,信封直接飛出了醫(yī)生的手,被歐潤橘一把抓住。
“既然送到了,那我們就先走了?!眱蓚€醫(yī)生看著情況不對,招呼一聲就離開了。
“來來來,讓我看看里面寫的什么?”歐潤橘帶著好奇的想法,打開了信封。
……
“費克,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想我已經(jīng)不能夠陪著你了,我們一同出來,在這個地方生活,那些日子我都非常開心,每天有你的陪伴,雖然累了一點,但是過得很充實,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你變了,變成了那個我不認識的人,不過我并不怪你,都是我沒有照顧好你,才讓你變成了這個樣子。
但是馬思科爾還小,他不應(yīng)該受這樣的苦,每次我晚上給他處理傷口的時候,心里都像被攥緊了,我怕你知道還會變本加厲的打我們,所以我只能偷偷的在深夜給他處理傷口?!?
念到一半,歐潤橘抬頭看了看馬思科爾的表情,那種錯愕、其中夾雜著悔恨,隨之又有釋然和堅定,數(shù)種表情在馬思科爾臉上一閃而逝,最后馬思科爾已經(jīng)沒有了半點表情,就像是一個傀儡一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歐潤橘繼續(xù)讀著:“雖然很累,但是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想要跟你們再過下去,但是,似乎上天并沒有給我這個機會,一個月前,我暈倒了一次,去檢查,才知道得了一種特殊的病,雖然還有可能治好,但是,家里的條件似乎不允許,于是我想了想,死也要死的有價值,于是我讓醫(yī)院給我開了一個證明,健康證明,有了這個,我想你們今后的日子,一定能比現(xiàn)在好很多吧。”
“于是,我用我攢下來的錢,買了一份保險,人生意外險,要是我有什么意外,你們就能得到賠償,這是我最后能做到的了,我想你能夠不要再那么愛發(fā)脾氣了,馬思科爾還小,好好的教導(dǎo)他吧,不要讓他再像我們這樣了,亞露留!”
一封信,不長,可以說很短,但是其中寄托的牽掛與期望,歐潤橘讀過一遍之后,就感受到了。雖然這并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但是算得上一個不錯的妻子了,即便是每天被打罵,也還為自己的丈夫著想,只可惜,那個丈夫是個渣滓,心里期望的兒子,也不是一個好東西,歐潤橘臉上露出諷刺的笑容。
“該死的,你們這群騙子,居然還敢騙保,我說怎么那家伙連看都不看就直接簽名,原來是這樣,氣死我了,氣死我了!”德力沙一拍桌子,猛地起身,臉上全然是猙獰的樣子,虧他之前還想著幫忙把這筆錢給要下來,沒想到居然差點幫到騙子了。
“費克,你這混蛋,在哪里,給我出來,我要讓你好看?!钡铝ι乘闪怂晌餮b的袖口和領(lǐng)口,做出一副要干架的樣子,就開始沖進了里面,尋找費克,邊上原本不想讓眾人進來的馬思科爾,卻雙目無神的站在一旁,根本就沒有理會。
“費克,你……臥槽!這是怎么回事?”德力沙進去沒多久,大喊一聲,驚慌失措的就跑了出來,在歐潤橘身邊停下,如同受到驚嚇一般,聲音一頓一頓的,說:“歐潤橘少爺,費克他……他死了!”
“我知道了,你不要那么大聲音?!睔W潤橘走進房間,里面的船上正躺著一個男人,就是費克,房間里全部是血的氣味,其中還夾雜著一點酒精的味道,因為整個房間,除了墻壁和天花板,基本上其他地方都沾染了鮮血,不過難得的是,這個躺在床上還在繼續(xù)流淌這鮮血的男人,居然還有著微弱的生命氣息,這也就代表著,他并沒有死去,還吊著一口氣在茍延殘喘。
“我剛才在外面大聲讀出來的內(nèi)容,你聽到了吧!”這種小房子的隔音,甚至比不上那些小旅館的隔音,加上歐潤橘之前特地放大了聲音,沒有理由聽不到。
“有錢的滋味很爽吧,不過你現(xiàn)在似乎用不了了,拿了我的東西,也要你有命去花才行啊?!痹跉W潤橘的嘲諷之下,費克終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氣,渾身挺直,隨后癱軟了下去,歐潤橘深深的看了這個男人一眼,在痛苦與悔恨中死亡,才是這種男人的歸宿。
轉(zhuǎn)身,歐潤橘突然停頓了一下,不過卻也沒有再回頭,似乎看到了費克眼角有什么東西,是眼淚?不可能的,歐潤橘搖了搖頭,走了出去。
“歐潤橘大哥!”
“事情大概弄清楚了,和我想象的,并沒有相差太多,只不過沒想到,這個小子還真是挺心黑的。”
看著拉基和德力沙眼神中的求知欲望,歐潤橘還是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亞露知道自己時日不多,想把自己最后的價值榨干,于是找到醫(yī)院,不知道用什么借口開了一個健康證明,給自己買了保險,準備找個時間自己意外死亡,讓家人能夠過好一點的生活,沒想到的是,他丈夫知道了他的行為,一知半解下,腦袋又有些不清醒,所以就動手了,差點把亞露殺死;以為亞露死了的費克,跑了出去,然后把這一切看在眼里的馬思科爾,常年被壓抑、扭曲的心,爆發(fā)了,他殺死了奄奄一息的母親,讓回來的費克以為是自己殺掉的,一不做二不休就直接準備拿錢跑路,于是便策劃了亞露的第二次死亡,之后就是遇到我們的事情了?!?
“歐潤橘大哥,你怎么知道這么多?”拉基很疑惑,這個看起來每天閑著的大哥,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你要是使用物理手段詢問當事人,你也會知道的,我還沒有說完。”
“那天我和白星,偷聽了那小子的自言自語,然后晚上我出來詢問,第二天就讓德力沙把錢送了過去,我就想看看這個小子還能不能干出什么事情來,沒想到,真沒有讓我失望;被壓迫、毆打,最后一根線繃斷了,馬思科爾起了殺心,在金錢的誘惑下,殺掉了費克,不過經(jīng)驗不足,那些傷口并不是即時的致命傷,但是費克確實是因為他的好兒子而死,失血過多而死,接下來,就是我們今天看到的了。”歐潤橘繼續(xù)坐在椅子上,端起已經(jīng)冷掉的茶水,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