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心中的苦水幾乎滿溢出來,耳中只聽到咔嚓一聲脆響,雍容身外密閉的空間登時玻璃般碎裂開來,無邊大力轟擊之下,滿眼都是爆裂的星光和紅光,雍容整個人又是手舞足蹈倒著飛出十幾裡外,七殺化血魔刀被震得脫手而出,消了周身血氣,現出黑沉沉的本相刀身,漂浮在虛空之上,隱隱發出聲聲哀鳴。
只覺得體內五內具焚,歷經百戰雍容還是平生第一次在一個照面內就被對手將最強的武力幾近擊潰,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完完全全的落在下風。雖然早就知道自己絕不可能是申公豹這樣人物的對手,但是他也絕沒有想到自己在人家的手下是如此的脆弱,就和人間宗師級高手在他手裡予取予奪,生殺如意的感覺一樣,這種一瞬間生命被別人掌控的感覺實在是糟糕到了極點。
只是剛纔刀劍相交之下,無往不利的七殺化血魔刀就被對方一劍,震裂了外殼,現出密如珠網般細密的裂紋,幾乎瞬間就把刀身中的血殺道人震出元靈,而且就連雍容當初在祭煉這魔刀之時打入其中的一縷天魔神念都差點被那星光凝聚的周天劍氣生生剝離出來,與之相對應的是倒飛出十幾裡外的雍容也因此受到牽連,居然都是周身氣血凝固,元神嬰兒亂跳,腦中一顆白骨舍利差點就此飛出天外。“這就是完整版的大羅周天劍氣!當真是厲害的沒邊……,這申公豹莫非被我一句話刺激的發了神經,要不是我這分身已成天魔,有上界天仙一級的實力,只這一劍下來就算不能把我神形俱滅,也會因此而元氣大傷,道基崩潰,功力退步到人間層次來!他***。真是不該亂打什麼主意。當初一覺不妙,就用崑崙鏡逃走豈不正好……!”
雍容咬著牙一口氣往肚子裡咽了七八口鮮血,心中更是破口大罵不止,暗暗後悔,奈何現如今,自己真元震盪,想要立刻發動崑崙鏡遁走,短時間內已經不太可能,只好打定主意再和申公豹虛以逶迤,多多拖延時間。只待自己元氣一復。便再也不肯多留片刻。
這傢伙根本就是個瘋子。心理變態,偏偏修爲又高的沒譜,要不是現在雙方敵友未分,申公豹也未曾透露出拘自己前來的目地。雍容當初也斷然不會在心中生出想要和這當年封神之戰中,叛師投敵,口蜜腹劍最善耍弄陰謀地申公豹攀談試探,想要在他口中得出一些上古年間極其隱秘的秘辛傳聞,甚至意圖藉機將姜子牙尚在人間的消息透露給他,挑撥離間的想法來。
“咦?七殺化血魔刀?小道友竟然還有這大阿修羅一族的秘寶,難怪能夠擋我一劍之威!”心中積攢了無數年代的鬱悶和憤怒,和方纔突如其來的無限瘋狂似乎都隨著這驚天動地的一記劍光。徹底的平復下來。一身仙衣的申公豹。一劍劈下,立時便是負手而立。煞氣消弭,重又恢復了之前仙風道骨,如沐春風一般地笑容模樣,瞬時間四方虛空,爲之一清,天地間又是一派風輕雲淡地景象。
心中忐忑不安地雍容,緩緩出了一口長氣,一面收回兀自哀鳴不已的七殺化血魔刀,一面兀自不敢放鬆警惕,加強防範,目光在申公豹臉上悄然一轉,見這老道似乎已經恢復了神智,當下也自一聲苦笑,半真半假的說道:“原來前輩是要試我根底深淺,卻只可惜小子我修爲淺薄,難堪大用,連這剛剛到手不久的神刀都抵不住前輩隨手一劍,還爲此受了重傷。不知道前輩,辛辛苦苦將我拘來到底是所爲何事,還請在此明言,也省得小子我胡思亂想,不得要處!”
剛剛見識了完全版地大羅周天劍氣的厲害之處,雍容對這舉手投足間就能吸納周天星宿神力化作無匹劍光的神通,早就絕了對抗之心。這等威力之下,莫非自己一個小小天魔,便是天上金仙又能有幾人能夠抗衡,“不是說當年上了封神榜的人,除了有限幾個肉身成神的傢伙之外,其餘之人都是一點真靈成就的神道嗎?按理說這些神道,沒了原本的肉身,受到神位限制,該是一輩子都沒有寸進纔對,其真實修爲斷不會超過未上榜前。緣何這申公豹滯留人間,還能有這麼大的神通?”
“小道友莫要生疑!貧道此舉,實是小道友和本尊有緣,並無惡意!剛纔一番試探,也是要看看小道友地根底道行深淺,也好斟酌著送一樁好處和你結下善緣。”申公豹手拈頷下鬚髯,娓娓道來,面上笑容更加濃厚。
“切,上墳燒報紙,你騙鬼呢!能相信你纔怪!”雍容心中暗自罵了一聲老狐貍,臉上地表情卻是恰如其分的露出一片驚喜之色,“這敢情是好,不知前輩想要給小子何種好處呢?”
存心要矇蔽申公豹,雍容此時地神態恭敬之中還帶著三分“諂媚”,就連一直自稱的“貧道”都變成了“小子”,也把申公豹的地位從道友挪到了前輩上。
並沒有直接回復雍容赤裸裸的問話,申公豹卻是稍稍一陣沉吟,這才話題一轉說道:“小道友莫要心急!你我緣分早就註定!因此本尊也不瞞你,自從本尊被上天敕封分水將軍一職,掌控四海以來,一萬八千年前也曾耐不住那寂寞,以元神出遊的手段,周遊四海,在北海一地收了位弟子,也算將我的道統傳了下去。滄海桑田,時光流轉,時至今日,若非小道友今日觸動了我留在那極光元氣雷中的一點靈神,叫我心有感應,只怕到現在爲止我都不會知曉我那一脈道統竟會星散飄零薪火不傳,絕了根系。以至於道法旁傳,竟是落入歹人手中,爲非作惡,好在方纔一役,我已將那三個妖孽消磨了元神肉身,永不超生,好歹出了這心頭一口惡氣!”
“前輩既然被上天敕封爲分水將軍,便也是天地正神,爲何到今天還會滯留在人間?難道前輩到現在都不知道,自上古封神之後,人間天界早已分隔,天下神魔都已遠去了?”雍容根本就是故意給申公豹“添堵”,哪壺不開提哪壺,佯裝一臉同情的卻笑瞇瞇揭開申公豹心靈上的傷疤。
據說上古封神之戰,乃是源於天地大劫,波及三間九界所有的神魔仙佛,且這劫數因何非要和人間帝王的改朝換代糾結在一起,箇中原因卻也是衆說紛紜,沒有一個確切的定論。但是被所有人都承認的一點原因,便是這場大戰必然涉及到了後來天庭的擴充和建立,在極大程度上加強了天庭的中央集權制度的產生,彌補了洪荒破碎前滅亡的遠古天庭缺失的衆神神位,也爲後來天人永隔打下了潛在的基礎。
“哼,這人間乃是一切的基礎,聖人們想要永久的統治洪荒人族,自然就要一步步的削弱他們的野性和能力,變得越溫順越好。沒有了親近人類的神魔們的幫助,人間就是一片被他們掌控在手心裡的大片牧場,所有的人都是被放養的羔羊……予取予奪,好不快哉!”
申公豹當年費盡心機法力元神遨遊,當然也知道雍容說的那些事情,不過這老道的心理素質顯然是經過千錘百煉之後鍛鍊而成的,雍容存心揭傷疤的行爲並沒有起到一點的效果,只是讓他狠狠的發了一通牢騷。
雍容正值思量,猛然聽到申公豹這般一說,心頭就是一震,彷彿自那言語中間隱隱覺察到一絲來自洪荒時代的陰謀味道。人類是衆神放牧的羔羊,整個地球都是一個大牧場,這樣的言論似乎早就在各種宗教的經典中有所流傳,並被人類廣泛的接受。如果真相真是……,雍容突然間覺得身後一涼,後背上已是冷汗森森。
“至於本尊爲何還要留在人間,自然是受了那姜尚小人的暗算!”申公豹見到雍容面色有異,臉上肌肉抽搐,陷入沉吟當中,雙目間似是極快的閃過一絲得意,片刻後卻又當即說道:“本尊受神職所限,當年能以元神出遊,都是耗費了隨身攜帶的所有珍藏,才能煉成一宗奇寶相助,如今想要見識一下外面的世界,都不可能了。小道友,既然於我一唔,何不和本尊說說這人間修道界的近況如何,也讓本尊心有所念!”雖然不知道申公豹到底要幹什麼,雍容卻也沒有理由去拒絕什麼,當下也不推辭,便將自那上古封神之後,人間發生的種種變化像申公豹一一道來。他那補天閣資料繁多,除了上古洪荒的一些奇聞異事之外,更有歷代門人遊走天下收集而來的諸多典籍資料,手錄成冊,雍容從小到大就已這寫東西當做消遣,是以這一說起來,倒也頭頭是道。不管是知道的,還是聽說的,反正這申公豹又不知道,雍容也不怕對方察覺異常,一時間,吐沫星子亂飛,直說的天花亂墜,口吐白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