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朽此次來,有一件事,想要求得樂先生的幫助。”然后又立刻道:“當然,我們誠心請求。但這件事很復雜,也很危險。我們會將事情跟先生說清楚明白,之后,先生再決定幫不幫。”
對方這樣的態(tài)度,樂辰并不反感。是請求,而且會將事情說清楚,讓他們自己選擇。雖然可能最后,他同樣還是要替他們辦事,可到底,心氣兒順。
“村長請說。”人家這么說了,樂辰自然也不會一口應下。有什么事,聽過再說。
“說來慚愧,老朽成為村長六十余年,卻從未為村子做過什么了不得的事。反而在三十多年前,替村子惹了樁禍事來。”
村長開始說話,神色中十分感慨。“那是三十多年前,村子跟往日也沒什么不同。可那一年,也不知道怎么的,天比往日都亮,金烏,金烏都多出來好幾回。一年里,竟有好幾個月,都能看到金烏。都說天象異常,必有妖孽出世。那一年,我們整個村子都過得小心翼翼。一有風吹草動,就心驚膽顫。”
“可沒想到,我們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數(shù)著日子過,天天睡前都要將屋里屋外多查探幾遍才敢睡。結果這禍事,卻出在我自己的家里頭。”
“我有一個重孫女,那年才剛十八。長得俊,村子時的小伙都喜歡她。”說到這里,一直很平靜的村長也忍不住嘆了一聲:“這禍事,就是這丫頭給惹出來的。”
哈達似乎準備說什么,卻被哈魯給拉了回去。
“我那重孫女,人長的好,心也好。可這事兒,壞就壞在她的好心上了。你也知道,咱們村子里,常有外來人。那一年天現(xiàn)異象,我們對這些外來人,也多有提防。那丫頭不是個蠢笨的,可恨老天不長眼。那段時間,正好老朽我出了次遠門,那丫頭的父母命不好,出去打獵,最后,一死一傷回來。他爺爺更早前就沒有……就那么一會兒,整個家里,就剩那丫頭一人。不知該有多苦多難受……更巧的是,那時正好一個外來者到了村子里。那人說自己是藥師,能救傷者。可非要一樣東西才行,那東西咱們這村子里,旁人不知,卻偏偏那丫頭從小人小鬼大,從老朽這里聽過一嘴。”
說到這里,又是重重一嘆:“那丫頭為了救她爹,一個人偷摸著去尋東西。弄得一身的傷,九死一生的回來。可等她回來,她爹根本沒等到,就這么沒了。那個藥師更是狠毒,重傷了我重孫女,搶了東西去。臨走時,才透了話音。丫頭的父母,就是那畜生給害的。專門等著老朽離開的時侯,就為了得到那么樣一個東西。”
樂辰好奇的看著村長:“這雖是禍事,可以村長的能力,應該還不到需要外援的地步。”村長如今的實力,跟他相差不大。三十年前或許弱些。但以他對外界人實力的了解,三十年前,他也可以獨步天下。只要有仇人,報個仇,實在是輕而易舉。
“親人的血海深仇,老朽又怎么敢托他人之手。只是,老朽當初回來時,到底是晚了一步。重孫女雖然免強救了回來,卻壞了根骨。這卻也罷,命該如此,注定了的。只要慢慢調理著就是……只是,那人強搶去的東西,卻是大有來頭。”
說到這里,又嘆了一聲:“先生想來也是好奇,這里雖有水源,卻也并不適合人長期居住,我們一村上千人,實力不弱,卻為何偏居于此吧?”
“確實好奇過。”樂辰對此并不否認。
“我們村,原來不是村,只是幾戶人家。我們的祖先,追隨著一位大人……唉,那些老黃歷,不提也罷。那位大人將一樣東西,放在這里,臨走時,讓我們幾家祖先,安排人在這里守護。結果,我們的祖先,干脆將家就搬了過來。幾戶人家,再加上一些其他不小心闖過來的人……便在這里安家落戶,慢慢繁衍。一直到如今……我們不是不想離開,而是能走的那些,全都走了。我們卻是不能走,祖宗遺命,世世代代守護這里。”
樂辰對于這些人的忠心,以及執(zhí)著是佩服的,
“那人偷去的,便是你們要守護的東西?”
“是,也不是。”村長搖了搖頭:“本來,我們也以為,一直守護的,就是那個物件。雖然一直派人在尋找,但不過一個物件,到也沒太放在心上。我們幾家守護那東西這么多年,也知道那東西,其實并無太大用處。便是祖宗們留下的言語中,對此物也并不太重視。唯一的價值,大概就是那位大人之物。”
“可沒想到,幾年前,我們偶然從祖宗留下的手札里得知。那東西確實沒什么用,可那東西卻是一樣的東西的克星。我們家族在這里守護的,也不是那物件,而是那物件,所克制的東西。”
樂辰眼神閃了閃:“不知是什么?”
“是一只魔獸。一只,神級的魔獸。它就沉睡在這冰川之下,沉睡了幾百年,一旦那物離開,它就會在三十年左右,醒過來。一旦醒過來,冰川將會不保,世間萬物,都會被它毀滅。”
樂辰默,對方說的太過夸張,他有些不太相信。
“神級魔獸?”
村長點頭:“是的,神級魔獸。據(jù)說,那神級魔獸是當初離開的那位大人的寵物。那位大人離開之前,將此魔獸封印在此。那是一個叫什么陣法,那被拿走的那物,是什么陣眼……老朽看了祖宗留下來的手札,卻并不能理解其中意思。只知道,那物件來得十分重要,沒有了它,那陣法三十年,就會被那魔獸毀掉。那陣法一毀,它就出來了……神級魔獸,困餓幾百年,又無主束縛,危險可想而知。”
村長如此說,樂辰便也有些緊張了。
神級魔獸到底是個什么模樣,誰也不知道。
他們在這里,見過的魔獸不少。圣階的,獨角獸……可神級的,那是傳說中的存在。大陸上,連個傳說都沒有。
樂辰心中猜想,大抵就是真龍了吧。不是他的夫人召喚出來的那種龍,而是真正的,活生生的真龍。
可這世上,真有那樣的存在嗎?
他看向房門,想與七景商量,探討。或者,只是眼神的交流。結果一抬眼,看到站在村長后后,橫在中間的哈達兩兄弟。
收回視線,“若當真如村長所言,樂某只怕也做不了什么。”不是他未戰(zhàn)先怯,而是有自知之名。他的實力,只跟村長相仿,村長沒辦法的事,他自然也沒有。
而且,對于事情到底如何,他還有一絲懷疑。或真如村長所說的那樣,那么,神獸一出,就會毀天滅地,為禍人間。那這三十年了,為什么不早做準備?
世間高手無數(shù),他不去聯(lián)系,卻只在這里等。只怕到如今,也就只等來他一個……太過消極,一點不像真的面臨什么生死大關的樣子。
村長看了樂辰一眼,臉上的表情,卻是前所未有的糾結。
樂辰見他如此,便知自己是猜錯了。可也因為猜錯了,他到好奇了:“村長的意思是?”
“咳!”村長的表情,不但糾結,還有些不好意思:“其實,是這樣的。在我們發(fā)現(xiàn)那些手札里,還有一個記錄。”說到這里,材長又停了下來,不再說話,卻是從袖子里摸出一本書來。那是一本不知名獸皮訂制而成。不厚,統(tǒng)共就十來頁。用一種紅色的墨所書寫,有一些文字,十分的古老。一看這東西,就很有些年頭了。
村長將書翻開,將打開的書,遞給樂辰。
樂辰不明所以,看了過去。這一看,臉色就是一變。
“讓我夫人去馴獸?”樂辰的聲音高揚:“不行。”
七景也從屋里走了出來,坐到樂辰身邊,看著那手札。只見上面寫道:第一位來到村子里的外來女子,能馴服神獸。
七景第一次覺得,有一件比她穿越還神奇的事情。
“我不會是這么多年來,第一位來到這里的女子吧?”
村長三人,一起點頭。
七景無語:“之前,真的一個都沒有?”
“女子很難適應冰川的生活。她們也會進冰川,但待不久。而且,那么巧的就來到我們村子,更是難。這么多年,我們曾見過兩位外來女子。可她們,全都在離村子還有百十多里處,就死了。”
七景驚訝了,然后又無語了:“你們就為了這么一句話,所以,就一直待在這里,什么都不做?萬一我要是沒來呢?聽起來,那陣法快破了,那神獸也該出來了……”
“這是先祖留下的讖語,必定會實現(xiàn)。您看,您不是來了么?”
對于這些人,對死了不知幾百年的祖宗這么信任,七景已經無話可說了。而且,人家也說了,她來了,不是么?
村長還特坦承,“說實話,雖然我們現(xiàn)在也知道,在這里封印著只神獸,可我們也從未見過。不知到底如何,連封印之地都沒去過。可能會很危險……”他也不請求他們一定要去做,也不說不要,就把話這么半搭子吊在這里。吊的人郁悶到了極點,一口氣憋在那,上不去下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