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凱琳準備用雙手去接,緒祥卻又把手縮了回去,另一隻大手順勢碰碰葛凱琳的小手。
感覺不涼,緒祥道:“不要髒了你的手。”
這才拐進伙房,把節根交給隨從洗乾淨,他內心同時泛起一絲暖意。
還是自己的凱琳瞭解自己。
自己喜歡吃甜食,這個大壕溝裡,只有節根甜味足,爲免別人懷疑爲啥兩人一塊出去,凱琳卻一人回來,自己肯定會挖些節根回來。
緒祥進了伙房後,葛凱琳有些愣神,隨後回了屋子,從她的小揹包裡拿出小巧的匕首。
這把小匕首,是幾年前葛家莊遭難民圍攻被解困後,緒祥託林管家給她的,是緒祥的八妹曾經隨身帶著的防身武器,緒祥也有同樣的一把,不過林管家並沒有告訴葛凱琳實情。
現在既然知道了緒祥的身份,也確定了自己和緒祥無緣,葛凱琳認爲,自己往後不能再依賴緒祥,還是一切都靠自己吧。
把匕首掛在腰上,葛凱琳出屋進了伙房隔壁的儲物間。
片刻後,葛凱琳背了一個揹簍出來,習慣性站在伙房門口向劉媽交代一句就往院外走。
嚼著節根的緒祥從伙房追出來,幾步就擋在了葛凱琳前面,沉聲問她:“你去哪?”
這些天來都很乖巧的葛凱琳,突然變得自作主張,緒祥覺著心裡不爽。
他幾乎已經忘了,葛凱琳雖從小外表看起乖巧不任性,儘量不給別人添麻煩,實際她一直就是一個很有主意的人,要是她有了想法。必定用她自己的方式實現,現在不和他商量就要外出,不想再依賴他,本就是葛凱琳的性子。
葛凱琳不得不站住,笑道:“今天是小年,我想做些糖葫蘆來,這就去摘些野山楂。再挖些節根。然後用節根熬出糖來,也好更有年節氣氛。”
“野山楂怎麼能吃?”緒祥皺眉。
葛凱琳自小喜歡吃酸酸甜甜的東西,這個緒祥曉得。剛纔挖節根時他還看到過野山楂,樹上稀落落地沒幾個,乾癟瘦小,根本不值得一提。
“山楂雖已乾癟不好看。卻沒壞,用水泡一泡。還能恢復些原狀,做出糖葫蘆來也應該不錯。況且,非常時刻,非常地方。哪還顧得上多講究,聊勝於無。”葛凱琳解釋。
“呵呵,再小也是山楂。你總不能說它是櫻桃吧。”葛凱琳的大眼笑成月牙兒。
緒祥仍皺著眉,不動也不說話。
葛凱琳繞過他繼續往院門口走。邊走邊道:“今天過小年,準備的吃的全是肉,劉媽年紀大了咬不動,我看看有沒有新下的雞蛋,也好給劉媽蒸個蛋羹。”
這壕溝裡的雞很奇怪,大冬天的氣溫太低,雞本來不應該下蛋,可葛凱琳幾乎每天都能撿到雞蛋,儘管爲數不多,撿到的時候有些基本都已經凍壞了。
出了院門一段距離,見緒祥沒有跟來,葛凱琳心裡有些失落,卻也鬆了一口氣,快步朝長有野山楂樹的地方走去。
那個地方節根也多,雞專門用來下蛋的雞窩也多。
到了野山楂林,葛凱琳放下揹簍,先蹲下挖節根,用來墊在揹簍底,以免雞蛋給磕碰壞了。
感覺挖的節根夠*蛋底墊的,葛凱琳起身抱起節根往放揹簍的地方走。
到了跟前,見揹簍裡已有小半簍山楂,葛凱琳擡頭四望。
緒祥在不遠處飛身摘著山楂樹高處個頭大的山楂,動作輕/盈,一上一下間竟然沒有發出絲毫聲音,葛凱琳看得入迷。
“你在發呆?”眼前光線被高大的身影遮住。
葛凱琳回過神來,好奇:“翔哥,輕功飛身是啥感覺,是長了翅膀嗎?”
“呵呵,真是長不大,要是我真長了翅膀,我還不帶你飛出這壕溝?”
緒祥用指節輕輕彈了一下葛凱琳的額頭,把手上小籃子裡的山楂倒進揹簍。
接著道:“所謂輕功,只是比一般武功顯得速度快些,身形輕/盈些,並不是真正會飛。”
葛凱琳腹誹,這個我當然知道,只是好奇嘛,誰讓二祖母和爹爹不肯教我武功。
有緒祥摘山楂,而且比葛凱琳能摘到的還好些,葛凱琳也不矯情,樂得省事,把節根放進揹簍,又去周圍找雞蛋。
她先把撿到的雞蛋放進挎在厚棉衣裡的粗布揹包,再小心翼翼走回揹簍處,把雞蛋從揹包內一顆顆拿出放進揹簍。
自己回答了葛凱琳的問題,葛凱琳卻沒有任何迴應,而是去忙著撿雞蛋,強勢慣了的緒祥一下子沒了摘山楂的心緒。
他想要給穿著笨重的葛凱琳幫忙,卻又心下彆扭,乾脆站在那裡看葛凱琳走來走去。
已滿二十六歲的緒祥,纔剛情犢初開,像暗戀女子的小男娃般,患得患失又放不下臉面。
在葛凱琳第四次回到揹簍處放雞蛋時,緒祥一把拉住她。
他視線直盯進葛凱琳的眼裡,卻又怕嚇著葛凱琳,小心問著:“要是我能做到這一輩子只有你一個,你願意嫁給我嗎?”
葛凱琳愣住,沒有立馬說話。
她不是不感動,可緒祥的話畢竟是假設,真要做到何其難。
兩人靜靜對視,緒祥眼裡的期盼和小心讓葛凱琳心痛。
不忍心折磨這個大男孩,可自己又確實不能答應他,葛凱琳把視線扭向背簍。
笑問:“雞蛋和山楂已經夠用了,要是熬糖的話,還需要不少節根,我再挖些,翔哥你人高力大,比我挖起快些,願不願幫忙?”
葛凱琳的顧左右而言他,讓緒祥的心直往下沉,這小妮子就這麼絕情嗎。
緒祥緩緩放開葛凱琳的胳膊,轉身就走,忽然又猛地回身抱住葛凱琳,不由分說,他俯身碰了碰葛凱琳嘴脣。
葛凱琳沒想到緒祥會來這一招,她還沒從這突如其來的襲擊中回過神,只覺嘴脣一痛,一條粗大的舌頭已強硬擠進她嘴裡,舌尖在她嘴離各處掃蕩,動作粗暴,毫無憐惜。
葛凱琳奮力掙扎,可就她的那點小力氣,在緒祥面前根本沒有用處,反倒讓緒祥把她箍得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