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楚離封因爲林家的強大，迫不得已做了這些事情，冷落林語這件事沒什麼的，林語自己本來就知道緣由，也能接受。

可偏偏娶爲什麼娶楊氏這件事，因爲強大的林傢什麼都不能解釋，他是有自己的苦衷，但在林語看來，卻是他屈服了，這才徹底冷了心。

這一些楚雲漠現在也清楚了，一時間有些愣住了，這麼多年了他都以爲楚離封很對不起孃親，可現在這麼看來，好像不完全是這樣的。

“是不是覺得有些事情不是你一直認爲的那樣？我們父子兩僵了這麼多年，正好趁著著這個機會好好談談。”

他愣神的樣子被楚離封看在眼裡，不由得感到無奈，嘆了一口氣說道。

“卻實你孃的死跟我娶楊氏有一定的關係，如果不是她因此心冷，也不可能下得了決心那樣做，當時我多想告訴她真相。”

“但在最後我還是忍住了，以你孃的性格，知道了這件事，說不定會衝動的跑回林家要說法，林家太強大了，我不能讓她有絲毫的危險。”

楚雲漠有些理解他當時有多痛苦，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自己孃親，可因爲那強大的敵人，什麼消息都不能透露，只能眼睜睜看著妻子誤會。

語氣軟了幾分：“所以你當初所有的舉動都是爲了保護孃親，並沒有對不起孃親，你之所以不喜歡我，是因爲是我害死了孃親！”

“我恨了你那麼多年，都是錯的，應該恨的是我自己纔對。”

事情的真相總是讓人難以接受，他想了很多的原因，卻沒想到，娘是被人誣陷的，可並不是因爲這個死的。

“我這麼多年對你怎麼冷淡，就是因爲一看到你，我就會想到你娘，我沒辦法忘了她是這麼死的。”

楚離封有些答非所問，像是自顧自地講著自己想說的事情，這些東西他憋在心裡這麼久了，也終於有一個機會可以全部說出來。

“說起來讓你誤會我這麼深的，是我自己，如果不是我對你的態度，可能你也不會誤會的這麼深，其實沒有誰對誰錯。”

楚雲漠深深地看了眼自己厭惡了這麼久的男人，好像今天才第一次認識他，他在自己心中的印象完全顛覆了。

心中煩亂無比的他剛纔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甚至有點不知道怎麼面對這個男人。

“老袁說得對，這麼多年了我也該釋懷了，我不得不承認，之所以把你娘去世這筆賬算在你頭上，只不過是想逃避罷了。”

見兒子沉默不語，楚離封清楚他現在心裡不會好受，終究還是不忍心，說出了藏在自己心底最深處的話。

“因爲林家太強大了，我沒辦法對付他們，只能把氣發在你身上，拼命跟自己說都是因爲你。但你孃的死林家纔是罪魁禍首。”

“如果沒有他們在前面做的那些事，我就不會被迫做那麼多對不起你孃的事情，她也不會……你沒錯，都是林家的錯！”

他的這番話並不是單純想安慰兒子，而是他終於說出了自己最不願承認的事，心裡那個打得死死的結，也慢慢解開了，頓時感覺全身輕鬆了許多。

林語用了自己的命才換來了兒子的健康，他終究還是不想讓兒子活在自責中，要不然違背了林語的遺願。

楚雲漠聽得出來他這番話是真心的，並不是單純爲了安慰自己，心裡不由得有一些吃驚，對於自己這個爹的看法在今天一次又一次的改寫。

在心裡醞釀了在三，最終艱難的開口：“爹！我……對不起！”

短短的一句話，卻足夠讓楚離封吃驚的張大嘴，他都多久沒有聽到楚雲漠喊他爹了，本以爲這輩子都不可能的事情。

就在這一瞬間，註定了他們父子倆的關係不會再像之前那麼僵硬，他們心底的結，也通過今天的談話解開了，關係自然能有所緩和。

只不過想要一下子變得很好，也是不可能的，這麼多年的疏離，總得一點一點慢慢的解除。

“爹，娘這件事不會就這麼結束的，我知道你也恨林家，只不過他們太難對付了，從現在開始這一切就交給，無論多難我都會給娘報仇的。”

楚雲漠堅定地看著楚離封，好像發誓一般，說下了這一番話。

他早就下定了決心，無論這一條路有多難走，他都會堅持去完成，他林家再怎麼難對付，也不可能一點弱點都沒有，只不過難找些。

他有這樣的想法楚離封一點都不奇怪，這個兒子他太瞭解了，輕輕嘆了口氣，沉聲勸說。

“雲漠，林家的人脈太廣了，你娘已經去了這麼多年了，她希望的就是你健康的好好活著，我們以雞蛋去碰石頭，不是明智的選擇。”

“你放心我有自己的方法，也不會爲了報仇去逞強，林家這個仇我是報定了，您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楚雲漠說完，頭也不回的轉身走人。

老袁收到了楚離封的眼神，連忙跟了上去，今天他們父子的這番對話讓他很開心，這是他一直想看到的場景，終於實現了。

眼看著自家老爺這麼多年終於釋懷了，對於楚雲漠的態度還是有些不安，害怕他心裡還是有疙瘩。

垂眸想了想，小聲的開口：“少爺，老奴斗膽說一些話，希望你可以不要在埋怨老爺了。”

“自從夫人死後，老爺一直很痛苦，也恨自己沒辦法爲夫人報仇，雖然他對於夫人的死無法釋懷，覺得是少爺您的緣故，但也沒有完全不管您。”

“是嗎？”說到這個楚雲漠就有點不太相信了，明明這些年來他都沒有管過自己，一點也不關心自己。

知道他一點都不相信自己的話，老袁深深地感到無奈，楚離封太會藏事情了，無論在暗地裡爲楚雲漠做過多少事，都不會說出來。

又整天用那副態度對楚雲漠，也難怪楚雲漠不相信了。

“你是老太爺栽培的，還很偏愛你，你知道這是因爲老爺親自去拜託的，其實老太爺一開始也不怎麼喜歡夫人的。”

老袁回憶了一下當年的場景，輕聲講述道：“只不過老爺把夫人娶進門後，他妥協了，沒有像老夫人一樣……但也僅限於此，不喜歡也不討厭。”

楚雲漠一直以爲老太爺是喜愛自己纔對自己那麼好的，沒想到其中有這樣的故事，老袁的話他聽得懂，也沒有懷疑這件事的真實性。

如果沒有楚離封的拜託，老太爺對自己的態度恐怕和對楚凡是一樣的，根本不可能花那麼大的力氣栽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