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昊霖自從薩布麗娜回來之後,並沒有真正再涉足亞太區的業務,現在躺著中槍,自己都還不知道怎麼回事,管理層出走的事情,就賴到了他頭上,還聲聲說他與東華建設“合作已久”,他見鬼了,什麼東華建設,打哪冒出來的勞什子?
他當即火速趕回中國,卻被阿道夫止住,不知是出於信任危機,還是想查出真正的原因,晉昊霖被擋在了中途,取而代之的是阿道夫親臨前往。
蕭函慕接到阿道夫要回來的消息後,她已經接受杜博誠的邀請,被“請”到杜家作客了。
只不過是從公司出來,車子還沒有開出停車場,便被一道急駛而來的商務車“撞”過來。
蕭函慕急剎車,才停下車子,就被一羣保鏢包圍!
然後,她就被請回杜家作客了。
將手機撥出去,率先通往林澤,以防自己有不測,死都不知道被誰殺的。
杜博誠如果要不到鑽石,肯定會用更兇狠的手段得到,她得有心理準備。
與上次杜博誠舉行壽辰時的酒會不同,在這一望無際的宅院之中,另一座現代式的小洋樓矗立眼前,這是蕭函慕第二次來杜家。
蕭函慕幽幽地擡眸,定定地仰望著面前這座三層式的小洋樓,極具現代化氣息,兼具西歐的古典設計,使它看起來既流著國人的血脈,卻又不失媚崇的氣質。
她終於堂堂正正走進杜家了,雖然是被押來的。
媽媽做夢都想要踏進杜家大門的,想與那個男人廝守的,最終不過換來一記冷彈。
被保鏢們監視著送進客廳時,蕭函慕看到了對杜博誠形影不離的繆安,他親自端了杯茶水送到自己面前,乾淨利落道,“請喝。”
蕭函慕輕瞄著飄著幾根葉子的茶杯中,眸光微擡,沿著這隻杯子看望不遠處擺著的一整套相連色的杯具,幽冷而笑,“這杯茶還真是孤獨呢!”
說完,她徑自站起身來,在繆安迷惑卻淡泊玩味的表情中,伸手朝那一整套連色茶具而去,輕輕地一勾手指,“呯嘩啦”一記響徹,整套杯具被摔翻在地,零零碎碎地“屍骨不全”。
繆安不動聲色地看著她,也不爲平白損失一套茶具而動怒,他只是淡淡地指著桌上的那剩下的惟一的爲蕭函慕泡著茶的杯子,話中有話,“這茶杯被用過了,杜家的規矩,被用過的東西,只有進垃圾筒的命運。蕭小姐玲瓏剔透,應該明白吧?”
“凡事有個先來後到,就算是被丟進垃圾筒,也是這些東西先進去。”她輕拍腳下,那一地的殘碎。
被這倏然的話一頂,繆安非但沒有生氣,轉而一笑,“原來蕭小姐連喝一碗茶的時間都不願意待,那麼來人——”
“我要見杜博誠!”
只是繆安那副陰凜的氣勢,卻一點兒也不像是杜博誠會出場的樣子,看到繆安一聲令下,有保鏢拿著粗製的大繩朝自己走來,有人守著門口,有人在外圍一點一滴地觀察著她的表情。
蕭函慕心頭就是一寒,難道說這些人他們想……
“當年我查遍了蕭小姐身外的所有物品,都沒有找著那東西的下落,如今看來,那東西恐怕是寄在蕭小姐的身上了。”
繆安輕飄飄地說著,嘴角藏鋒含刺,娓娓道來。
“混蛋!”蕭函慕陡然咒罵出聲,她身上就一層薄薄的西裝,哪裡能放下得那塊鑽石,這個繆安簡直無禮!
蕭函慕也不相信,杜博誠會眼睜睜看著她死在這裡。他可是她的親生父親!就算真的要她死,也決計不會讓她死在杜家!
可是這些個保鏢齊齊涌上來是怎麼回事?
蕭函慕拼力掙扎著,可人力微弱,雙手被硬生生抓住,一個擰勁,飛快地別向身後,緊接著感覺到粗礪的麻繩,縛住自己的手腕,緊接著便是一塊白布揉成一團,朝自己的嘴畔而來。
“不……你們住手!”
巨大的恐怖襲上來,蕭函慕沒想到杜博誠竟然有那麼大膽子,公然劫來自己,現在又要這樣對待自己。
她拼命掙扎著,心頭被陰霾一點點兒地覆蓋,無邊的恐怖像潮水一樣將一點點浸透她,死亡的陰影再次劃上心頭,這一次她知道,杜博誠絕不會手軟。
“你們在玩什麼?捆綁這種老套的遊戲,原來百年杜家也會親自實踐下,居然還是在手下的保鏢中間上演。”
不知道什麼時候,蕭函慕的嘴巴被人堵住後,頰肌被無限的擴大,口腔中的粘液浸溼了嘴裡的白布,她“唔唔”地叫了兩聲,最後被身後雙腕處更大的勒痛而震住,不得不安靜下來。
只是這一道若有似無的磁性嗓音,突然貫穿進來,令蕭函慕瞬間找回自己,重震精神。
是覃炙頃!他、他來了!
求生的意志佔了上風,蕭函慕掙扎著尖叫,雖然發出來的卻是沒用的“唔唔”聲,可她卻沒有半點兒鬆懈。
蕭函慕懷著無限的期望看向覃炙頃,眼中帶著對生的渴望和乞求之色。
可當她看到不多時候,從門廳的外面走進來那個妖嬈的杜冉雅,奔上來親暱地摟住覃炙頃後。
蕭函慕眼中求生的明光恍恍惚惚,最終像被人突然吹滅的燭光一樣,忽地被撲滅,頓時那雙清靈的眸子,黑黑暗暗,恢復到永生孤寂與黑暗。
“炙頃,回我房間吧!”
杜冉雅一進來就發現了令她驚愕的一幕,可她很快反應過來,眼眸染上諷刺的嘲冷,看看是誰,那個總在她面前趾高氣揚的蕭賤人,竟然被自己的保鏢五花大綁地在客廳之中,而且嘴巴還被堵了個嚴實。
那雙與蕭白薇一模一樣的眼睛裡面,是死寂一樣的懼怕。
多麼精彩呵!這樣的蕭函慕,還真是令人舒心呢!
“炙頃你不是說要與我看婚紗的麼,走嘛!”
嗲聲嗲氣地粘在覃炙頃高大精實的身軀上,杜冉雅心頭電轉,看到一直不動聲色的覃炙頃,她頓時明白了,爲什麼今天覃炙頃非要來她家,而且還是這個時候,更是在看遍了所有房間之後,堅決要來這間別墅客廳之中。
現在杜冉雅明
白了,他在找人!他找誰,在看到蕭函慕後,自是不言而喻。
杜冉雅嫉妒的同時,心中暗暗埋怨自己父親做事情不利索,綁個人,竟然也把人在客廳裡面招待,這實在是太不科學了,現在被炙頃看個正著,下一步要怎麼辦?
不過,她也是聰明的,絕計不肯露出來,覃炙頃來這裡是爲了那個蕭賤人。
她極力掛在覃炙頃身上,妄圖擋住他的視線,甚至是牽扯他的思想,帶離他出去,離開這裡。
只是覃炙頃卻彷彿沒有發現一樣,目光徑自直視向繆安,微微露出醇厚的笑意,“看來蕭總經理,今天註定是不能毫髮無傷地離開了。”
他本是陳述說出來的話,可是話尾出卻留有一道質問的餘音,接著深目掠向繆安,銳寒的眸光,似一把刺刃割開對方眼中深處藏著的陰謀,欲要看個清楚。
“頃少,這是杜家的家事,想必頃少管不了那麼多吧?”
繆安很識趣地垂下眼簾,禮貌卻疏離地溢出一連串字符。
覃炙頃強大的氣場,壓迫的目光他固然承受不住,不過蕭函慕骨子裡面流著杜家的血,卻是事實,董事長要拿她,就算是權勢妄大的頃少也管不著。
畢竟這是人家的家事。覃炙頃再怎麼說,也是個外人而已。何況……董事長又沒想傷害蕭函慕?
繆安很理想地認定,覃炙頃根本管不著。
就算他今天用再強硬的手段,也不可能阻止得了自己。
因爲有冉雅小姐在,又因爲覃炙頃這個人絕不肯在面上把人逼急了,這是他愛面子的本性,又是他一向高調自傲所致。
至於那個傅陽,與他的主人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繆安不覺得他來,會產生什麼不可預知的後果。
覃炙頃不著痕跡地撥開杜冉雅抱著自己的雙手臂,淡然道,“蕭函慕被帶來杜家,公司地下停車場的監控,連我都知道了,別人知道還遠麼?”
“呵呵,頃少到底想說什麼?”繆安不屑道,知道他這是在無形中讓步,頓時心頭有些得色,看著被可憐兮兮拎住的蕭函慕,突然道,“董事長想見見自己的親生女兒,試問這到底怎麼了,犯國法了?還是說——犯了頃少您的忌諱?”
他說著,挑波似地朝杜冉雅看去,眼中帶著一抹不屑,彷彿在說,管好你男人。
“炙頃,預約的婚紗拍攝還在等著我們,就讓他們父女倆好好團聚下吧。”
杜冉雅眼看著自己再次變成可有可無的那個,心下有些焦急起來,出言想把覃炙頃拖走。
覃炙頃冷冷一笑,身軀卻是一動不動,彷彿囑託般淡然道,“既然如此,那麼我先走。你們記住,要保證她一發無傷。”
男人幽冷的眸子窒息般地鎖向那被捆成一團的小人兒,她嘴巴里面被塞進大大的白布團,削薄的身子被捆成蝦米一樣,劇烈起伏的胸脯昭示著她極度的不安。
覃炙頃硬生生地別過眼去,強迫自己不再去看她,眼中氤氳著的那抹牽掛最終斂去,擁著杜冉雅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