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南昌到婺源并不遠(yuǎn),因為走的早,上午的十點鐘,我們已經(jīng)站在青月觀門外了。
我?guī)е甯鷮毼踢M(jìn)去看了一下,還跟之前一樣,這座青月觀現(xiàn)在已經(jīng)什么都沒有了。可是當(dāng)我沿著上次來的路尋到了那座木屋的時候,老嫗也不見了。
“從桌上的灰塵來看,至少有一個月沒有人在這里生活過了。”寶翁在屋內(nèi)看著桌上的灰塵:“還有一點,我可以斷定,小瑞說的這個老嫗,是個草鬼婆,在屋內(nèi)養(yǎng)過蠱。”
“養(yǎng)蠱?祝由科跟養(yǎng)蠱有什么關(guān)系么?”我問道。
“沒有具體的關(guān)系。”寶翁笑道:“祝由科本來就是一種很難掌握的秘法,想學(xué)會祝由科,本身要有著非常高的天賦才行。養(yǎng)蠱也是一樣,不是每一個苗族女孩兒都可以成為草鬼婆的,不僅需要合適的蠱身,還需要超強(qiáng)的忍耐力與天賦……”
說到這里寶翁忽然停下了,臉上一直帶著的笑容瞬間消失,皺著眉頭看著我:“等等,你的意思是說,這位老嫗,還有那位秀兒前輩,都是祝由科高手?!”
我不知道這人想到了什么,點頭道:“沒錯,青月觀的青月道士,親口告訴我秀兒前輩是一名祝由科高手的,至于老嫗,我上次來的時候從山坡上摔下,小腿骨折,是她親自治好我的。”
“那種方法……”二叔將老嫗怎么醫(yī)治我簡單向?qū)毼陶f了下:“這種方法,也算是祝由科吧!”
寶翁點點頭:“那、那要是這么說,我還真的就知道你們口中的這位秀兒前輩是誰了。”
“誰?!”
我跟二叔一聽此話,不約而同地問道。
“唉!”寶翁長嘆了口氣:“說實話,我也沒有見過這位前輩,不過,之前你只是告訴我秀兒前輩是位苗寨姑娘,算起來一百多歲,還讓我看了她的畫像,我沒見過,自然認(rèn)不出。可是現(xiàn)在知道她是位祝由科高手,徒弟還會養(yǎng)蠱,我就知道是誰了,在整座苗寨中,也只有一人能夠符合這些條件了。”
乖乖,你倒是說啊!我跟二叔相視一眼,又急忙將目光轉(zhuǎn)向?qū)毼獭?
“我只記得清末民初的時候,有這么一位苗寨姑娘回來過。”寶翁皺著眉頭回憶,估計跟秀兒前輩隔了好幾輩的他也很難在記憶中找出只言片語:“但是當(dāng)時她受了傷,在寨子里也不認(rèn)識幾個人,只是幾個寨里的長老知道她的存在,于是就留她在寨子里養(yǎng)傷
。沒幾天后,她就離開了,因為我也是聽長輩說來的,她叫什么名字長輩們也不知道。”
“那后來呢?就回去過一次?”我追問道。
“不是,好像差不多一兩年之后,那位姑娘再次回到了苗寨。”寶翁說著搖了搖頭:“但是那次回去的時候,帶著一個嬰兒,你們要知道,作為草鬼婆,一般是不能生育的,對自己身子跟功力傷害都非常大,而且剩下來的孩子,一般也是不健康的,更何況……”
“寶翁叔,這個不對吧!”我提出了異議:“我記得當(dāng)時老嫗跟我說起秀兒前輩的時候,說當(dāng)時秀兒前輩在即將分娩的時候,給自己喝了一碗湯藥,然后產(chǎn)下了一名死嬰,怎么可能還帶回苗寨呢?!”
“死嬰?湯藥?”寶翁的眉頭皺的更深了:“那個嬰兒的確是秀兒的孩子,而且當(dāng)時是活的,你說的湯藥,估計是為嬰兒祛病的,要不然,以當(dāng)時秀兒前輩的功力,生出來的孩子要么活不成,要么就是個殘疾。”
那這么說,秀兒前輩是有孩子的!
“那這個孩子現(xiàn)在還活著么?”我有些開心,覺得秀兒前輩遭遇了那樣的悲劇,雖然孩子不是跟自己喜歡的人所生,但是畢竟是至親至愛之人。
“這就不知道了。”寶翁搖頭道:“這種嬰兒一般來說壽命不會長。說回當(dāng)時,寨子里的人見那位姑娘帶了嬰兒回來,頓時就不喜歡她了,沒幾天,就將他們母子二人趕走了。數(shù)年之后,在一次戰(zhàn)亂中,她再次回來,幫助我們戰(zhàn)斗,可是后來畢竟寡不敵眾,她便提議我們離開寨子。那可是住了數(shù)百年的苗寨啊,我們怎么可能舍得離開,但是仍然有幾家人隨著她離開了……”
二叔笑了一聲:“寶翁,你說的蓮花山中的苗寨,是不是就是當(dāng)年秀兒前輩帶出來的那些人?”
“沒錯!這些人在這里住了幾十年快百年,也從未與我們滇南苗寨聯(lián)系過,這次到了這里,我便想去看看。”
“這就好了!”我拍了下手:“要是能夠找到這些人,不就能問到秀兒前輩的下落了嘛!”
“希望如此吧……”寶翁又四下看了一番,見屋內(nèi)沒有什么東西,便起身帶著我們進(jìn)了蓮花山。
正如寶翁自己所言,他也從未來過蓮花山中的苗寨,不知道那座傳說中的苗寨在哪里,我們?nèi)缤瑹o頭蒼蠅一般亂轉(zhuǎn)了半天,終于看到了第一個活人。
“大哥,您好!”寶翁已經(jīng)跑的滿頭汗水了,見到挑著擔(dān)子撿柴火的中年男子,急忙跑過去問道:“您知道這附近有什么少數(shù)民族的寨子么?”
“少數(shù)民族寨子?么有聽過,你是來干啥子哩?”中年男子皺了皺眉頭,臉上卻是帶著山里人特有的純真笑容。
“旅游的啊!”寶翁說起瞎話來同樣面不改色:“我們本來是報著旅行團(tuán)來的,可是他們時間太短,我們就自己留下來玩兒了,我記得那旅行社的廣告上說這里有一座民族寨子的,我們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啊!”
“廣告都似騙人噠!”中年男子說起廣告還一臉的鄙夷:“這蓮花山上哪有什么少數(shù)民族寨子,都是……哎嗨,你還別說,我還真想起來一個地方,那個寨子在山溝溝里,可不好找哩!反正以前沒多注意那里面有個寨子,不過看著,除了住的地方,別的也跟俺們漢人差不多,不知道是不是你們要找的寨子!”
我們?nèi)艘宦牐椭罌]錯了,寶翁急切地問道:“應(yīng)該是!大哥,您告訴我那個地方在哪啊?”
“你們看哈!”中年男子轉(zhuǎn)身用手指給我們指了一條路,還真是不好找,先得翻過兩座山,然后繞過第三座山峰的半山腰,能夠看到一座山溝溝,那座不大的寨子就在里面。
謝過中年男子,寶翁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行不行,我都累壞了,午飯還沒吃呢,都下午一點多了,休息會兒再走!”
經(jīng)過最近幾次行動,我倒是養(yǎng)成了隨身攜帶食物的習(xí)慣,從包里拿出水跟面包、火腿腸之類的遞給了二叔跟寶翁,自己也靠在一棵大樹下坐著吃了起來。
“咱們得快點!”二叔一邊吃一邊說道:“按照剛才那人說的方向,遠(yuǎn)不說,路也不好走,咱們就算是從半山腰過去,也要好幾個小時,在日落之前,咱們最好就能趕到寨子里。”
我跟寶翁點點頭,一邊的樹林中忽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二叔一愣,順手從地上抓起一塊石頭朝樹林中扔了過去!“啪”的一聲,石頭擊中了一棵楊樹樹干,那腳步聲驟然停止。
寶翁慢慢站起身,朝二叔使了個眼色,身形一晃,竟然直接沖進(jìn)了樹林中!
我頓時大驚,心想難不成要在這里打起來,急忙站起身看去,卻見寶翁沖進(jìn)樹林中的一剎那,一個黑影從樹林中閃了兩下,轉(zhuǎn)瞬間不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