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梁若伊見我看她看的有些出神,俏臉飛上了兩撇紅暈,嗔怒道:“專注點,要不然把你扔下去!”
“嘿!”我嘿嘿一笑:“你看你臉上都有霧水了,出水芙蓉……啊!”
話沒說完,我就覺腳下驀地一滑,霎時失去重心,直接向石橋外面飛去:“你還真把我扔下來啊?!”
我感覺整個人在空中轉(zhuǎn)了一圈,然后腰間的繩索被人拽住了,大口大口喘了幾口粗氣,這才穩(wěn)住心神,定睛看去,卻見自己已然懸在了空中,距離頭頂?shù)氖瘶蛴胁畈欢嘤袑⒔鼉擅椎木嚯x!
“呼——呼——”我看了一眼身下深不見底的被霧氣籠罩的深谷,一咬牙,腰部一挺,右手抓住了繩索,還沒說話呢,就見石橋上又飛出了一道人影,轉(zhuǎn)瞬間就從我身邊掠過,我急忙伸出左手用力抓住了另一端的繩索,與上面的人一道將那人拽住了:“美女?你怎么也下來了?!不是你扔的我啊?!”
“廢話!我扔你做什么?!”梁若伊在我身下一米多的地方杏目圓睜,一臉怒氣,剛要張嘴罵我,頭頂卻是又飄下來一道人影!
“抓住了!別松手!”石橋上傳來了二叔的聲音,我急忙將全身的力氣都用在了雙臂上,用力拉著手中的繩索,剛剛準(zhǔn)備好,就覺得腰間的繩索驟然一緊,一陣生疼傳上了腦門兒,疼得我差點叫出聲。
“誰啊?!”我呲牙咧嘴地大聲喝道,一邊問一邊扭頭看去,卻見豬頭那肥碩的身子在我跟梁若伊身下晃晃悠悠的,一臉無奈地看著我。
“媽的,你怎么也下來了?!”我瞪著豬頭罵道:“你這一身肥肉,差點把老子給腰斬嘍!”
“我也不想啊,我……唉呀!”豬頭苦著臉要解釋,還沒說完呢,頭頂又是“刺溜”一聲,我急忙深吸一口氣,雙臂再一用力——這次,是蛤蟆!
我們四個人晃晃悠悠地懸在半空中,如同是一串兒糖葫蘆,我在最上面,抬頭看去,見二叔、七爺還有布袋和尚三人已經(jīng)全都趴在了石橋上,我們腰間的繩索連在他們身上,三個人承受著我們四個人的重量。
“二叔,到底怎么了這是?!”我張嘴大聲問道。
我的聲音在空曠的深谷中回響著,二叔趴在石橋上抬起頭,已經(jīng)憋得滿臉通紅了:“不、不知道啊!橋面忽然變得很濕滑,根本站不住腳!”
我們下面的四人皺起眉頭,抬頭看去,見七爺跟布袋和尚同樣是這個狀況,七爺一手抓著繩索,另一只手還有雙腳都死死地扒住橋面,而中間的布袋和尚因為是獨臂,此時顯得更為吃力。
“是、是機(jī)關(guān)!”七爺喘了兩口氣才算是喘勻了:“天然的機(jī)關(guān),我因為太興奮了,忘了這一點,咱們剛剛從路口出來的時候,我還感覺到了一陣異常,這外面跟里面的溫度,竟然幾乎毫無差別,要知道這里面跟外面的環(huán)境可是大不相同,現(xiàn)在看來,這整座南盤神宮周邊,因為地理環(huán)境與地脈的原因,在這數(shù)千年中早就形成了獨特的小氣候,而
我們進(jìn)入到這里之后,身上的溫度瞬間改變了這里的小氣候,隨著溫度的上升,這里的霧氣在短時間內(nèi)凝結(jié)成了露水,悄無聲息地落在橋面上……”
七爺趴在地上,還要努力拽著我們四個人,說到這里已經(jīng)說不下去了,二叔接茬兒說道:“怪不得啊!我說這石橋的橋面怎么如此光滑,原來還以為是為了美觀,人工打磨的,現(xiàn)在看來,這是早有預(yù)謀啊!”
“那現(xiàn)在怎么辦啊?”我朝二叔大聲問道。
“我們、我們必須得把你們拉上來!”七爺扭頭看了一眼仍舊看不到盡頭的石橋:“這么遠(yuǎn)的距離,我們不太可能把你們拉著一起走,這樣,從最下面的蛤蟆開始,一個一個向上抱團(tuán),然后我們?nèi)齻€人一起用力把你們拽上來!”
“行!”二叔也跟著說到:“不過我告訴你們,千萬要用巧勁兒,若是硬往上拽的話,我們?nèi)齻€人根本撐不住!蛤蟆,準(zhǔn)備!”
就在這一瞬間,我忽然有一種要將蛤蟆丟下的想法:其實我自己承認(rèn),在我知道了蛤蟆的所作所為之后,心底對蛤蟆只有一個想法,就是殺死他!雖然還沒有確鑿的證據(jù)證明之前趙菁身邊的那幾個女孩兒的案子也是蛤蟆做的,但是單憑他對楚瑩的傷害,我這輩子都不會放過他!
我低頭看向最下面的蛤蟆,心想如果此時我是倒數(shù)第二個的話,一定會忍不住想些辦法讓其上不來!
只可惜,我不是倒數(shù)第二個……我低頭看著蛤蟆很小心地將自己的身子靠在繩索上,慢慢蜷縮成了一個球,而且還倒立了過來,雙腳將繩索卷成了一個奇怪的鎖扣,一只腳松一下,一只腳扯一下,竟然像是倒著的一只滑扣,緩緩將身子移了上來,很快就來到了豬頭身邊,此時我抬頭看去,石橋上的三人已經(jīng)有些強(qiáng)弩之末了,布袋和尚更是大半個身子都懸在空中,眼瞅著就要撐不住了……
“來,我們?nèi)齻€人也鎖一下!”二叔見勢不妙,朝七爺跟布袋和尚說了一句,然后看著下面的我們:“你們先別動,我們?nèi)齻€人要擰成一股繩兒才行!”
我應(yīng)了一聲,見上面三個人相視一眼,七爺跟二叔一起慢慢向中間的布袋和尚挪去,十幾秒鐘之后,三個人終于挨在了一起。
隨后,在我們幾人的疑惑眼神下,七爺與二叔硬生生依次越過了布袋和尚的背部,將繩索系了一個鎖扣,緊接著發(fā)生的事情,讓我張嘴驚叫了一聲——二叔在越過布袋和尚之后,用力將繩索系在自己的手腕上,然后猛地向橋下跳了過去!
“二叔?!”我霎時驚叫出聲,把下面的梁若伊嚇了一跳,定睛看去,這才發(fā)現(xiàn)二叔是跳到了石橋的另一側(cè),并沒有懸空,而是雙手扯著繩索,雙腳死死地蹬在石橋的一側(cè),硬生生將自己變成了一只鎖!
“還有這招兒啊……”我這才長出一口氣。
“你們快點!”二叔的腦袋已經(jīng)被石橋擋住了:“我也撐不了太久,這石橋的側(cè)面也很滑!要是我一旦撐不住,咱們就
瞬間掉下去了,徹底了沒了活路了!”
蛤蟆跟豬頭應(yīng)了一聲,此時因為二叔的力量,我們這邊牢靠了許多,他們兩人慢慢向上扯著繩索便很快到了梁若伊的高度,隨后三人又慢慢來到了我的高度。
“呼——呼——”這三個人一個串一個的爬上來,我都能聽到呼哧呼哧的粗氣聲,除了身體確實勞累之外,更重要的是心里的緊張,與全身肌肉的緊繃。
“走!上去!”梁若伊喘了幾口氣,朝我說道。
我點點頭,松開了握著下半部分繩索的左手,跟右手一起握住了上半部分的繩索,此時我的雙手早就麻木了,只能咬著牙向上慢慢爬去,雙腳也卷住了繩索,一點點向上蹬。
終于,在差不多一分多鐘之后,我爬上了兩米的高度,回到了石橋邊兒。
“爬、爬上來啊!”七爺說話的表情像是在咬牙切齒,實際上是有些撐不住了,不敢松那口氣。
我點點頭,雙手慢慢松開繩索,扒住橋面,猛地向上一撐,誰料到“刺溜”一下,我怎么都沒有想到竟然已經(jīng)濕滑到了如此地步,上半身剛剛越過橋面,雙手就猛地向后一滑,身子瞬間失去了重心,腦袋“咚”的一聲撞在了橋面上!
“媽的,笨蛋!”我被撞了一個七葷八素,就聽到七爺大罵了一句,就覺一雙手臂撲了過來,將我硬生生扯住了:“你們趕緊上來!顧家掌柜的,再撐幾秒鐘!”
“唔!”二叔含糊地應(yīng)了一聲,估計已經(jīng)快把屁都憋出來了!
我耳邊能聽見聲音,眼前卻是冒著金星兒,等了一會兒才回過神兒來,扭頭一瞧,見所有人都上來了,趴在地上雙手趴著橋面,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喂,你小心點啊!”梁若伊見我扭頭看她,冷聲說道:“你要是再掉下去,我們就直接懸空把你拉著走!”
“嘿!”我頓時打了一個寒戰(zhàn):“最毒婦人心啊!我可不敢了,我趴著走好不好……”
眾人被我逗樂了,不過這么一折騰,我們的體力都耗費了大半,時間也已經(jīng)馬上到中午的十一點鐘了。
“咱們,還真沒有應(yīng)付這種道路的裝備。”七爺苦笑著說道:“我之前也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
“小顧說得對。”布袋和尚那張白面皮已經(jīng)憋成了紅色,現(xiàn)在還沒緩過來。
“大師是說,我們趴著走?”梁若伊笑著問道。
老和尚點了點頭:“沒錯。”
“唔……”七爺瞥了我一眼:“也對,重心降低,四腳著地,倒是穩(wěn)當(dāng)了許多。好了,大家抖擻精神,我們繼續(xù)!”
眾人不約而同嘆了口氣,整理了一下背包,還真像我說的,都趴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
還別說,這種方法果然安全了許多,只是想想之前發(fā)生過的事情,著實讓人后怕,若不是我們早就將所有人穿在一起,又有這么多的高手,一定早就成了深谷之下的一堆肉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