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點。
兩名老外靜靜地坐在校長辦公室的沙發上,其中一個是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另一個是黑髮金瞳的少年。
他們正看著徐東寶打電話,這是一個突然打斷他們談話的電話。對於東寶足球學校的校長來說,坐在辦公室裡,光是照顧各種來訪來電,就已經應接不暇了。
“我說過了,您兒子不會退學的!只是一個處分而已……對!對!您放心,我們一定嚴加看管他……對!……這個我們管不著,如果他媽來的話我們肯定……什麼?您不能這樣!喂?喂?”
徐東寶悻悻然掛了手中的電話,罵了一句:“*!有錢了不起啊?”
隨後他轉過頭看著眼前的兩個老外,說出口的卻已經是英文:“奧托先生,我剛纔聽懂了你的話。你是說在聖誕節之前,迪迪不會再回德國了?”
“是的,徐先生。”這個叫做奧托的中年男子帶著濃厚的中歐口音,“迪迪有一個月時間的聖誕假期,他希望能和我呆在一起。”
“太好了!”徐東寶說,“勒沃庫森青訓營沒有意見嗎?”
“沒關係,他們希望我兒子可以在聖誕假期保持良好的身體狀態。我是個足球教練,在這一點上他們還是很信任我的。”
“所以您將會讓他參加接下來德國隊的訓練和比賽的,對嗎?”
奧托說:“是的,沒錯!他之前參加了德國隊和巴西隊的比賽,雖然只有十分鐘,但他覺得這邊的比賽質量不錯,可以讓他保持競技狀態。正因如此,他才願意留在這裡。”
“哈哈哈!”徐東寶開心地笑了,“謝謝你們認可我們學校的實力!”
“這是毋庸置疑的!”奧托說,“比如武炎、鄭勇威等幾個球員,已經完全具備了國外青年隊主力的實力。我早就跟您說過,把武炎帶到德國踢幾年,他完全可以去踢德甲!”
“現在說這個還太早了。”徐東寶說,“不管怎樣,我很高興能讓我的球員和你兒子交流球技。雖然你說他還不太聽得懂英語,但我也要跟他打個招呼:歡迎來到東寶足球學校,迪特瑪·奧托,歡迎!”
然後,他向面前的少年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這個叫迪迪的少年聽懂了徐東寶最後幾句話,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吐出了一個單詞:“Danke!”
徐東寶聽懂了,這是德語,意思是“謝謝!”
奧托繼續說道:“徐先生,其實我兒子還有一個願望,如果您沒有意見的話,今天就能夠滿足。”
“您說!”徐東寶也很好奇,這個孩子能有什麼願望呢?
“之前和巴西隊的比賽因爲時差還沒有調整過來,迪迪只上場踢了十分鐘,進了一個球。”奧托說話不緊不慢,調理清晰,一副嚴謹的德國做派,“那場比賽他和巴西隊的鄭勇威較量過,恕我直言,他覺得鄭勇威的實力比他要差一些,所以他一直很期待能和武炎較量一下……”
徐東寶立刻拿過鼠標在自己的電腦上操作起來:“這件事可能需要我特別安排一下吧!我來看下賽程表……”
“不用了。”奧托說,“今天下午的比賽就是德國隊和阿根廷隊,如果您不反對的話,迪迪想要上場打全場比賽!”
徐東寶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背後冒出一陣寒意,連鄭勇威都對付不了的傢伙,武炎能應付得來嗎?
他看了一眼眼前那個小孩,雖然這孩子僅僅是安靜的坐在那裡,但他整個人身上透露出一股沉穩和高傲的氣勢。根據自己多年的經驗,徐東寶一眼就能看得出來,這是一流球員的氣質。這種氣質,只能從千萬場高水平的比賽和訓練中磨礪出來!
德國足球甲級聯賽的知名俱樂部——勒沃庫森的青訓營可不是開玩笑的!
自己奮鬥了那麼多年,武炎就是最大的成果,他能否應付這個世界級的挑戰?
難道自己的一切努力會被眼前這個傢伙全部抹殺?
他不知道。
不過,如果連這樣的挑戰都不敢接,東寶足球學校還有什麼存在的意義?
徐東寶臉上露出了笑容:“我當然不會反對,就這麼辦吧!”
……
……
當天晚上,一條新聞傳遍了東寶足球學校的各個角落。
阿根廷隊輸球了!
而且是以3:1的比分完敗!
“喂喂,你們聽說了嗎?”劉義豪端著飯盆坐在孫陽和猴子身邊,“所有人都在說德國隊來了一個外國小孩,把武炎打得滿地找牙!”
“當然聽說了!”侯德柱嚼著嘴裡的食物說,“而且據說他前幾個禮拜跟巴西隊的比賽已經上場過了,只用了十分鐘時間就幹掉了鄭勇威,打進了扳平比分的一球!”
餘維嘉在一旁發話了:“有沒有那麼誇張?假的吧?隨便來一個老外的小孩,就能把我們這邊最強的人打趴下?”
猴子不屑地說:“很有可能啊!中國足球爛成這樣了,外面隨便來一個人,可能都可以完虐我們嘛!孫陽你說對不對?”
孫陽專心致志吃著自己的晚飯,壓根沒在乎他們在聊什麼:“我不知道,有可能吧……”
“對了,孫陽還沒見過一線隊的實力呢!”猴子說,“難怪那麼不上心,他都不知道我們在說什麼。”
“我是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孫陽嚥下口中的食物,說,“但我想,武炎也是人,鄭勇威也是人,包括那個什麼老外的小孩也是人。既然是人就會輸,沒什麼好奇怪的。”
“真是被你打敗了!”猴子說,“被你這樣說起來,整件事情好像突然變得很簡單……”
“是啊,本來就很簡單。”
所謂無知者無畏,便是如此。如果讓孫陽知道了那些第一梯隊球員的實力,也許他就不會這樣說了。
就在他們閒聊時,突然食堂的廣播裡突然傳出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各位同學大家好!我是政教處的李老師!”
“咦?李老太?”猴子說,“是通報批評嗎?”
“這是什麼?食堂裡還有廣播?”孫陽驚訝地擡頭,四處尋找聲音的來源。隔著幾張餐桌,他看到了一個類似音箱的東西掛在角落的牆壁上。
劉義豪說:“是啊,食堂是有廣播的,一般用來播報一些重要的通知啥的。不過政教處的李老太只會來宣佈通報批評。”
廣播裡李老太的聲音繼續傳來,果然如劉光頭所說,是一則通報批評的消息:
“請大家注意,今天要宣佈一條通報批評:關於予以方劍軍同學記大過處分的通知:方劍軍,男,本校荷蘭隊學員,在本學期內多次曠課、曠訓,在上課和訓練時間外出上網,並與校外社會青年廝混。這些行爲已經嚴重違反了本校的教學紀律和管理制度,影響了學校聲譽,造成了惡劣影響。因方劍軍同學在上學期已經被予以警告處分,經研究,本校決定給予方劍軍同學記大過處分一次,以觀後效!同時,將方劍軍同學開除荷蘭隊學籍,調入匈牙利隊參加訓練!希望其他同學能引以爲戒,認真學習和訓練,嚴格遵守學校各項規章制度……”
“什麼?”餐桌上的匈牙利隊球員都傻了,他們全都清楚地聽到了那條匪夷所思的決定:將方劍軍同學開除荷蘭隊學籍,調入匈牙利隊參加訓練!
“怎麼有那麼奇怪的處分啊?”猴子氣憤地說,“一、二級梯隊的人降級下來也就算了!現在第三梯隊的人吃處分都往我們這邊丟,我們是四級梯隊嗎?”
“就是就是!太沒道理了!”餘維嘉也表示憤慨。
就連劉光頭也說:“雖然匈牙利隊確實很爛,但從來沒有這種事情啊,好像是有點過了……”
周圍衆人一頭冷汗,喂喂,你好像也是匈牙利隊的人吧?
餘維嘉突然擔心地說:“而且那是方劍軍啊……聽說這傢伙是道上混的,以前就有各種傳聞……他來我們隊裡,還指不定會怎麼樣呢!”
猴子開始掰著指頭數起來:“先是來了一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菜鳥新手,然後是一個暴力犯規狂守門員,接著是一個精神不太正常的瘋子,現在又是一個黑道大哥……對了,還要加上一個妖怪一樣的主教練……”
“你說誰是菜鳥新手啊?”“什麼叫做暴力犯規狂守門員啊?”“啊啊啊啊!我不是瘋子!”話中提到的那些人紛紛對猴子的表態表示不滿。
沒有理會他們,猴子直接哀嚎著抱住了自己的頭:“天哪!我們隊究竟是怎麼了啊!?”
一片陰影籠罩了匈牙利隊的餐桌,其他球員仔細一想猴子的話,發現好像還真是這麼一回事,幾乎整個東寶足球學校的奇葩都彙集到這支球隊裡了!
事實上,從這一刻開始,這支東寶足球學校史上第一奇葩的球隊終於成形了。
在此之後,雖然有人離開,也有新人加入,但匈牙利隊的奇葩氣質再也沒有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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