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空還黑漆漆的，整個城市都還在睡夢中，陳賢惠就已經(jīng)摸黑穿起了衣服，然後摸黑敲開了淑清的門，她只敲了兩下，見沒有反應(yīng)便自己推開門走了進去。此時的淑清睡得正香，她累壞了，一點也沒有了年輕時候的勁頭。

陳賢惠站在淑清牀邊，彎腰看著淑清，她的臉上露出一種複雜糾結(jié)的表情，她思索了片刻，然後伸出一隻手，拿起淑清旁邊的一個方形靠枕，黑暗中除了她泛著光的眼睛外什麼也看不清楚。

“現(xiàn)在不是時候！”一個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她想起了什麼似的如夢中人受到驚嚇突然清醒過來，隨即放下了手裡的靠枕。然後她搖了搖淑清懸在牀沿邊的手臂，喊著她的名字。淑清睡的太沉了，陳賢惠至少喊了她十聲才把她喊醒，而且是對著她的臉，她的嘴巴離她只有5公分距離。這把淑清嚇得不清，她還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當(dāng)然除了小時候賴牀不想上學(xué)被媽媽吼，但感覺卻是完全不同的，當(dāng)她睜開眼睛看著陳賢惠那張皺得像牛皮紙一樣的黃臉，什麼睡意都沒有了。她驚恐的坐起身來，像一個彈簧娃娃。

“怎麼了？”她驚恐的看著陳賢惠，問道。

“有米嗎？我想煮點粥做早飯，哦，你的廚房好像什麼也沒有，所以我只能想到熬點白米粥。不過你也沒有鹹菜，沒有鹹菜可不像話，不過只有將就了，我本來想去買，但是我不認(rèn)路。”陳賢惠說，在大家都還在睡夢中的清晨，她的聲音大的整棟樓都能聽見。

“哦，謝謝你，陳姐，可是我現(xiàn)在不餓，你也不用這麼早做早飯，我們可以下樓去吃豆?jié){油條啊。”淑清說，她無奈的聳拉著肩膀，快去再睡會吧，昨天睡那麼晚，難道不困嗎？她在心理想著。哦，這和在二郎見到的陳賢惠完全是兩個人。

“不好意思，我可能打擾你了，但是——但是，我習(xí)慣了早起，不好意思。”陳賢惠往後退了一步，聲音也放低了。

淑清擡起頭來看著陳賢惠，她微笑著說：“沒有，陳姐，你沒有打擾到我，只是——只是——我年紀(jì)大了，沒有那麼好的精力。不好意思！”她說著開始穿衣服。

“那我等你出來咱們一起去吃。”陳賢惠開心的走了出去。

吃過早飯後，淑清就帶著陳賢惠去了安夫人家裡，徐媽給她們開的門，陳賢惠看著徐媽盯了很久。似乎有話要說，不過她最終什麼都沒有說。徐媽把她們帶進了客廳，爲(wèi)她們端上可口的茶水就離開了。她們默默無語的呆了半個小時後，樓上傳來了一陣奇怪的聲音，好像是有人在爭吵。

“我就知道會這樣，這全是你的陰謀，陰謀！”一個女聲尖聲尖氣的吼道。

“我做這一切都是爲(wèi)了你好！”這是安夫人的聲音，淑清豎起她的耳朵仔細(xì)的聽著，安夫人的聲音聽起來很疲倦。

“我再也不要做你們的玩偶，你們都他媽是混蛋。”那個女聲依舊不依不饒，然後是一陣東西跌落的聲音，好像書架突然垮塌了一樣，再然後就是一片安靜，什麼聲音都沒有了。

淑清看著陳賢惠，她猛眨眼睛，但陳賢惠沒有明白她的意思。“怎麼了？”她問道。

“我們可能來的不是時候。”淑清說，她朝樓上望了望。

“爲(wèi)什麼？”陳賢惠也順著她的眼睛望向樓上。

“我想——”

“淑清——”安夫人的聲音打斷了淑清的話。她正站在樓梯末端。微笑的看著她們。

淑清和陳賢惠都站了起來，她們看著精神抖擻的安夫人，奇怪的互相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