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司混到這個位子,木經(jīng)理最是懂得揣摩上位者的心思——就算一開始不怎麼明白,看到後來那兩位總裁的做法,她也能猜到個大概了。
而喬治之所以如此籠絡自己,在之後的幾天裡終於也有了結果。
自己果然是被留到了國內,被安插到了唐氏韜光養(yǎng)晦,只等這兩人再回頭之時再作內應,反撲唐氏。
但是那兩位算盤打得好,木經(jīng)理卻是知道唐漠謙的精明與手段——在這一行混久了,恐怕很少有人不知道唐氏當家人的手腕。
所以表面上答應了那兩個人要作爲內應,木經(jīng)理心中還是打算好好呆在唐氏。
反正她就是一個打工的,上司們的愛怨情仇礙不到她的事,並且在她看來,安娜和喬治回來的可能性極其渺小,既然將自己放在了國內,那恐怕是要拿自己做棄子了。
抱著這樣的想法,木經(jīng)理開始的幾天還算是過的比較平靜的,雖然因爲之前的安報企業(yè)待過,現(xiàn)在可能會受點閒氣,但是總體來說,還算可以忍受。
但是安穩(wěn)過了幾天之後,木經(jīng)理偏偏又得到了一個大消息——唐漠謙惹了麻煩,對方要對唐太太和唐家少爺們出手!
人總有一點劣根性,這點劣根性在此時的木經(jīng)理身上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畢竟她在唐氏還是受了閒氣的,因爲顧及到她的身份,職位也高不到哪裡去,於是聽到這個消息的木經(jīng)理心思便開始活動。
若是能做成了這一樁事,還怕在安娜那邊得不到重用嗎?等到她捲土重來的時候,自己何止是做一個小小的項目經(jīng)理這麼簡單了?
只是沒想到事情後來的發(fā)展完全出乎木經(jīng)理的預料,不僅事情沒辦成,自己還在唐漠謙手下捱了一頓好打,若不是事情還在計劃中沒真對唐家造成什麼損失,木經(jīng)理都要以爲自己撐不過去了——畢竟唐家這種地位,若是想悄沒聲息地將一個人弄消失,可太簡單了。
一個人回了家,家裡丈夫孩子也煩的很,她又不能逢人便說自己對些個小孩子起了惡念,只能隨便搪塞了幾句便離了家,在公園裡自顧自忖度了大半宿,終於給她想出了一條路來。
唐漠謙這一頓毫不留情的打將她徹底推到了安娜那一邊去,畢竟她一個人難以跟背後有著唐氏的唐漠謙抗衡,故而要報這個仇,她還是要靠著安娜他們的。
之前還在安報公司的時候,因爲格外明白自己的處境,木經(jīng)理對這些上司們之間的關係也瞭解的比一般人多一些,雖然不清楚原因,但是安娜與唐家勢不兩立這一點她還是知道的,同樣,雲(yún)家小少爺對安娜有所留情,她也明白——雖然不知道這份情留在了何處,但是自己只要打著安娜的名聲靠過去,想必不會立刻被趕出來。
打好了主意,木經(jīng)理這才匆匆到了雲(yún)家,果然,一切事情同她想象的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出入,她最終還是得以進入了雲(yún)氏。
這邊木經(jīng)理心情大好,目送她出門的雲(yún)澈心情卻是格外複雜。
他是不應該留下木經(jīng)理這樣的人的,畢竟她之前是安娜的人,現(xiàn)在又是因爲沈希望才被唐漠謙打成這樣的。
雲(yún)澈心中一直在告訴自己這個道理,但是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木經(jīng)理已經(jīng)被帶到了自家公司去了,他有心把人叫回來,一句話卻怎麼也出不了口,最後只能長嘆一聲,轉身回了樓上書房。
到底還是因爲安娜才留下了這個人,雲(yún)澈心裡清楚,只是不願意承認罷了。
本來安娜在他眼中就是一個拿來跟人炫耀的工具而已,但是不知怎麼,看著那個人慢慢走到了自己的對立面,想想那個人經(jīng)歷過的事情,雲(yún)澈總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愧疚在裡面。
如果自己當初不是因爲面子把人拉下水,安娜一定還是個單純如初的富家小姐,又怎麼會來中國受這些苦楚?
所以在這些無關緊要的地方,雲(yún)澈還是難逃感情的枷鎖,總想著能幫一些就幫一些,就算她不知道,多少也能減輕自己的愧疚。
方偉將人送到公司,隨便安排了個比實習生好那麼一點的職位給木經(jīng)理,隨後便匆匆回了家。
雲(yún)澈果然皺著眉頭在書房發(fā)呆,之前瀟灑利落的少爺現(xiàn)在變作了這副優(yōu)柔寡斷的樣子,方偉實在是不忍心,但是這涉及感情他又不便多插嘴,只能抿抿嘴開口:“少爺,那位木小姐,已經(jīng)送到公司了。”
“嗯。”
雲(yún)澈應了一聲,好半晌沒有聽到方偉離開關門的聲音,不由擡頭看了看他:“還有什麼事嗎?”
顯然是還沒有從自己的念頭中緩過來,雲(yún)澈這句話頗有些火氣沖沖的味道,方偉抿了抿脣,眼看著有些糾結,雲(yún)澈也意識到自己語氣有些重了,皺著的眉頭不由稍稍鬆了些,語氣也稍減了些沉重:“有什麼事直說就好。”
方偉是一直跟在他身邊的,雲(yún)澈知道他一心掛念著自己,故而鮮少有對他發(fā)脾氣的時候,平常也都拿朋友的態(tài)度待他。
得了雲(yún)澈的話,方偉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斟酌著道:“我想了下,那位木小姐,還是不要往公司裡放比較好吧?”
雲(yún)澈眉峰一斂,略搖了搖頭:“不要給她興風作浪的機會,放在公司中也沒什麼事。”
方偉本來還準備了一肚子話來勸告自家少爺,沒想到這剛說了一句就被人完全堵了回去,並且他也明白自家少爺?shù)钠猓热徽f了這句話,那恐怕短時間內是不會改變主意了,只能悻悻的將一腔說法咽回了肚子裡。
雲(yún)澈也沒有跟他解釋自己想法的意思,又看著窗外發(fā)了會兒呆,及至到了中午,這才猛地站起身來,長長吐了口濁氣,面上換了一副開心樣子道:“今中午去姐姐那裡蹭飯,方偉你準備點東西。”
方偉稍稍一愣,之前雲(yún)澈那是拿唐家當自己家的,想去就去從來不想提什麼禮物,今天竟然想要準備東西了,恐怕心中還是爲自己做的這個決定有些不安。
心思一轉便明白了自家少爺?shù)南敕ǎ絺グ蛋祰@了口氣,也只能按照少爺說的去準備禮物而已。
雲(yún)澈這邊幾乎是耗了一整個上午的時間來處理木經(jīng)理的事情,而遠在國外的喬治,卻幾乎是在木經(jīng)理剛到雲(yún)氏的時候便收到了一條消息。
看著消息顯示發(fā)送成功,木經(jīng)理這才稍稍鬆了口氣,只希望自己這一招能夠給喬治和安娜一個驚喜,讓他們能重新正視自己的價值,不要真拿自己當棄子一樣丟棄在國內——如果真被丟棄的話,自己受這一頓毒打,恐怕是沒什麼機會討回來了。
經(jīng)過了之前的教訓,木經(jīng)理也想明白了之前的一句諺語——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
這邊在雲(yún)氏她已經(jīng)站住了腳跟,現(xiàn)在重要的就是在對她失去信心的安娜那
邊也打出一片立足之地來,這樣就算以後兩邊再怎麼鬥,自己總能保住自己。
而與木經(jīng)理想的一樣,喬治看到她署名的郵件之後,一開始根本沒什麼動作——因爲幾乎確定木經(jīng)理在國內已經(jīng)失了手,所以他連打開看看內容的慾望都沒有,直接將她放在了一旁。
直到處理完安娜交代過的事情,喬治這才覺得那封郵件躺在收件箱中是有些礙眼,這才勉爲其難的打開掃了兩眼。
不過掃完之後,喬治卻是像不敢相信一般,又仔仔細細從頭讀了一遍郵件內容,這才猛地站起身來就要去找安娜。
這消息實在太過讓人興奮,所以喬治一直到打開門才發(fā)現(xiàn)外面天已經(jīng)黑透了,再看看時間,已經(jīng)是凌晨時分,安娜肯定已經(jīng)休息了,他也只能強自壓下心中的興奮,回覆了郵件之後平復心情準備休息。
只是激動的心情太難抑制,特別是以爲本來胎死腹中的計劃又起死回生,這種感覺實在是不能更好,所以即使知道自己的體質不應該熬夜,喬治還是到早上都沒合過眼。
而安娜則是在一串手機鈴聲中醒來的。
雖說安娜起牀氣不像喬治那麼重,但是隻睡了五個小時的她心情自然也不會好到哪裡去,對著喬治就更不需掩飾情緒,直接一聲吼過去:“最好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不然……”
只是還不等她想出什麼懲罰的辦法,對面便驟然傳出了喬治驚喜的聲音:“安娜,竟然成了!成了!”
被這兩個字弄得莫名奇妙,就算很想知道什麼事情能讓一向淡定的喬治這麼失態(tài),安娜還是忍不住有些想摔手機的念頭:“什麼成了?說清楚!”
被安娜這一吼再吼,喬治總算是稍稍平靜了些,把昨晚上收到的郵件內容大致複述了一遍。
原來昨天木經(jīng)理剛到公司,便先將這兩天以來經(jīng)歷的事情大致描述了一遍,順便強調了一下自己是通過努力才進了雲(yún)氏的,頗有些邀功的意思。
只是喬治卻沒有看出她這一層意思,直到安娜囑咐他不要忘了給木經(jīng)理些甜頭他才反應過來,忙著給人佈置任務去了。
雖說在通話中一直保持著沉靜,但是安娜的內心卻完全不像表面那樣古井無波,相反的,因爲消息來得太突然,直到掛斷電話安娜的反應才表現(xiàn)在了情緒上,倒是把進來伺候人起牀的傭人嚇得不輕。
拋開這邊三人“成功打入敵人內部”不提,唐漠謙看著不請自來的雲(yún)澈,卻實在是頭疼的可以。
“我說你能不能別老往我家裡跑?”
完全不理會唐漠謙難得的抱怨,雲(yún)澈直接擠開他從他胳膊下面鑽了過去,一進門便雙眼放光的看四個小豆丁:“唐唐翹楚寶寶奇蹟快來看,叔叔給你們帶了禮物。”
這一溜名字喊完,倒是先讓他自己差點憋過氣去,忍不住抱怨了一句:“我說你們養(yǎng)這麼多小豆丁,平常叫著不累啊?”
唐漠謙直接翻著白眼不理他,還是從廚房跑出來的沈希望回了一句:“四個一起的時候都是直接叫寶貝兒們,哪有你這麼一長串喊下來的?自己笨還要怪別人是嗎?”
看到沈希望,雲(yún)澈只覺得方纔壓在心口的一口悶氣總算是消了去,也不管人這拿話擠兌自己,把玩具遞給小豆丁們之後便笑嘻嘻的湊過去:“姐姐先不說這個,我中午還沒吃飯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