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要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啊?”
樑明明沒有察覺到會議室裡正暗涌微妙的氣氛,只是聽到東方墨下命令說要當沒事發生她就極度不爽,她好不容易纔把木槿知趕走,這時候才功虧一簣?
她不服!
“阿姨,您說句話啊,”
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安月嫦身上:“您不是公事公辦的嗎?”
那就快點辦了木槿知啊!
安月嫦輕輕地搖了搖頭。
要是東方墨沒有站出來,那她還有幾分勝算把木槿知趕出公司;但現在兒子是態度堅決地要護緊那孤兒,她當然不能明著和兒子對幹。
而且,他說當沒事發生過就等於是給下臺階她這個當媽的下了。
“走吧,”
她最後看一眼木槿知,後者回她一個不甘示弱的眼神,安月嫦眼神一瞇,對於這種不尊敬長輩的女人更加不喜歡。
“以後再說。”
就不信兒子會護著她一輩子!
“我……”
樑明明看到被東方墨攬在懷裡的木槿知就來氣,眼神恨恨瞪著她:“木槿知,你也太不要臉了,就是你自己工作上的失誤,還找總裁幫你擋著!”
“是我的失誤?”
東方墨站在她身邊,木槿知因爲氣憤而失控的理智慢慢回來,冷冷瞥一眼樑明明,她不再像之前那樣衝動地去抓住她來質問。
“你確定?”
“當然是你的錯!”
樑明明氣呼呼的:“你勾搭總裁就是你的錯!”
“嗤,”
木槿知突然的不怒而笑,從東方墨懷裡走出來,神色清冷地站到樑明明身前,明眸裡閃過快絕的狠光:“和你這種人說道理完全就是對牛彈琴,既然你喜歡玩陰的,那我也不再客氣。”
本來想著大家同事一場,而她的性格又實在不喜歡惹事,能避免少點事就避免。
可現在看來,還是她太天真了。
這社會上的生存法則根本容不得她讓步。
“你、你想做什麼?”
樑明明對上她的眼神,腳步就不由自主地連連往後退:“警、警告你,這裡是公司,你別想對我亂來!”
“不,我不對你亂來。”
木槿知說一句話就上前一步,樑明明也跟著後退一步:“你剛纔不是大聲聲的說要證據嗎?我這就給大家看看證據。”
“什麼?”
樑明明一愣,“你怎麼會有證據?”
“我當然沒有。”
木槿知挑脣,同時往樑明明身後某個地方打了一個眼色,一語雙關的:“證據嘛,還是讓你自己說出來的比較讓人信服。”
“你不阻止我上她的身了?”
長舌鬼一聽這話,立即聰明地反應過來,興奮地飄起來:“木小姐,你真的讓我玩?”
“玩吧。”
木槿知最後睨一眼樑明明,隨即腳跟一旋,頭也不回地轉身:“這次讓你玩盡興的。”
“耶!”
--
“木槿知,你什麼意思!!”
樑明明當然不知道她說的那番話是什麼意思,只是看到她對著空氣說話就感覺到心頭髮毛,正想一個箭步衝上去拉住木槿知問清楚,突地,一股涔人的陰寒猛地衝進她身體裡。
“啊!”
樑明明最後只來得及驚叫一聲,便以一個怪異的姿勢站在原地不動。
“明明,”
看她這詭異的樣子,安月嫦伸手輕輕地推一下,“你怎麼啦?”
“嘻嘻,”
一直不動的樑明明突然發出一陣尖細的壞笑,嚇得安月嫦猛拍心口。
“哎呀!嚇死人了!”
“嘻嘻,”樑明明舌頭伸出來,手舞足蹈地在原地轉圈圈,“終於有身體可以去撲倒帥哥啦!”
天!!
她怎麼突然變得這樣豪放?
“明明!”
安月嫦大驚失色,“你不舒服嗎?”
“不舒服?”
樑明明,不,現在是長舌鬼歪頭想了想,“沒有啊,我現在感覺verygood!”
做鬼這麼久以來從沒這刻的感覺好。
“那你……”
“我開心啊!”
長舌鬼不顧樑明明身上穿的是包臀窄裙,一個大步踩到椅子上,裙子撕拉一聲頓時多了一道裂口。
圍觀的人個個都看得目瞪口呆的:“譁!”
接下來她的話更讓大家震驚。
“是我故意把木槿知的文件調包的!我討厭她!就要耍陰招踢她出公司!”
“譁!”
周圍爆發的驚訝聲更響亮,剛纔鄙視木槿知的目光一下子全部集中在樑明明身上。
“明明你在說什麼?”
安月嫦焦急得連忙示意旁邊的保安,“快,快去把她拉下來。”
“別想來捉我,”
長舌鬼笑嘻嘻地從一張椅子跳到另一張椅子上:“我還沒玩夠呢。帥哥、帥哥呢?快點來幾個讓我過過手癮!”
“她在那邊!”
……
身後鬧得雞飛狗走,木槿知卻充耳不聞,低頭一味地往外面走出去。
就連她身後有一道頎長的身影跟著出來,她也不知道。
腳步匆匆地走到樓梯轉角,木槿知尋著一處無人、少光的角落蹲下來,肩膀先是微微抖動幾下,忍在眼眶裡的淚終於不受控制地瞬間滑落下來。
她忘不了。
忘不了剛纔那些人對她的指點,看她那種鄙視的眼神。
那種眼神,她從小到大就生生挨受過不少。
就因爲她是孤兒所以大家都要排擠她嗎?都覺得她沒有能力嗎?
木槿知越想越傷心,哭到最後雙手抱緊膝蓋,整個人縮成小小的一團。彷彿這樣,她的世界就不會受到侵犯,就不用再糟受別人的冷眼。
“哭夠了嗎?”
突然,不耐煩的嗓音在她頭頂響起,“你這樣哭著真醜。”
……
木槿知咻地閉緊嘴巴,長長地打了一聲哭嗝,聽出那是誰的聲音。
幾秒鐘後,她淚眼模糊中就看到一雙好看、修長的手指拿著紙巾遞到她面前。
“把眼淚擦一擦。”
東方墨蹙眉,神情是不耐煩,語氣也是不耐煩的,唯獨那遞著純白紙巾的大手泄露了他的心思。
“我不喜歡流淚的女人。”
又是幾秒鐘後,
“你別太霸道,”
木槿知擡起頭,淚眼對上他漆黑如芒的雙眸。
“我傷心還要管得著你喜歡不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