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一諾徹底適應(yīng)了“慕婉婷”這個名字只用了三個月,學(xué)會一些農(nóng)戶應(yīng)該知道的常識卻用了三年的時間,還沒有學(xué)會。簡一諾知道自己確實有些擅長的東西,但是對於不擅長的事,簡一諾沒有想到她竟然真的完全一竅不通,比如做菜,再比如做農(nóng)活兒。
簡一諾雖然盡力去學(xué)習(xí),但是仍然鬧不明白什麼菜應(yīng)該怎麼種,什麼時候施肥,什麼時候收割。更主要的事,她不到菜地或者養(yǎng)殖場還好,一到菜地裡或者養(yǎng)殖場,菜立即就會染上怪病死了一片。雞鴨也都會染上禽流感,因爲簡一諾種的菜和養(yǎng)殖的雞鴨,都沒有打過藥,如果死就是死一大片。
簡一諾垂死掙扎的一片雞鴨,和蔫頭耷腦的一片青菜看得心痛。幫簡一諾喂著雞鴨,伺候菜地的農(nóng)戶們更覺得心疼。簡一諾之後只要走到菜地旁邊,就會有人把她攔下來。雖然天賦很差,但是簡一諾一貫好強,都已經(jīng)安心做了農(nóng)婦,怎麼能縱容自己什麼都不懂得?
儘管學(xué)習(xí)起來很艱難,但是簡一諾依舊在盡力學(xué)著,每天都縮在自家院子裡學(xué)著各種種植知識,家裡擺了幾架的《論肥豬的養(yǎng)成》和《插秧的二十八種姿勢》等著作。
簡一諾每每學(xué)到關(guān)鍵地方,纔會吐掉嘴裡的瓜子兒皮,做些筆記。正在簡一諾認真學(xué)習(xí)的時候,就聽到大門有人在外面砸起來。簡一諾連忙抖落掉身上的瓜子皮,走屋子,打開了院門,就見有個胖胖的中年女人提溜著一個圓臉梳著牛角辮的小丫頭,正氣勢洶洶的站在門外。
簡一諾立即皺起眉頭,沉聲說:“哦?你找誰?”
小丫頭立即對簡一諾伸出手,哭著喊道:“媽……是我啊……我是顏顏……”
簡一諾瞇眼看了眼已經(jīng)改名叫做洛顏顏的簡雙,仔細打量了一下,笑著說:“小孩兒,你找錯人家了吧,我沒有孩子啊。”
簡雙哭著伸出手,大聲喊道:“媽媽……你不能這麼狠心啊,我可是你的親女兒。昨天晚上你還抱著我叫小心肝呢!”
簡一諾皺眉看著簡雙,皺眉說道:“我真的不認識啊,要不你去隔壁看看,是不是你找錯了地方。我可沒有你這樣的小心肝!”
中年女人立即扯著嗓子喊道:“行了,別裝了啊,都在一個村上住著。慕婉婷你就別裝樣子了,你家這個丫頭還能不能管管了?都淘出花了啊,帶著一羣小孩子,把我們家裡養(yǎng)的牛蛙給殺了,烤了吃了,弄了一地的血啊。這閨女長大了,得成一害啊。”
簡一諾瞇眼看著簡雙,沉聲說:“我說沒說,再惹亂子,我就把你掃地出門啊?”
簡雙哭唧唧的看著簡一諾:“說了,可是我沒有答應(yīng)啊?”
簡一諾擡頭看向那個中年女人:“要不你把這丫頭帶走吧,你家小子不是已經(jīng)九歲了麼?正好把她帶回去做童養(yǎng)媳。”
中年女人用力“呸”了一口:“我找童養(yǎng)媳,也不找這樣的啊。就你家丫頭這樣的
,我得包多少魚塘,才能供養(yǎng)的了她?我啊,也不找你多賠,你給我個本錢就行了。要不然……要不然……”
中年女人憋了半天,長嘆出一口氣:“要不然也不知道怎麼招,都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你就看著辦吧。”
簡一諾深吸了一口氣,瞇眼看著簡雙,冷聲說:“那好吧,我給你錢,錢就從某人的零花錢里扣。”
簡雙立即哭著喊道:“不能扣啊,不能扣,這都是我要買蛋糕吃的錢啊。這根本就不是我的錯,是胖嬸嬸家的小二帶我們過去的。我給他錢了,十元錢一隻牛蛙,他把錢收了,然後又不承認!”
中年女人的臉瞬間漲紅,立即喊道:“他就是個小孩子,說話怎麼算數(shù)?”
簡雙立即瞪圓了眼睛,大聲喊道:“我也是小孩子啊,我說話就算數(shù)。他是不是你兒子?對魚塘是不是有繼承權(quán)?現(xiàn)在他把我們帶過去,他是賣方我是買房,憑什麼責任都賴在我的身上,不怪他啊?我這裡還有他簽字的合同……”
簡雙說著,立即轉(zhuǎn)身摸到自己的身上,但是摸來摸去,都沒有摸到什麼。最後簡雙哭喪著臉,看著簡一諾:“媽,合同丟了。”
“那就是無效了。”簡一諾掃了眼簡雙,對那個中年女人笑著說:“我這就去您取錢去。”
“不要啊……媽媽啊……”簡雙看著簡一諾把錢取回來,交到了中年女人的手上,立即發(fā)出嘶聲裂肺的哭喊。
中年女人接過錢,立即笑著說道:“還是您懂事,不過也該好好管管你家女兒了,這也太野了,就沒有她不能蹦躂到地方,這是兔子託生的吧。”
“是冤家託生的。”簡一諾掃了眼一臉不服氣的簡雙,對中年女人笑著說:“那您走好吧,我就不送了。”
看到中年女人離開,簡雙氣鼓鼓的站在門口,哭著說:“媽,你這太不講理了,我根本就是無辜的……”
簡一諾看著簡雙,伸出了手:“給我錢!”
簡雙立即捂住了口袋,緊張的眨了眨眼睛:“什麼錢?”
簡一諾笑著說:“你有那麼好心,能夠白請別人去吃牛蛙麼?肯定做了二道販子,收了其他人不少錢麼?”
簡雙眨了眨眼睛,愣了片刻之後,笑嘻嘻的說:“這位女士,你剛剛說的對,我好像真的找錯地方里。我家應(yīng)該在隔壁,你雖然長得像我媽,但是真的不是。對不起啊,打擾了!”
簡一諾見到簡雙轉(zhuǎn)身想走,立即擡手扯住了簡雙的小辮子,笑著說:“一頭小辮子,你想往哪裡走啊?嗯?我的小心肝。”
簡雙立即哭著嘶喊道:“啊……天啊……惡毒母親虐待花季少女啊……”
簡雙的聲音洪亮,連隔壁正在吃飯的人家都聽到了簡雙的喊聲,忍不住笑著隔了牆喊道:“顏顏又惹事了?”
簡一諾笑著應(yīng)了聲:“嗯,又惹事了。今天晚上她別想吃飯了!”
簡
雙哭的聲音立即停止了,竟然鬆了口氣:“早知道懲罰就是不用吃你做得菜,那我應(yīng)該多惹點兒禍!”
簡一諾咬了牙,笑著說:“你還要把所有非法所得上繳!”
簡雙立即又大聲的哭了起來……
到了晚上,簡雙還是一邊惋惜著她今天辛苦賺來的錢,一邊抽抽啼啼的吃著簡一諾給她炒的雞蛋。邊吃著炒雞蛋,簡雙還邊吐著雞蛋殼。
“呸呸呸……”簡雙抽了下鼻子,帶著哭腔說:“媽,你不用這麼故意虐待我啊,怎麼連雞蛋殼都比之前放得多的?您這是炒雞蛋,還是炒雞蛋殼呢。”
簡一諾也被雞蛋殼咯的有些牙疼,索性只吃著白飯拌臭豆腐,皺眉沉聲說:“少說廢話,好好吃你的飯吧。”
簡雙長嘆了一口氣:“我真是懷念我記憶中的母親,現(xiàn)在媽,你就像是從……”
簡雙說著,壓低了聲音,小聲說道:“就像是從偶像劇裡,直接蹦到了鄉(xiāng)村愛情故事裡面。”
簡一諾瞇眼看著簡雙,笑著說:“我也很想念我曾經(jīng)的女兒啊,那個時候你雖然也很能吃。但只吃一點點,就能餵飽了。”
簡雙被簡一諾的笑容嚇得打了個寒顫,連忙眨巴著眼睛,可憐兮兮的說:“媽媽,我已經(jīng)受過懲罰了,你就不要再嚇我了。你看看,我這條腿,剛纔逃跑的時候,還摔破了呢。”
簡一諾看了眼簡雙的腿,立即挑了下眉頭,皺眉說道:“那你怎麼不早說?進屋,我給你上藥。”
簡雙抱著飯碗,小聲問:“媽,上藥的事還不著急,我能不吃這個炒雞蛋麼?你賞我一塊臭豆腐,讓我把這飯吃了唄?”
簡一諾瞇眼看了下簡雙腿上的傷口,點了點頭:“快點吃,快點進來。”
簡雙立即夾了塊臭豆腐,吃光了一碗米飯,才慢吞吞的走到屋子裡去。簡一諾已經(jīng)拿出了醫(yī)藥箱,給簡雙遞了個顏色,簡雙立即跳到了牀邊,翹起腳,指著傷口說:“這裡……這裡,就是這裡!”
“好了,我看到了。”簡一諾皺眉看了眼簡雙的腿,全都是磕碰傷。
簡一諾把簡雙帶在這裡之後,本來想著簡雙之前受了太多的苦,見過了太多陰暗面,應(yīng)該努力讓簡雙活得更加積極向上,想要讓簡雙在淳樸的山野間無拘無束的成長。但是簡一諾沒有想到,這一無拘無束,簡雙就徹底長野了。
就現(xiàn)在的簡雙,說是冷紹霆的女兒,是能信啊?一個是偶爾會在財經(jīng)新聞頻道出現(xiàn)的冷紹霆,一個是山野間的野丫頭,怎麼看都不像是父女啊。
可是簡雙竟然越長越像冷紹霆了,尤其是眼睛,簡直是一模一樣。簡一諾掃了眼簡雙脖子上,低聲問:“你的項鍊呢?怎麼沒戴麼?”
簡雙笑著說:“我下水抓牛蛙的時候,是弄髒了,就摘下來了。”
簡雙說著把手從口袋裡,隨即她的笑臉變成了哭臉:“然後弄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