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天凌抬手捧著顧小西的臉,漆黑的房間里,她的眼睛迎著夜色,散發(fā)著星辰碎片的光芒。
他凝視著她的眼睛,眸底閃過一絲幽光,他沒說的是,從他下飛機到剛才進屋一眼就看到床上放著的那份文件。
而那份文件的內(nèi)容,早在幾個月前他就已經(jīng)清楚,并且擅自篡改了它的內(nèi)容。
他的聲音低沉的就像是窗外的微風那般輕柔:“那你想回去嗎?”
顧小西迷茫的看著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有些事不是自己想要逃避就能逃避掉的。
看到顧小西像一個迷路的孩子找不到歸路,盛天凌的心驟然一緊,此時的她給人的感覺多么的無助和孤單。
如果可以的話,他不會讓他的女孩受到任何一丁點的傷害。
他以額相抵,霸道強硬的姿態(tài)說道:“那就哪里也不去,留在我身邊。”
顧小西眼角噙滿淚水,淚花模糊了她的視線,看不清楚眼前的景象。
但是此時的她至少不孤單,看著他深邃的星眸里流淌著璀璨的光華,她沒有再說話,無聲勝有聲,她將頭湊過去,對著他的唇開始吻動起來。
仿佛只有這樣才能化解掉心頭的千絲百縷。
或許兩個人相愛的時候,對方都是自己的一劑良藥,再怎么不好的事情,有那個人陪伴,都是莫大的安慰,時光也會好過一些。
翌日,盛天凌剛去到辦公室,就聽得Alice說云醉白在此等候許久。
他微一點頭,大手一推,辦公室門就這么開了。
而云醉白保持一個姿勢在那里坐等他的到來。
若說他們倆人都是極為優(yōu)秀的倆人,各自看對方的眼神各自覺得不對眼,自然隱藏在空氣中的氣流就顯得格外詭異起來。
云醉白淡淡道:“難道你就希望小西以這樣的身份跟你在一起?”
盛天凌坐到辦公桌前寬大的椅子里,看了一眼云醉白,臉上露出一抹極淡的笑容,整個人容光煥發(fā)道:“我的女人,自然要給她最好的。”
“盛總,莫要太自信。”云醉白瞇著眼睛道,據(jù)他了解,柳千惠現(xiàn)在在M國等于過著放逐的生活,而他短短時間做到這樣子手段也許令人發(fā)指。
但是,他云家的孩子是不可能這樣無名無分的生活。
“在M國我已經(jīng)說的很清楚,對于她我不會放手的。”盛天凌撂下自己的話,便開始拿起桌面上的文件看了起來,顯然不愿意搭理他。
云醉白眸光微閃,就這么坐在那里不動,渾身上下貴氣逼人,渾然天成的氣勢就這么流瀉出來,與盛天凌不相上下。
“我云家的女兒自然是要帶回去的。”他說完這句話,便站起身來。
盛天凌沒有抬頭,兀自拿著筆簽名。
云醉白剛準備轉身,晃似想到什么,他對著盛天凌說道:“我是來通知你的,而不是來征求你的意見。”
盛天凌的頭終于從文件中抬起來,眼睛瞥像云醉白,發(fā)現(xiàn)他的身影意見消失在門外。
他放下筆,身子整個陷在
老板椅中,開始思索著接下來要面對的問題。
只是還沒有來得及思索,Alice就走了進來,她對著盛天凌說道:“總裁,盛家名下的公司你在M國的時候就已經(jīng)被盛慕乾接手,他手中的文件是盛夫人與公司的幾位股東聯(lián)手簽署的,而且具有法律效力。”
盛天凌眸光一閃,語氣低沉道:“你知道,我從來不缺盛家那一杯粥。”
這么多年通過自己的打拼,他何曾用過盛家的任何東西?
Alice自然知道盛天凌的驕傲之處,但是面對革命的果實被人竊取,她心里還是不舒服。
“可是,盛慕乾剛上任就開始有所動作,我擔心會對公司有影響。”
盛天凌手指放在精致的桌面上敲打兩下,薄唇一勾,眸底散發(fā)著篤定的光芒:“不過是一條泥鰍,我倒要看看他能翻騰出什么浪花。”
Alice看著盛天凌,想要說什么,卻又沒有說出口。
據(jù)她了解,這個盛慕乾一直跟總裁不合,之前一直小打小鬧就隨他去了,如今執(zhí)掌盛家公司,接下來的動作極有可能就是要打壓盛天凌。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對于兄弟爭奪家族大權,Alice見的多了,自然明白,接下來要有一場硬仗要打。
看到Alice欲言又止的樣子,盛天凌十指相扣,挑眉冷笑:“這么大的產(chǎn)業(yè),他也得有能力掂得起來。”
Alice道:“這段日子盛老爺子身體好像不太好,之前還進了醫(yī)院,你出差這么久,應該抽個時間回家看看。”
盛天凌抬眸看了一眼Alice,算是默認。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如今要面臨著什么問題。
當Alice離開辦公室的時候,盛天凌站起來,雙手插兜,轉身朝落地窗那邊走去。
窗外,耀眼的陽光普照著緋城大地,將對面的玻璃折射出一層層金色光芒。
他站在陽光里,心里思緒開始運轉。
爺爺,這些年,你為了補償他們,將他們一直留在盛家,給他們那些所謂的權勢和財富,那些他都無所謂。
但是你不能太過分。
他的脾氣你應該很清楚,對于威脅到自己的人,他向來毫不留情。
若要真的鬧的不可開交,他不會坐以待斃。
只是讓盛天凌沒有想到的是,接下來發(fā)生了一件讓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事情。
下午,盛天凌抽了個時間回到了盛家老宅,去到的時候盛慕乾剛陪盛中奎用完餐。
看到他進來,盛慕乾挑眉微笑:“四哥回來的真不巧,我們剛吃完飯。”
老爺子抬眸看了一眼盛天凌,微微扯唇道:“沒吃的話讓吳媽給你做。”
盛天凌瞥了一眼盛慕乾,沒有說話,徑自走到沙發(fā)那里坐下。
老爺子眸色一沉,這個臭小子,這么久不回來,一回來就給自己擺眼色。
他對著盛慕乾說:“我有話要跟你四哥說。”
言外之意,他在這里不方便。
盛慕乾
眸底閃過一絲陰柔的光,有什么話不能當這他的面說的?
他也不點破,對著盛中奎交代道:“爺爺,那些補品你要按時吃,記得多喝水,有什么不懂的再給我打電話,我先走了。”
說完,便站起來,經(jīng)過沙發(fā)的時候,他給盛天凌打了聲招呼:“四哥,爺爺叫你,我先走了。”
盛天凌一臉漠然的坐在那里,心中冷笑,這樣說話的語氣其心可昭了。
盛中奎瞇著眼睛對著盛天凌說道:“跟我去書房。”
看著盛天凌不為所動,老爺子吹胡子瞪眼道:“臭小子,我叫不動你了是吧!”
盛天凌這才站起來,他沒有說話,站在盛中奎身后,跟著他往樓上書房走去。
進去之后,盛天凌將門關上,盛中奎開始說教:“都跟我說說你在M國做了什么,柳千惠好歹也是你的小媽,你就這么把她放在那邊,你覺得合適嗎?”
盛天凌眸光流轉:“那爺爺說怎么才合適。”
盛中奎楞了一下,眉心皺起,片刻之后才說道:“別忘了,我們盛家能走這么遠,她功不可沒。”
盛天凌心中冷笑,爺爺這是拿她的功來抵她的過呢。
他說道:“那你準備怎么懲罰我?”
老爺子沒想到盛天凌這么不買他的賬,氣的對著桌子一拍:“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爺爺!”
盛天凌不吭氣了。
老爺子不禁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滄桑的聲音說道:“天凌,這么多年,我是看著你長大的,我知道你脾氣倔強,但是你不為盛家想也要為自己想想,難道你真的要置我們盛家與不顧,跟柳家作對?”
盛天凌眸底迸出一絲寒光,他聲音冷冽的說道:“爺爺,當年的事其實你知道是不是?”
盛中奎心中一頓,眸光不自然別開過去,蒼老的聲音說道:“爺爺老了,你想怎么做我也管不著,但是,我現(xiàn)在把話擺在這里,縱使我管不住你,但是盛家的主還是做得的。”
言外之意是,雖然他老了,你可以不把他放在眼里,但是現(xiàn)在盛家依然是他說的算。
這話怎么聽都帶著點威脅的意思,盛天凌如此聰慧的人豈能不知?
他凝視著盛中奎,花白的胡須依然爬上他的臉頰,此時的他整個人散發(fā)著肅穆的氣息,不再是剛才做為一個爺爺應有的暖意。
他嘴角牽起一絲冷笑:“爺爺這是在跟我劃清界限嗎!”
盛中奎眸光像利劍一樣射向盛天凌,百般思緒凝聚在心頭,最終化作一句話:“你這臭小子,爺爺那是在幫你。”
“不需要。”盛天凌向盛中奎表明自己的立場之后,便轉身出了房門,徑自走到外面驅車離開盛家老宅。
撂下老爺子一個人在書房中,對著手中剛剛拿出來的那份文件沉思起來。
房間柔和的燈光打在老爺子臉上,映射出一抹與表情不相稱的光澤,顯得有些深沉,更有些拿不定主意。
盛天凌不會知道這份文件上寫著什么,也根本不明白為什么老爺子遲遲做不下決定是為哪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