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芯桐看到盛慕乾的時候,臉色猛然沉了下去。
這個盛慕乾這段時間都快要把家里攪得翻天地覆了。
你說好端端的一個家,怎么就變成了這樣?
盛慕乾沒有忽略掉盛芯桐臉上的神色,心理滑過一絲冷笑。
別以為他不知道,在所有人當中,大家理所當然的認為盛天凌最好。
而他盛慕乾做的再好,終歸不過一個陪襯。
“爺爺,我來接你出院。”盛慕乾站在老爺子面前,滿面春風的說道。
盛中奎一聽盛慕乾的聲音,心理驟然一緊,手也不由自主握了起來。
他淡淡道:“你工作那么忙,就不用過來了。”
“你是我爺爺,我是你孫子,出院這么大的事,怎么著也得來一趟。”盛慕乾道。
老爺子閉上眼睛不準備再去看他,心理卻閃過深深的傷痛。
他怎么都不理解,這個孫子竟然是這樣的心態。
盛慕乾看了一眼盛中奎,薄唇微微勾起,心里再次冷笑,他強制性的從盛芯桐手中接過老爺子的輪椅車,然后往前面推著走去。
頭微微附在老爺子的耳朵邊說道:“爺爺,住院的滋味不好受吧。”
盛中奎冷哼一聲,沒有吭氣。
盛慕乾繼續道:“爺爺,不是我說你,你已經老了,余下的歲月里應該是安享晚年,干嘛還要操那么多心啊,你看操心操的不是地方,連帶我們也跟著你著急。”
盛中奎閉上的眼珠子轉動幾下,沉聲道:“你就這么想取代你四哥的位置?”
盛慕乾嘴角滑過一絲陰柔笑意,他篤定說道:“怎么是取代呢?能者而勞嘛,再說了爺爺,你經過這么大一場手術,也該是時候清閑清閑。”
話已經說的這么透徹,老爺子就是再傻,也明白他話語中的意思。
言外之意就是,老爺子要真的是退位讓賢的話,他能保證給他平靜的晚年生活。
如果還沉淀在過去執迷不悟,那就對不起了。
縱使你是我的親爺爺那又如何?
你逼死他的父母,讓他一輩子都被盛天凌壓在腳下,好不容易有奮起的機會,他當然不會放過,就連當年對不起過他的人,他都要一一追究。
進了電梯往樓下去的時候,盛慕乾接到一通電話,說是公司來商業調查科的追查賬目。
盛慕乾眸光一閃,對著電話吩咐幾句便掛斷電話。
老爺子懶懶的掀起一只眼皮子,漫不經心的說道:“既然公司有事,那就去公司吧。”
盛慕乾并不著急公司的事,兩手緊握輪椅的扶手,輕描淡寫的說道:“爺爺,我既然來接你,自然是要給你送回家的。”
盛中奎一聽,也不再吭氣,就是用腳趾頭想,盛慕乾這樣所做的用意了。
完全是準備軟禁他。
果然,這個孩子就這么想置自己于死地嗎?
老爺子的心中閃過一道濃濃的凄涼之意。
回去之后,盛芯桐等一干盛家的人,看到盛慕乾將老爺子送到紅色那棟房子的后面,大家不由吃驚起來。
尤其是盛芯桐,她對著盛慕乾嚴肅斥責道:“慕乾,你這么做什么意思?”
盛慕乾慢條斯理道:“我這么做當然是為爺爺著想呀,你問爺爺是不是?”
盛芯桐將目光放在盛中奎身上,只見盛中奎閉上眼睛,顯然不愿意多說。
“怎么是為爸著想,爸剛做完手術,必須。”盛芯桐話還未說完,就被盛慕乾給打斷。
盛慕乾冰冷的聲音說道:“姑姑,這都是爺爺的意思,不然你問他。”
盛芯桐等人將目光下意識的放在盛中奎身上,只見盛中奎擺手道:“你們走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可是爸。”
“姑姑,爺爺要休息了。”盛慕乾冰冷的聲音再次打斷了盛芯桐的話語,徑自推著他往里面走去。
一邊走一邊對著身邊的人吩咐,有什么問題第一時間通知他,在靜養期間,最好不讓任何人打攪。
盛芯桐再想說什么,但是對上盛慕乾那冰冷的沒有任何一絲情感的眼神,她的心好似被什么揪住一樣。
這種眼神是她所陌生的,更是她之前沒有見過的。
她再想說什么,卻被自己的丈夫給拉住,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先走吧,這件事情回頭再說。”
再說下去,不是跟之前一樣自取其辱嗎?
盛芯桐嘆了一口氣,如今她不過是出嫁的女兒,一旦出嫁,在家里的地位簡直一落千丈不說,就連自己的侄子都不正眼看待自己。
她轉眸對著自己的丈夫說道:“還不是因為顧小西!若不是她的出現,天凌又怎么會把好好的一個家攪和成這樣。若不是她,天凌現在也不會兇多吉少,謀害爺爺!”
直到現在,盛芯桐也沒有想明白,事情怎么愈發的復雜起來。
尤其是最近盛天凌的反常行為,讓她開始對盛家的前途變得憂心忡忡起來。
當盛慕乾從房子里出來的時候,就看到盛芯桐依然站在門口沒有離開。
“姑姑,還在惦記著爺爺呢?”
盛芯桐眸色一沉,凝視著盛慕乾,盡量平和的聲音說道:“慕乾,姑姑問你一件事情,天凌失蹤是不是你做的?”
盛慕乾眸光一閃,嘴角勾起一朵陰柔笑容,他看著盛芯桐淡淡道:“姑姑,事到如今你還認為是我做的?”
說完,從鼻子里哼唧一下繼續道:“腿長在他的身上,他去哪我能管得著嗎。”
盛芯桐臉色一僵,有些不自然道:“他終歸是你的四哥。”
言外之意,看在親情的份上得饒人處且饒人。
盛慕乾笑容加深,凝睇著盛芯桐道:“姑姑,在你的心中,是不是認為我就是壞人,他永遠都是好人呢?”
“別忘了,下毒害爺爺的人可是蘇姐,蘇姐都親口承認是四哥下的毒手,難道這還有假?”
面對盛慕乾咄咄逼人的口氣,盛芯桐面色更變得不好起來。
她寒著一張臉:“慕乾,姑姑只想告訴你,如果真的是天凌做的,他怎么可能會想辦法為爸做手術呢?一定是有什么誤會的地方。”
盛慕乾冷笑
道:“你該不會以為是我做的吧。”
明明是反問句,但是落在盛芯桐的耳朵里就變成了肯定句。
她咬著牙齒,翕動下嘴唇說道:“我并沒有偏袒誰個,我只是想,你們都應該理性的對待這個問題。”
在她的觀念里,縱使再不喜歡盛天凌,但是直覺認為卻不可能是他做的。
盛慕乾看著盛芯桐臉上的表情,心理更加變得陰沉起來。
已經耽擱他太多的時間,他已經懶得繼續說下去,直接說道:“我公司還有事,先走了。”
剛走兩步,忽然回眸一笑道:“對于四哥下毒害爺爺的事,已經是鐵上釘釘的事了,姑姑有這個空閑,不如想想自己在盛氏的股份應該要怎么處理。”
一聽這個,盛芯桐臉色大變,她顫抖著手指著盛慕乾,話還沒有說出口,只見他已經消失在自己眼前的車里。
這個盛慕乾!
盛慕乾去到公司的時候,商業調查科的人已經離開。
秘書走過來交給他一份文件,說是商業調查科的人需要他的一個回執。
盛慕乾接過文件直接扔在桌子上,揮手讓秘書出去。
秘書剛準備轉身,盛慕乾便說:“讓你派發的名單送出去沒?”
秘書回身說道:“該送的都送了。”
盛慕乾點頭,揮手讓秘書出去。
盛慕乾陷在盛天凌坐的寬大老板椅上,眸光凝視著他房間里的一切。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他才向往他手中的一切?
又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他不再局限于自己手下的那些東西?
亦或是,他從出生被打上盛家的印章之后,就注定著他天生就坐在王者的肩膀上俯視著世界。
總之,這里的一切都是他的。
不,不全是這里的一切,包括盛家的一切。
在即將到來的慶功宴上,他要向整個緋城宣布著,現在的他坐擁著整個盛氏王朝。
從此以后,誰都不能小瞧他。
正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之中的他,冷不丁接到一通電話。
“怎么不說話?到底什么事?”
“盛總,新能源公司的資金已經被凍結,轉賬的事只能暫時停下。”
“什么?”盛慕乾差點拍案而起,他換了一只手握手機,另一只手撫摸了一下額頭說道:“怎么回事,給我說清楚。”
“是這樣的盛總,我們也是剛剛才知道,新能源的公司在之前的開盤交易前一小時已經更換了老板,根據保密協議,之前的老板并沒有公布新能源公司的新幕后老板,所以。”
盛天凌不待他話說完,便氣急敗壞道:“你特么的給我說清楚,什么叫更換了新老板!”
這個消息的確有些迅猛,砸的盛慕乾一時有些招架不住。
電話內的人唯唯諾諾道:“盛總,我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他們之間簽署的合約屬于有效合約,也就是說受法律保護,而我們之前對新能源做的收購,屬于惡性收購。這筆資金如今已經被銀行凍結,現在根本無法轉賬,只能等銀行解凍,才能將它轉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