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燈的七彩光,揮灑在繁華的街道上,一輛拉風的紅色跑車,橫沖直撞的往前開去,招來了不少司機的抱怨聲,可這車子的主人此刻心急如焚,才不會管別人罵他什么,雙眼注視著前方,只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飛到目的地。:.
十分鐘后,紅色跑車終于在一家酒吧的停車場上熄了火,裴澤銘匆匆鎖上車門,拔腿就往酒吧里狂奔而去。
“裴總,在這里!”
有人招手喊話,裴澤銘在大廳嘈雜的人群中尋到人,快步越過一個個曲迎過來的女郎、侍應,走向邵氏的司機,“人在哪兒?”
“這里呢。”司機一邊回答著,一邊帶頭往里面走去。
裴澤銘跟過去,只見角落的大眾沙發里,邵天遲躺在一角,滿面通紅,酒氣沖天,爛醉如泥,眼眸緊閉,嘴唇一張一闔,不知在呢喃些什么,神色卻似格外的痛苦。
“該死,怎么不要個包間?這大廳里魚龍混雜,出點兒事怎么成?”裴澤銘惱火的喝叱司機,兩步跨過去,半蹲在了好友身前。
司機委屈的回道:“裴總,是總裁堅持要在大廳的,說是要感受普通人的夜生活,我攔不下啊!”
“那幫人呢?到底怎么回事?”裴澤銘斜睨向司機,眉頭蹙得極深。
司機膽顫的說道:“是一個陪酒小姐來跟總裁搭訕,總裁心情不好,就跟那位小姐喝酒,沒想到剛喝一會兒,就來了三個人,一個是為首的,說他早叫了那小姐喝酒,叫總裁放人,總裁自然不肯,于是兩方就打起來了,我打算叫公司安保部來人的,但總裁沒允許,他以一敵三,竟然把那三人都撂趴了,打壞了酒吧好多東西,酒吧經理帶人過來,那經理認得總裁,就把那三人趕走了,給酒吧造成的損失,已經合計,明天賠給酒吧。嗯……總裁很固執,還要繼續在這里喝酒,一直喝到醉的不行時,吩咐我給裴總您打電話,讓您來帶他走。”
“把酒吧經理給我找來。”裴澤銘聽完,默了幾秒鐘,沉聲道。
“好的。”司機點點頭,快速去找人了。
裴澤銘捏了捏眉心,湊近在醉得不醒人事的邵天遲耳邊喚他,“天遲,你醒醒!天遲!”
喚了幾聲,什么回應也沒有,裴澤銘認命的嘆氣,等了幾分鐘,司機帶酒吧經理過來了,寒暄幾句后,裴澤銘跟經理要了損壞清單,大致過目了一遍,直接開了支票賠付,然后和司機兩人架著邵天遲出了酒吧。
“裴總,您跟我們總裁關系很要好啊!”出了酒吧,司機羨慕的說道。
裴澤銘道:“嗯,可不是么?雖然不算一起穿開襠褲的發小,但十幾年的交情了,可不摻水份!”
到了車子跟前,兩人略微吃力的將邵天遲扶進車后座,半躺在了座椅上,裴澤銘粗喘了口氣,朝司機說道:“好了,人交給我就行了,你回家吧。”
“好,拜托裴總了!”
“去吧。”
司機離開,裴澤銘迎著夜風深深嘆了口氣,剛坐進駕駛座,手機便響了,他看著閃爍的屏幕,猶豫了一下才接起,語氣故作輕松,“呵呵,舒顏啊,怎么啦,才剛分開就想我啦?”
“裴澤銘,你在哪兒?”季舒顏第一句話,就問得帶有火藥味兒。
裴澤銘下意識的扭頭看了眼昏睡的好友,“我在……咳,街上瞎晃了會兒,打算回家呢。”
“你騙我!你是不是跟邵天遲在一起?”季舒顏拔高了音量,聲音里還隱隱夾雜著哭腔。如揮道灑。
“嗯……在,在一起啊,舒顏,你別生氣好么?天遲他喝醉了,我不管他誰管啊?”裴澤銘無比糾結的說道,他既不想騙他的愛人,也肯定無法放任好友不管的。
季舒顏忍不住的哭了,“裴澤銘,你這個混球!你還是不是我男朋友?邵天遲是怎么知道桐桐是他女兒的?肯定跟你有關系!你利用我接近桐桐是不是?你們暗查桐桐的身世,然后來拆散我們這個家!裴澤銘,要是桐桐被邵天遲帶走,我就恨死你了!”
裴澤銘聞聽頓急,“舒顏,我沒有利用你,真的,你相信我啊,我只是……這件事情只是巧合,我現在一言難盡,總之,你別哭啊,你聽我說,就算天遲認回了桐桐,你還是桐桐的小姑啊,我還等著做桐桐的小姑夫呢!”
“你做個屁,你跟垃圾結婚去吧,不要再來找我,不然我一腳踢你到月球!”季舒顏怒氣沖天的吼完,“咔嚓”就掛斷了家里的座機電話。
裴澤銘一頭就杵在了方向盤上,蒼天啊,這是要滅他啊!
面臨分手的關鍵時刻,是重色輕友?還是重友輕色?好難抉擇啊!
裴澤銘不住的嘆氣,扭頭看看睡得像死人一樣的好友,他想流寬面條淚,“姓邵的,我真想踢你去月球啊,你大爺的,我被你連累慘了!這下好了,我又失戀了!”。
可惜,不論他怎么訴苦,那個該睡的人還在沉睡,他又不能真重色輕友的踢某人下車,既然扔不掉這包袱,就只能扛回家去了!
裴澤銘長長的嘆口氣,發動了車子,往他的公寓駛去。
借用小區的保安,累死累活的將醉鬼扛上樓,再扛回家里,裴澤銘給保安打發了小費后關上門,氣喘吁吁的歪在沙發上休整,可沒等他歇兩分鐘,臥室里突然傳來嘔吐的聲音!
裴澤銘一跳而起,狂奔進臥室,頓時又流下了可憐的寬面條淚,只見邵天遲半醒了,正趴在床頭,朝著他的地板大吐特吐,整個臥室酒味、嘔吐味、污穢味混和,嗆得他直想掉頭就走……
但是不能,他還得侍候這位大爺啊,哎……
掉頭進了洗手間,打了盆水,拿了塊備用的新毛巾,又接了杯水回來,他想了想,先抽了張紙巾,將暈乎乎的邵天遲扶坐在床上,比較擔憂的問,“怎樣,能行么?先擦下嘴上的東西,然后再漱口。”
邵天遲眼簾扇動,恍惚看了眼好友,一言未發,依言照做,等他漱口完畢,裴澤銘將浸濕的毛巾擰掉水份遞給他,“再擦把臉。吐出來好受多了吧?”
“嗯。”邵天遲應了一聲,將毛巾蓋在臉上,含糊不清的道:“澤銘,謝你了。”
“嘁,謝個屁,先清醒清醒,洗個澡,我把地板收拾了再說。”裴澤銘撇撇嘴,瞧一眼滿地的污穢,就頭疼萬分,“我的天,好不好我喝醉從來就沒自己善后過,現在竟然要給你善后,我……”胃里一陣翻滾,也好想吐啊!
邵天遲干啞著嗓音,懶懶的回他,“你當然沒善后過,回你家有傭人收拾,外面喝醉,哪一次不是我跟阿爵給你收拾啊,你比我倆喝醉的次數多!”
“咳咳,收拾就收拾,又不會少幾兩肉!”裴澤銘被控訴的郁悶了,摸了摸鼻子去了衛生間拿工具。
邵天遲下床,搖搖晃晃的去洗澡,等兩人都收拾完畢,已經晚上11點多了。
裴澤銘閑下來,看向洗澡后酒差不多全醒了的邵天遲,這才開始抱怨,“老兄,你在酒吧里跟人打什么架啊?為一個陪酒小姐,有意思么?名聲啊,小心大眾傳你負面的新聞!再呢,我被你連累死了,舒顏說我跟你穿一條褲子,利用她接近桐桐,查到了桐桐的身世,說如果桐桐被你帶走,她跟我也說拜拜了,這下怎么辦?老兄你想清楚再行動啊,可別害了我,讓我千辛萬苦追回來的女人又泡湯啊!”
“澤銘,我心里煩,煩得想毀滅所有……”邵天遲仰靠在沙發背上,臉上是深深的倦容,語氣無力且無奈,“我很用心的付出,為什么下場會這么慘?小杉我強求不來,我只剩下女兒可以爭取了,我如何能放棄?你知道么?在今晚,我突然覺得我其實是個真正的孤家寡人,過去的那五六年里,我沒有參與到她們母女的生活中,他們所有人,都在潛意識里將我排除在外,認為我是在掠奪,在拆散他們的家,可我的家,誰又能給我?我也想要有一個完整的家,夫妻恩愛,共享天倫之樂,可全部都是奢侈……”
“天遲……”裴澤銘喉結滾動了下,心情跟著愈發難受起來,“你跟洛杉又出事了么?桐桐在季家長大,感情割舍不掉,可以邵季兩家都認啊,難道不能商量么?”
邵天遲緩緩道:“我原也是這樣想的,打算接桐桐回大陸,然后在臺北買套房子,t市到臺北,兩個小時的飛機就到了,桐桐想在臺北上學,就繼續上,我和小杉可以兩岸來回跑,平時周一到周五桐桐在季家生活,每周末和寒暑假期我們接回大陸生活,養大于生,季家的人,永遠都讓桐桐認,這樣兩家都可以擁有這個孩子,都很公平,可惜……我抓不住小杉,她不想跟我在一起,于是,所有的打算,都泡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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