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鬧鈴響的時候,媤慕醒來,頭痛欲裂。
也許是昨晚受了涼,所以鼻子塞塞的,頭也昏昏沉沉,很脹痛。
她昨晚大半夜才回到家,然后在浴室里折騰了兩個小時,后來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的。估計也沒睡多久。
媤慕閉著眼摸著手機關鬧鈴,然后又半瞇著睡眼看時間。
才七點鐘。
媤慕丟開手機,掙扎著起床。
傅爸爸前天出院,現在在家里面休養。不知道是整天臥床睡得太多的緣故,還是一直以來的習慣,傅爸爸起床特別早。
他喜歡早起,踩著朝露,迎著晨光,呼吸著新鮮空氣,在公園里走一圈,也算是晨練了。
每天傅媽媽都被他強拉著起床,然后一對中年夫妻手拉手的散步。
家里雖然有王阿姨做家務,可是每次媤慕在家,總喜歡起早給父母做早飯,熬一鍋香濃的粥。
媤慕垂著頭瞇著眼,只靠著熟悉感走進浴室。
她摸到水槽邊,開了水龍頭,彎腰捧了一把冷水潑到臉上,那冰涼的刺激透過細致的毛孔,才將睡意去除一些。
她刷牙的時候,喜歡對著鏡子擠眉弄眼,據說這樣可以給臉部做運動。
今天媤慕叼著牙刷站在鏡子前,她的睡衣屬于比較保守型的,可是她睡覺不太老實,所以即便是保守,仍然能從那歪斜的領口看見她鎖骨處的那個牙印。
昨夜還帶著血絲,她上了一點藥,今天早上就能看見凝結的血痂。
媤慕伸手去摸,雖然傷口處已經不那么痛了,可是當她冰涼的指尖覆上那個印記時,仍讓她倒吸一口氣。
這是刻進心底的痛!
這樣想著,她又紅腫的眼又開始發紅,差點掉淚。
有點恨這樣的自己,懦弱斃了!
經歷了這些算什么?
男友劈腿,初夜失去,被咬一口······這些算什么?
能死人么?
家族企業面臨破產,那是傅家幾代人打下的江山,更是爸爸這一家之主扛起的重擔。現在父親重病初愈,她應該為家里扛起這個重擔。
媤慕在心里給自己鼓勁:傅媤慕,加油!爸媽需要你,“凌宇”需要你!
讓劈腿的男友和昨晚破她身的男人見鬼去吧!
葉巖,從此我們只做路人。
······
香濃的粥剛剛熬好,傅爸爸傅媽媽就回來了。
傅明宇的身體恢復得不錯,剛剛出院兩天,現在面色好看多了,整個人的精神也好了許多。
聞到滿屋彌漫的香濃味道,傅爸爸笑得很溫柔,握住妻子的手很是欣慰的道:“看看咱們倆多有福氣啊,女兒聰明漂亮,乖巧孝順,還熬了一手好粥。”然后朝著廚房的方向刻意放大了聲音,道:“我們的未來女婿真是幸福啊!”
若是以前,這樣的話說出來,媤慕定然是嬌羞的到爸爸跟前撒嬌的。可是今天聽到這話,卻讓她紅了眼,喉頭哽得說不出話。
和葉巖交往后,她無數次的憧憬著未來。有一天,她嫁給他,做最美味的飯菜給他吃,給他生聰明的兒子可愛的女兒,過著最平凡而幸福的生活。
可是,現在想來,憧憬的,不過是個夢。
而今夢醒,那些夢里的片段就像一把諷刺的尖刀剮在她的心口。
痛,也是自作自受!
媤慕努力平復著自己的悲傷,強裝著歡快調皮的笑,說:“爸爸,我以后不嫁了,在家當老姑娘,伺候二老一輩子,熬一輩子的粥給你們吃。您說,好不好?”
傅爸爸笑得很和藹的點頭。
傅媽媽此時就在一邊嬌嗔的瞪自己的丈夫,“老不正經!哪有希望自己閨女嫁不出去的?”
被自己的妻子這么一瞪,傅爸爸卻笑得愈發溫柔,也不說什么,只拉著她一起去洗手,然后上桌等早飯。
媤慕幫爸媽各盛了一碗粥,弄了兩碟小菜上桌,然后坐下開始吃飯。
因為身體不太舒服,胃口也不太好,盡管肚子空落落的,可是只吃了兩口,她就吃不下了。
傅爸爸看這女兒吃得不多,就道:“怎么?自己煮的東西自己都吃不下?”
媤慕頓時嘴巴一癟:“不許說難吃!罰你們將那鍋粥全部都喝了!”
傅媽媽勉強喝掉一碗,然后很是自然的幫自己的丈夫再盛了滿滿一碗放到他面前,道:“多吃點,畢竟是女兒的一番心意。你幫我把我的那份也一起吃了,我最近腰又開始粗了,要減肥了,不能吃太多。”
傅爸爸高高興興的點頭,端起碗就開始吃,仿佛那是人間美味。
媤慕看不過意,就伸手把爸爸的碗奪過來:“唉,不用勉強了。您這樣是想讓我慚愧至死嗎?”
明明今天熬粥的方法和往常無二,飄散在空中的味道確實是也很香,可是味道怎么就差那么多呢?
媤慕起身收拾碗筷,心里納悶的想不出是哪里出了差錯。
傅媽媽把丈夫哄到床上躺著,就進了廚房來。
看著媤慕在認真的洗碗,她問:“慕寶,‘凌宇’那邊情況現在怎么樣?”
說起這個,她紅了眼眶,“你爸爸的身體不好,這些事我也不敢和他提。可是他卻自己老是拿公司的事問著我。總說要回公司處理事務。”
“你也知道你爸爸把‘凌宇’看得多重,現在‘凌宇’面臨那么嚴重的危機,他的心里怕是不好受。媽媽在一邊看著也心疼。”
傅媽媽摸了摸眼角的淚,問:“你跟媽媽說說,你這幾天去找你爸爸的朋友幫忙,事情辦的怎么樣?有沒有人肯出手?”
媤慕想安慰媽媽,讓她放寬心,可是媽媽也不是傻子,估計這樣的結果,她早就料到。樹倒猢猻散,墻倒眾人推。
那些昔日所謂的朋友,估計在關鍵時候,沒有一個能站出來的。
其實她也能理解,沒有人不是自私的。‘凌宇’現在面臨的危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解決的,若是出手,必定要花很大的代價。
“媽,您不用操心,我今天再去找李伯伯。他以前跟我們家走得最近,我想他總歸會幫上一幫的。”媤慕低著頭,不敢讓母親看清自己臉上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