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市機場,當飛機降落的那一剎那,梁真真心里涌起了萬千感慨,闊別三年,她終究還是回來了,回到了這塊曾經帶給她噩夢和傷痕的土地,在哥倫比亞大學的三年時光,她發狠的充實自己,不放過每一個周末和節假日,其他同學都出去購物Shopping或者談戀愛出游,只有她整天泡在圖書館和自習室,這期間她除了主修自己的專業新聞學,還輔修了自己最喜愛的舞蹈學,兩者兼得。
這三年的時光她過得很充實,每一天都是一個學習的過程,只是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孤單就會像藤蔓一般將她緊緊纏繞,讓她透不過氣來。噩夢也時常伴隨著她,夢里面:那個男人冰冷懷疑的眼神和諷刺難聽的話語,以及那個來不及出世便化作一灘血水的小寶寶,一一在她腦海里回放交疊著,將她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只能抱著被子瑟瑟發抖。
還記得剛來學校的那會,有一次無意中聽到梁詠琪的那首《原來愛情這么傷》,她抑制不住自己心中洶涌而來的悲傷,蹲在地上哭得稀里嘩啦,看呆了從她旁邊走過去的同學,可她忍不住,那種揪心的疼生生的撕扯著她,讓她站立不穩,淚水更像是決了堤一般,沒有止盡。
我睜開眼睛卻感覺不到天亮
東西吃一半莫名其妙哭一場
我忍住不想時間變得更漫長
也與你有關
否則又開始胡思亂想
我日月無光忙得不知所以然
找朋友交談其實全幫不上忙
以為會習慣有你在才是習慣
你曾住在我心上
現在空了一個地方
原來愛情這么傷比想象中還難
淚水總是不聽話
幸福躲起來不聲不響
太多道理太牽強道理全是一樣
說的時候很簡單
愛上后卻正巧打亂
我日月無光忙得不知所以然
……
只想變得堅強強到能夠去忘
無所謂悲傷只要學會抵抗
……
所以,她心里暗暗發誓自己一定要變得很強,尤其是要提升自己本身的能力,做一個獨立自主的女子,不用依附任何一個男人也可以過得很好。
后來,她聽佳妮說,在自己離開之后,他便查清楚了事情的真相并發動所有的力量找自己,聽到這些,她并沒有覺得有多開心,只是覺得造化弄人,有些傷害一旦發生了,便是無法彌補的痛,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化解的,更何況,他們之間還橫亙著一個未出世的孩子,這是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
佳妮還說,他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辦法將沈珺雅懲治了一番,力道不是很重,只能算是給了她一個教訓,這讓她很不滿意,巴不得弄死沈賤人!不過上天總是有好生之德的,大概是沈珺雅壞事做多了,有一天晚上在酒吧喝多了點,搖搖晃晃的走出來,居然被旁邊一個建筑工地上的一群民工給輪了,偏巧這事被一個過路的老大爺看見了,人家秉著做人要有良心的原則打110報警,結果,這事便上了第二天報紙的頭條。
自此以后,沈珺雅便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了,徹徹底底的當起了深閨怨女。
也許是因為她太過善良了,見不得血腥,雖然心里也很恨她,可終究無法對這件事做到展顏歡笑,恨一個人太累了,她不想讓自己整天都活在一種仇恨之中,她害怕有一天會被仇恨吞噬了內心,變得像沈珺雅一般惡毒且沒有人性。
對于這件事跟他有無關系她已經不想去過問了,是他指使人做的抑或不是又跟自己有什么關系呢?她已經決定重新開始,便會拋棄過去的一切。
她和他,注定已成為陌路。
至于葉成勛那個男人,佳妮說他自動請調到外地去了,一年才回家一次,她唇角勾起一抹薄涼的冷笑,他的做法既傷害了自己又傷害了葉媽媽,基本上讓那個溫暖的小家分崩離析,逼得自己遠走他鄉,而他也受不了輿.論的壓力和道德的譴責而逃離了C市,將體弱多病的葉媽媽一個人留在了C市。
還記得那天晚上,她和佳妮通電話,倆人聊了很多很多,最后收線的時候她猶猶豫豫了好一會兒不知道要說些什么,自己居然鬼使神差的問了她,還要求她有話就說,別吞吞吐吐。
唉……想來如果她不問,佳妮也不說,估計她現在還在曼哈頓沒回來。
【真真,葉阿姨住院了,醫生說她是過度操勞和舊病復發,情況……很嚴重,而且,她身邊一個親人都沒有,很可憐。】佳妮的語氣有些沉悶。
“…….什么時候的事?”她的聲音有些發顫,葉媽媽是個好人,她兒子犯下的錯跟她一丁點關系都沒有,想必這三年來她也過得很不好,要不然也不會過度操勞,當年的事情她肯定也知道了。
心里劃過一抹淡淡的苦澀,她終究是逃不過親情的羈絆,也無法狠下心來對葉媽媽不管不顧,畢竟她養育了自己十幾年,真心的對自己好、疼愛自己,不摻雜有一絲一毫的雜質,也正是由于這份偉大的母愛,她狠不下那份心。
【有兩天了。】“我明天回去。”她聲音淡然。
大洋彼岸那端的薛佳妮明顯興奮了,聲音激動不已,【真真,你說你要回來了?真的嗎?人家可想死你了,日思夜念,都相思成疾了!幾點的機票?幾點到?咱叫上葛爺一塊去機場接你。】
“待會定好之后告訴你。”
梁真真心里暖暖的,這三年來,她也就跟佳妮和葛爺聯系得勤密,偶爾季梵西也會給她打電話,讓他意外的是大三那年,沈博生居然來學校看她,倆人就在學校附近的咖啡廳里坐了一會,他沒有在自己面前提沈珺雅,也沒有說問什么原不原諒他之類的話,只是問自己過得好不好?習不習慣這邊的生活,還特意給她帶了一箱家鄉的特產過來,臨走時,只是要求和她擁抱一下,叮囑她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目視著他的背影,她忽然就想起了初中時學的一篇課文:朱自清的《背影》,那里面有一段描寫是父親蹣跚著穿過鐵道爬上月臺去給兒子買橘子,當時讀這段的時候她就在想自己的父親究竟在哪?是個什么樣的人?他會不會為自己的子女做這種簡單而平凡的事?
如今,看著那一箱從家鄉帶過來的特產,而且里面裝的都是她愛吃的,突然之間就感覺到眼眶熱熱的,心里無聲的說道:爸爸,謝謝你。
跟著人流緩步走出機艙,呼吸間都是這個城市熟悉的味道,一別三年,它倒是變得更加繁華了,機場好似重新翻修過,一切都是嶄新的面貌。
兩個小時前,帝豪斯集團六十八層總裁辦公室內,一身黑色襯衫的滕靳司滿臉疲憊的靠坐在沙發上,這三年來,他沒日沒夜的思念那個柔弱姣美的小女人,發動所有的力量找她,可偏偏她就像是消失了一般,根本就找不到梁真真這個人。
除了發狠的工作,他不知道怎么做才能抵抗住那份刻骨的相思,自從小鹿離開以后,他的睡眠質量更是直線下降,似乎又回到了遇到她之前的日子,經常失眠到很晚,而且容易做噩夢,夢里面的母親就像是狠心的巫婆,將他拋棄;夢里面的小鹿更是讓他揪心,她淚眼婆娑的哭著搖頭,說她是被冤枉的……
他很想說:我相信你,只要你回到我身邊,你讓我做什么都可以,可小鹿只是哭,一步一步的往后退,直到……萬劫不復。
“主子,剛才機場那邊傳來消息,您的專機突然出現了一些故障,暫時無法起飛,如果維修的話至少得延遲五個小時,而紐約那邊的Dennis先生正在等著和您簽約,只怕……時間會來不及。”南宮辰突然走過來說道,打斷了滕靳司的思緒。
“那就定最近的一趟航班。”
“是,屬下這就打電話問問。”南宮辰連忙撥了個電話給機場那邊的負責人,得知一個小時后有一趟飛往紐約的航班,從這兒趕到機場至少要半個小時,所以時間剛剛好。
坐在開往機場的車上,滕靳司揉著眉心問道:“還是沒有小鹿的消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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