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的腳步微微頓了一下,只是一瞬的時間便邁開修長的步伐,果斷的朝外面走去。
蕭楚楚眉頭緊縮,看著左丘消失的方向,握緊了拳頭。心裡暗罵,這個榆木疙瘩怎麼就是不開竅?
“轟。”的一聲,更衣室的門被人從裡面拉開,身著是白色婚紗的孫曉曉,雙手提著鋪撒開的裙襬從裡面走出來,臉上一陣失落的表情。
蕭楚楚轉(zhuǎn)身,將孫曉曉失落的表情盡收眼底,聳聳肩,走到她的面前,伸出白皙的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有些擔(dān)憂的出聲詢問道:“曉曉,你還好吧?”
聽見蕭楚楚的聲音,孫曉曉有些渙散的目光有了焦距,臉色有些白的說道:“本小姐好著呢,沒事?!闭f著提著裙襬在蕭楚楚的面前旋轉(zhuǎn)了一個圈,詢問道:“好看嘛?”
“好看?!敝皇?,你別笑得那麼牽強好嗎?蕭楚楚暗自嘆了口氣,走到一旁的大牀上坐下,單腿疊加在自己的另一條腿上。
見蕭楚楚無意搭理自己,孫曉曉一下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在蕭楚楚的身旁坐下,將自己的腦袋靠在蕭楚楚的肩膀上:“他是不是真的不喜歡我???”
蕭楚楚的眼底快速的閃過一抹光芒,開口詢問道:“那你問過他的意思嗎?
左丘喜歡孫曉曉,這絕對是真的。當(dāng)一個人在生死邊緣嘴裡還叫著一個人的名字,必定是十分重要的人。
“沒。不敢問?!睂O曉曉十分的沒有底氣的嘟囔道,纖細的手指把玩著白色婚紗上的珍珠。
“就知道?!笔挸掼F不成鋼的瞪了孫曉曉一眼:“你不問。怎麼知道他不喜歡你呢?當(dāng)初你粘著人家的那份執(zhí)著去哪裡了?”
“要是我問了,他說不喜歡我,豈不是很丟臉?”孫曉曉將靠在蕭楚楚肩膀上腦袋擡起來,雪亮的大眼睛眨了眨,那黑色的眼睫毛就像是兩把小刷子,撲棱撲棱扇著。
蕭楚楚一愣,驚得從牀上猛然站了起來,伸手戳了戳孫曉曉的額頭:“你怎麼不想,你要是不問,他喜歡上別人,你怎麼辦?”
“我……”孫曉曉頓時像是霜打的茄子,耷拉著肩膀:“我,我也不知道?!?
“你還是我認識的孫曉曉?”蕭楚楚質(zhì)問道,見她那個慫樣,拿她沒有辦法:“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別等到以後再後悔
。”
孫曉曉擡起頭,看了蕭楚楚一眼,又垂下腦袋。
蕭楚楚擡起自己的手腕看了一下手錶,已經(jīng)中午十二點了:“我先回去了,待會兒還有點事情要去忙?!闭f著她便拿起自己的包包走了出去。
“哎~你真走啊?吃了飯再走?!币娛挸敝x開,孫曉曉站起來挽留道。
“不用了。”蕭楚楚直接拒絕,深深的看了孫曉曉一眼,兩瓣挨著的嘴脣動了一下:“左丘是個不錯的人?!闭f著也不管孫曉曉微吃驚的表情。她所能做的已經(jīng)做了。
從孫曉曉的別墅出來,蕭楚楚看見停在外面的悍馬車,可是左丘卻不見了蹤影,他倒是將車子留給她,自己走了?
蕭楚楚拿出鑰匙解鎖,打開車門上車,想到之前南宮寒發(fā)來的短訊,她還沒有看。
伸手從愛馬仕的包包裡拿出手機,看著手機上她和南宮寒的合照,暗自罵了句:“幼稚?!贝蜷_短訊一看,果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臭男人:楚楚,我做好飯,趕緊回來吃飯。
蕭楚楚無語的將手機放回包包,開著車往公司去。
在半路的時候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他坐在公交車下面的長椅子上,身上穿著白色的羽絨服,脖子上帶著紅色厚重的圍脖,襯得他的肌膚更加的白皙。
蕭楚楚將車子停在他的面前,立馬吸引了很多等車人的眼球。已經(jīng)停產(chǎn)的悍馬,還是限量級別的,可見價值不菲,都緊盯著車子裡的人。
乍眼一看,車窗別搖下來,裡面坐著一個不折不扣的美女,她從窗子裡伸出一個腦袋,吹了個口哨,特別爽朗的開口道:“帥哥,上車嗎?”
此話一出,立馬驚呆了一干人,明明是個漂亮的美女,怎麼……這姿態(tài),這語氣,都像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女痞子?
矢崎諾掀動了一下眼簾,露出一雙有些茫然的眸子,當(dāng)看清楚車裡的人。眼裡一亮,立馬站了起來:“楚楚!”
“上車。”蕭楚楚開口叫道,外面雖然沒有在下雪,可是積雪滲透出來的寒意從外面?zhèn)鬟M車子裡,還是有些冷的。
矢崎諾打開車門,在那些人形形色色的目光中坐上了車,伸手攏了攏身上的羽絨服:“楚楚,你怎麼會在這裡???”
蕭楚楚按了按鈕,將車窗關(guān)上,感覺車內(nèi)暖和了許多:“我去一個朋友家,正準備回公司,倒是你,坐在那裡等公交車?”這不像是這大少爺?shù)淖黠L(fēng)啊。
“啊?不,不是,我就在那裡坐坐。”矢崎諾害怕蕭楚楚誤會,連忙出聲解釋道。
“呵。”蕭楚楚從嘴裡發(fā)出笑聲,也沒有去追問:“你要去哪裡?我送你?”
“我……”矢崎諾張了張嘴,眼裡的茫然目光再一次籠罩眼眶:“我也不知道去哪裡
?!?
蕭楚楚聞言,詫異的偏頭看了矢崎諾一眼,這小子一定有事,她不由放軟了聲音關(guān)心的問道:“崎諾,發(fā)生什麼事情了嗎?”
“沒,沒事。”矢崎諾扭頭看著蕭楚楚,牽強的擠出一抹笑意,不過嘴角的弧度很快掉了下去。
真是……倔強的傢伙。
“走,我請你喝咖啡?!笔挸宰髦鲝埖恼f道,擡眸就看見前方有一家咖啡廳,徑直開車過去。停好車將矢崎諾從車裡拽了出去。
矢崎諾有些趕不上蕭楚楚的腳步,他第一次發(fā)現(xiàn),蕭楚楚很霸道。很強勢。
帶著矢崎諾到了第二樓,蕭楚楚點了兩杯咖啡,拉著他走到一個比較偏僻的角落位置坐下:“說說,發(fā)生什麼事情了?你看上去精神不是很好?!?
矢崎諾抿著嘴脣,半響不說話,眉宇之間擰著結(jié),不知道在糾結(jié)什麼。
“先生,小姐,你們的咖啡。”侍應(yīng)生將他們點的兩杯咖啡放下恭敬的說道。
“謝謝?!笔挸Y貌的回答,將自己的雙手放在鋪著格子絨布的桌面上,纖細的手指捏了一粒奶糖放進咖啡杯子。打出悶沉水聲。
眼角的餘光在對面男孩的身上瞄了一眼,見他還在糾結(jié)。她耐著性子往黑色的咖啡溶液裡家裡乳白色的牛奶,用咖啡勺子輕輕地攪拌著。
“楚楚,我。”矢崎諾擡起頭看著蕭楚楚想說什麼,話到嘴邊又變得欲言又止。
蕭楚楚拖過一個碟子,拿起叉子挖了一塊層次分明的慕斯蛋糕塞進嘴裡:“要是勉強就不說,嚐嚐這個蛋糕,味道不錯?!?
“嗯。”矢崎諾像是鬆了一口氣一般,埋頭吃蛋糕:“我考上公務(wù)員。是我們家老頭打點好才考進去的?!?
“我知道啊?!笔挸^也沒有擡起的說道,又往嘴裡塞了一塊蛋糕。一點都不意外。
矢崎諾以爲蕭楚楚會吃驚,嘲笑,諷刺自己,可是一樣都沒有,她那麼神情淡若的告訴自己她知道。
吃多了甜膩的東西,蕭楚楚有些口渴,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這個時候溫度恰好合適,當(dāng)她將咖啡杯放下的時候,看見矢崎諾還看著自己。
蕭楚楚彎了彎嘴角說道:“其實你不必那麼介懷,很多人想有你這樣的待遇還沒有呢。其他考上的也不見得都是靠自己的本事考上的?!边@個社會有太多的不公平,他們除了抱怨命運的不公,剩下的還不是束手無策。
“楚楚,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沒有用?”矢崎諾小心翼翼的問道,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很在意蕭楚楚的看法。
“嗯,是有一點。”蕭楚楚毫不掩飾的點頭,順手拿起叉子繼續(xù)吃蛋糕,早上沒有吃什麼東西,她有些餓了
。早知道就聽南宮寒的話,回去吃飯的。
矢崎諾失落的垂下頭,果然,像楚楚這樣能幹的人。怎麼會瞧得上自己不勞而獲的東西。
“崎諾,你知道你現(xiàn)在所擁有的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嗎?”蕭楚楚忽然擡起頭看著矢崎諾說道:“每一個人的出生就決定了他地位,我們不能左右自己的出生。那爲什麼不試著改變自己的未來?”
矢崎諾怔怔的看著蕭楚楚,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急切的開口問道,心裡的不安更加的明顯:“那我應(yīng)該這麼做?”
怎麼做?蕭楚楚半磕下自己的眼簾,她不能勸他好好做好自己分內(nèi)的事情,以爲她知道,他現(xiàn)在所有擁有的,很快就會消失。到時候……她不知道怎麼去面對這個對她毫無心機的朋友。
“跟著自己的心走。”即便是到時候他恨自己,她也忍了,除了利用他之外,她不覺得自己的選擇是錯誤的。
“我明白了?!笔钙橹Z的眼前忽然亮了,陰霾的心情好了很多,那張陽光帥氣的臉上多了笑容:“楚楚,謝謝你。”
蕭楚楚沒有接受矢崎諾的感謝。衝他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