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vor看了車,看著那輛車遠去。
自始至終,那個男人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只是將一份請柬遞給了他。
這一份請柬黑底金字,看起來有些詭異,但是合一閣三個字卻讓人不敢小覷。
至少Ivor就曾經聽說過這個合一閣。
這個合一閣據說可以追溯到唐代,那時候一些達官貴人定期會在一家名為合一閣的地方舉行聚會。
在聚會上,這些有錢人會拿出自己珍藏的寶物進行展覽,同時也進行以物易物。
這不僅是一場交換寶物的聚會,也是一場人脈的積累。
進入合一閣的門檻很高,而那些最初的會員為了鞏固他們小團體的利益,同時也是保證內部秘密不泄露而對新入會的會員進行嚴密的考核。
可以說從唐代起,能夠參加合一閣聚會的都是帝國頂尖級的人物,他們匯聚到一起能夠操縱這個帝國的命脈。
合一閣從唐代一直延續到現在,在清代末期至改革開放初期曾經一度停止活動,但是后來經濟發展起來,社會穩定之后,這個神秘的合一閣又開始活動了。
據說如今能夠走進合一閣的人物都是一些傳承百年以上的世家子弟,畢竟合一閣考察的不光是財富,還有底蘊。
合一閣背后的人認為,沒有底蘊支持的財富就像是沙子,在狂風之中便會消散。
關于合一閣的事情,Ivor是在國外的一場宴會上聽聞的。
那個宴會非同尋常,匯聚了當時全球最上層的名流,他也是運氣好得到了邀請進入其中。
那時候他聽說合一閣的時候是當作故事來聽的,那樣古老的存在,真的還會好好地流傳到現在么?
但現在他知道了。
他再次打開了這張薄薄的請柬。
里面只是寫上了簡單的一行字:明日晚九點豪克萊斯大酒店頂層。
落款是合一閣。
豪克萊斯大酒店是本地一家非常普通的酒店,連星級都沒有,雖然名字起得響亮,實際上并沒有什么名氣。稍微有些檔次的顧客都不會選擇那里,地理位置偏僻和消費較高使得顧客都不多。
Ivor換上了一身黑色西裝,晚上九點的時候準時到達了豪克萊斯大酒店。
門口守候的人在他出示了那張請柬的時候,立刻露出了微笑,直接領著Ivor坐上了電梯去往了頂樓。
頂樓上正在露天Party,小提琴演奏悠揚動人,蠟燭火光閃爍,一些年紀較大的人正在低聲交談,看起來像是個普通的小聚會。
Ivor的到來,并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有人看到了他,只是目光,并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好奇。直到燈光慢慢轉暗,剛剛還在悠哉聊天的人都坐到了桌子邊上。
很快有人將一塊塊平板電腦放在了這些客人的面前。
Ivor打開了剛剛侍應生給他的平板電腦,進入了一個完全陌生的系統,然后是三個燙金大字:合一閣。
三秒鐘后,大字消失,出現了一個交易軟件。
在交易軟件里出現了很多商品。
有古玩珠寶,其中某些古玩是被明令禁止流通必須上交國家的;房屋產權,大多是豪宅,首都內的四合院都有幾座;車輛所有權等等,甚至還有某個政府項目的招標資格。
Ivor探索了一番,發現這個系統可以通過平板電腦隨意出價,可以是通過現金購買,也可以通過以物易物。大約只要最終買賣雙方達成一致,這交易就達成了。
這倒是像是一場交易會。
但是這上面的很多東西都不是能夠擺到明面上的。
大約也只有合一閣這種地方才敢明目張膽地拿出來供眾人競價。
Ivor一直冷冷圍觀著這一場交易會,直到晚上十二點,這個活動結束,其他人都通過電梯被帶領著離開,所有的平板電腦都由侍應生回收,Ivor站了起來,有人過來請他去一個地方。
幕后的那個人終于要露面了。
豪克萊斯大酒店的某個房間內,Ivor又見到了給他送請柬的那個人。
他依然一身唐裝,燈光下,他容顏儒雅,看起來風度翩翩,約莫三四十歲的樣子。
Ivor在他的面前坐下。
對方詢問他來參加這一場交易會的感想。
算是見識到了,Ivor也沒有刻意窺探,但是就已經看到了好幾位經常在電視上看到的高官出現在這里。
合一閣果然是名副其實。
「能夠得到合一閣的主人親手送出的請柬,是我莫大的榮幸。」
「哦?」對方微微抬眼,眸光銳利,似乎沒想到Ivor會這樣說。
「之前只是猜測,畢竟除了主人,誰能夠隨意決定給一個外人送請柬呢?您的人把我請到這里就讓我更加確信了。但是不知道合一閣的主人就為了一份DNA樣本就如此款待我的原因是什么呢?」
「因為那個DNA的主人是我找了二十多年的人。」
Ivor微微一怔。
他本以為,這些人恐怕是與失去記憶前的自己相識,但沒想到對方卻說二十多年前就開始尋找他,這有些詭異了。
「二十年前有一個人在他死之前拜托我幫他找到一個人,但是二十多年過去了,漫天撒網留在各地的DNA樣本始終沒有尋找到契合的樣本,我本以為這輩子是無法找到了,但是人算不如天算……」
中年男子眸光柔和看著Ivor,似乎想要從他這里得到答案,又或者他已經知道答案只是想要試探。
Ivor眸光一斂:「那是我的DNA樣本。」
早在來之前Ivor就已經決定吐露真相。
對方第一次直接離開表明了他們的善意,第二次送來合一閣的請柬表明了他們的能力。
這個掌控著帝國財富和權勢的男人有自信他一定會告知真相。
事實證明也確實如此。
中年男子沒有因為Ivor突然直接的回答而驚訝,反而抬起手,拍了拍Ivor的胳膊:「好孩子。」
他眼中閃過了復雜的情緒。
「終于找到你了,我也可以跟你的父親有個交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