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貞的臉在這一瞬間血色盡失,不僅臉色煞白,甚至差點站不穩(wěn),還好舒婆在一旁扶住了他。
“小姐,放鬆,放鬆!越是這種時候,越要冷靜啊。”舒婆低聲道,感覺裴貞渾身都在發(fā)抖,她擔(dān)憂地擡起頭看向徐庭知。
此時她們正好站在徐庭知的身後,只看得到徐庭知消瘦卻挺拔的背影,不知徐庭知此時是何表情。
會不會方寸大亂,會不會像裴貞這樣,嚇得臉色發(fā)白慌張的不知道該如何應(yīng)對?
事實上,徐庭知遠比她們認爲的要冷靜的多。
當徐青將徐庭知不舉的秘密大喊出來的瞬間,徐庭知確實愣了一下,但也僅此而已。
畢竟在今天之前,他還是個健康的男人,今天之後雖然確實不太健康了……但怎麼著也輪不到這個徐青來多嘴。
能在養(yǎng)父那個變態(tài)手中長大,能在魔教坐穩(wěn)少教主的位置,徐庭知什麼陣仗沒見過,這點小事,還不至於讓他失了風(fēng)度。
於是,鏡頭下的徐庭知微微怔了一下後,便對著徐青失笑道:“所以,你們就是因爲這點事情發(fā)生口角嗎?”
徐青一愣,沒想到徐庭知會是這樣的反應(yīng)。
徐庭知轉(zhuǎn)身看向還在呆怔的老爺爺,老爺爺對上徐庭知的目光,愧疚無比地張了張口:“庭知,我……”
徐庭知彎下身,輕輕地拍了拍老爺爺?shù)谋常H暱地安撫道:“爺爺疼我我心裡清楚,不過徐青只是開開玩笑,這種話啊,當真了反而不好,別人還真以爲我是不舉呢。爺爺,彆氣了,今天是我生日,開心一點好嗎?”
老爺爺握住徐庭知的手,粗糙的手拍著徐庭知的手背,蒼老的臉上滿是滿足與感動的神色:“好,好!庭知好樣的,爺爺這就聽你的話,不生氣啊。”
徐庭知報以溫柔的微笑,這一幕,被在場的相機全部都忠實地記錄下來。
眼看這一場風(fēng)波幾瞬間就被徐庭知平息,在場那些徐家邀請的客人,還有記者們看著徐庭知的眼神都變得不一樣了。
傳聞這徐家少爺懦弱無能,現(xiàn)在看來,恐怕大多是謠言吧。
徐錦翔母子見徐庭知手腕了得,氣憤之後更是驚異,徐錦翔深呼吸兩下,咬牙切齒地道:“沒事,我們還有證據(jù)在手,任那徐庭知再會詭辯,也無法反駁!”
徐錦翔話音剛落,徐青看著徐錦翔竟然霸佔了自己的爺爺,氣的整個人都炸了,他衝過來一把推開徐庭知,然後衝著徐庭知惡毒地道:“別裝模作樣了,你不舉的消息可不是我胡亂說的,不止我,整個學(xué)校的人都知道了!你以爲我沒有證據(jù)會空口白牙亂說嗎,那我就讓你親眼看看,你自己曾經(jīng)說過什麼話!”
說完,徐青一翻手,將早就準備好的隨身電子設(shè)備打開,半透明的屏幕從小小的電子設(shè)備中舒展開來,緊接著,屏幕中出現(xiàn)了模糊的畫面。
視頻的背景似乎是在學(xué)校的男廁所,男式小便池前,此時正站著兩個人,他們都背對著鏡頭,其中一個人縮著肩膀,畏畏縮縮的飽含哭音:“你別再問我了,我真的不想說。”
這聲音,赫然是徐庭知的聲音!
另一個人朝視頻裡的徐庭知走進了一步,聲音帶著幾分蠱惑和安撫:“庭知,你放心,我一定會爲你保守秘密的,你就告訴我吧,只有我知道了,我才能幫你啊!你總不能瞞著這個秘密畢業(yè)吧,我們是最好的朋友,我不放心你!”
視頻裡的徐庭知渾身抖了一下,聲音委屈茫然,還帶著撕裂的痛苦:“我……我不是正常男人。”
“啊?”
“我……那兒,不能用的。”
視頻中的另一個人愣了怔怔五秒,他興奮地轉(zhuǎn)過頭,對鏡頭無聲地大笑起來,又是比劃又是握拳的,表情得意而惡劣,然後他轉(zhuǎn)過頭,用沉痛的語氣道:“怎麼……會這樣?你確定你不舉?”
視頻裡的徐庭知雙手捂著臉哭起來:“我確定,我就是確定了纔會這麼絕望!怎麼辦,我的精神力是廢物級別,我的體能潛力是F級,我還不舉,我是個廢物,我從裡到外,從頭到尾都是廢物……爲什麼,爲什麼上天要這樣對我,我不想活了,我好想去死——”
視頻裡的徐庭知說著,茫然地擡起頭來,露出了半張臉,這個角度,正好被拍入了鏡頭內(nèi)。
視頻到此戛然而止,最後的畫面定格在了“徐庭知”那半張不知所措絕望的臉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隨著視頻的停止,而移到了徐庭知的臉上,屏息等待著他的反應(yīng)。
徐庭知沒啥反應(yīng),就是心中有些感嘆。
這就是原身,這就是這具身體真正的主人。
現(xiàn)在的他,多麼想把視頻裡那個絕望的原身就出來暴打一頓啊,可惜這個視頻就和原身一樣,都已經(jīng)是過去了,他沒辦法穿越千年的時空,回到過去和原身交換身體,也沒辦法改變這個視頻。
不過,對付面前這個囂張得意的徐青,倒是簡單得很。
感覺大家都在看著他,徐庭知失笑道:“第一,爲了保證在場所有人的安全,除了指定人員之外,所有參加徐家宴會的人是不允許帶電子設(shè)備的。徐青,你身爲徐家人,這條規(guī)定應(yīng)當很清楚,身爲徐家人知法犯法,我很失望。”
說完,徐庭知轉(zhuǎn)身看向徐廣宏身旁那個中年男人:“劉管家,你是徐家的外管家,檢查電子設(shè)備的事情本應(yīng)該由你負責(zé)。”
劉管家一愣,沒有想到這件事情的炮火竟然會打到他的身上。
他確定徐青進來的時候渾身乾乾淨淨什麼都沒有,而在場的人,唯一沒有通過檢查進入的,只有溫靈和徐錦翔。身爲徐廣宏的人,他就算不清楚溫靈徐錦翔和徐廣宏真正的關(guān)係,憑他的眼色也明白這一對母子的地位,所以這才接收了溫靈的好處,樂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他哪裡想到,徐青竟然大庭廣衆(zhòng)之下將電子設(shè)備拿出來,狠狠得打了他的臉,他更沒想到,徐庭知竟然也絲毫不給他顏面,直接當場發(fā)作!
徐廣宏此刻已經(jīng)出離憤怒,他是個非常要面子的人,他看徐庭知不順眼,願意挖個坑給徐庭知跳,但並不代表能接受在這樣的情況下,來對付徐庭知。
畢竟在場可不止徐家的人,還有他的朋友,他的合作伙伴,還有記者,徐庭知要是丟臉了,難道他徐廣宏還能獨善其身?
最主要的是,這件事曝光後,沒有絲毫利益可言,只有無窮的損失!
劉管家感受徐廣宏那充滿怒意的眼神,知曉自己這次是押錯報,犯了個大錯,連忙鞠躬惶恐地道歉:“是我疏忽了,求少爺責(zé)罰。”
徐庭知看著劉管家,可絲毫沒有手下留情的打算。是他的人,他好好護著,和他作對的人,當然地瞄準時機打壓了:“舒婆,和劉管家一起下去好好查查,看看劉管家還有沒有別的遺漏。”
舒婆立刻反應(yīng)過來,喜滋滋地帶著劉管家轉(zhuǎn)身就走。
劉管家苦著臉離開,他和舒婆是內(nèi)外管家,本來他是徐廣宏的人,在徐家都壓著舒婆打,但今天徐庭知這麼一弄,接下來舒婆怕是可以騎到他頭上。
什麼叫自食苦果,此刻的劉管家就是最好的寫照。
目送劉管家離開,徐庭知轉(zhuǎn)頭看著徐青和視頻:“第二,這個視頻的背景是洗手間,我就先不提洗手間安裝監(jiān)控是否合法一事,就說這個人。”
徐庭知說著,修長白淨的手指比了比視頻上定個的那個人,然後轉(zhuǎn)頭看向大家:“除了聲音和名字之外,我不覺得我和他有哪裡相像。”
在場的人見徐庭知和視頻並排站在一起,他們看了一下視頻中的人,再看看徐庭知……不得不承認,他們被徐庭知說服了。
視頻裡的人,畏畏縮縮滿身惶恐,而眼前的徐庭知,清雋的面容,挺拔的身型,眉眼間的自信與沉穩(wěn),遠不是視頻中的人可以比擬的。
即使兩個長相相同的人,不同氣質(zhì)也會給人截然相反的感覺,更何況此時視頻那個人,才露出半張臉而已。
不過,說服歸說服,沒有一個人表面上流露出完全相信的意思,畢竟徐青是徐家人,以他的身份拿出這麼勁爆的視頻,遠不是徐庭知簡單一兩句話就能簡單帶過的。
徐青顯然也不打算讓徐庭知這麼輕鬆就應(yīng)對過去,看著徐庭知雲(yún)淡風(fēng)輕的模樣,徐青冷笑道:“庭知,不用狡辯了,大家都知道這個視頻裡的另一個人是你的好兄弟,至於視頻中的人是不是你,不是你一句話就能否認掉的,全校都知道因爲你不舉,霍子君才甩了你,難道你要說全校的人都撒謊了?”
徐青話音落下,在場的人更加興奮了,居然牽扯到了霍子君!
徐家在本市影響深遠,但若和霍家比起來,卻遠遠不夠看的了。霍家表面上看是商人世家,但實際上霍家這一輩老大從政,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奧蘭國高官,據(jù)說下一步就要進軍邦聯(lián)了,老二從醫(yī),自小人緣好的不得了,五湖四海皆兄弟,甚至連神秘的四大世家與老二都有交情,老三規(guī)規(guī)矩矩的從商,表面上看沒什麼作爲,但他的兒子霍子君卻是個不得了的人物。
霍子君出生的時候,霍家這一輩還沒有起來,霍家遠不如現(xiàn)在這個風(fēng)光。當初爲了躲避暗殺,霍子君從小是被寄養(yǎng)在貧困家庭的,據(jù)說徐庭知也是在那個時候認識了霍子君。
十年後過去,霍家高調(diào)宣佈強勢崛起,霍子君迴歸霍家,成爲霍家這一輩唯一的子嗣,這個從小受盡苦難的小少爺成爲霍家上下最疼愛的心肝寶貝,如今他已然成爲奧蘭國最尊貴的人之一,整個霍家的資源都任他揮霍。
當初霍子君高調(diào)宣佈和徐庭知交往,徐廣宏樂的牙不見眼,徐庭知藉著霍子君名聲大漲,但也僅此而已,不少人並不看好這一對雙方家世不平衡的男男戀。
時隔不過兩年的時間,今日就爆出了霍子君和徐庭知分手的消息,而且分手的原因竟然還這麼勁爆!
在場所有人的八卦因子都被調(diào)動起來,目光灼灼地盯著徐庭知,看他怎麼應(yīng)對。
出人意料的是,徐庭知這回沒有打太極,直接揚眉看向不遠處的徐錦翔:“哦,全校?錦翔,你之前也和我在同一所學(xué)校,你聽說過這件事情了嗎?”
插入書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