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無題
他突然又提及趙臨謙,想到那個人現(xiàn)在不知道會是怎樣的生氣絕望,蕭安蓉的心裡便如被蟻咬一般,嗜骨的痛。愧疚,不安,還有深深的自責(zé),她早應(yīng)該把兩人的關(guān)係理清楚的。那樣,趙臨謙也不必遭受今晚這樣的難堪羞辱。
“知道自己的女人,和別人睡在一張牀上,你說那是什麼感覺呢?”
蕭安蓉猛然擡眸,悲憤的目光一下子撞到辛子暮的眼底深處。直直的無所畏懼的對視,起伏不定的呼吸,都已經(jīng)昭示了她再也忍不住的怒氣。
“啊——”辛子暮常常的嘆了一聲,挑著眉又繼續(xù)陰冷的道,“生氣了,我還以爲(wèi)你爲(wèi)了錢早沒了脾氣了呢,連身子都捨得……”
辛子暮的目光慢慢往下,順著蕭安蓉的脖子,慢慢的像是要用目光撥了她的衣服一般,在她的胸部又停留了一圈,才繼續(xù)道,“怎麼,爲(wèi)那個被帶了綠帽子的男人,忍不住了?”
“我說了,我和他沒什麼關(guān)係,他也沒有……”蕭安蓉不想說什麼綠帽子的話,她緊抿了下嘴角,才重新道,“我和他分手,只是因爲(wèi)我尊重他!不想因爲(wèi)我這樣的人,而給他添加什麼……”
下巴上突然傳來更深的捏痛,蕭安蓉還來不及再說什麼,便被這股疼痛止住了嘴裡的話。即使這樣的角度,她已經(jīng)被辛子暮禁錮的死死的,辛子暮依然加重了力道,重重的疼痛伴著敏銳的神經(jīng),一下子都衝到了蕭安蓉的腦髓。
辛子暮這次下了狠手,蕭安蓉覺得自己的下巴,下一秒說不定就會被他給捏碎了。下巴的皮膚和肌骨幾乎要粘到了一塊,疼的蕭安蓉連眼淚也忍不住了。
她感覺到兩行清冷的淚水順著臉頰在向下蔓延,可是和冰冷的眼淚相比,蕭安蓉還是覺得,此時辛子暮陰森的目光。才更讓她心冷發(fā)寒。
“什麼叫你這樣的人,恩?”辛子暮湊近了些,幾乎要貼上蕭安蓉的臉,兩人的目光離的那麼近。近的他能看到她眼裡的傷心,難過,和害怕。
哈——她終於還是在心裡開始害怕自己了嗎?是因爲(wèi)那天自己看到她和姓趙的走在屬於他們曾經(jīng)的校園,最後忍不住失去理智的發(fā)怒折磨嗎?
辛子暮忍不住想笑,他的嘴角勾起一彎好看的弧度,心裡又苦又澀,又恨又痛,五味雜陳,一時竟理不清到底是什麼滋味。
蕭安蓉也冷冷的看著他,她明亮美麗的眼眸裡沒有往日的歡喜。現(xiàn)在呈在他面前的,只有淚。
她冷淡的對待他,她吃避孕藥,她因爲(wèi)姓趙的而悲傷難過……她做的那麼多的事情,沒有一樣不讓他生氣憤怒的。是她。是她再逼他,她逼著他要恨她!
手上的力道忍不住要加大,蕭安蓉的下巴已經(jīng)被勒出了深深的紅印。辛子暮已經(jīng)分不清楚,自己是因爲(wèi)想抓緊她,還是想要捏碎毀了她,才那麼的用力的。
“你果然是個狠心的女人!”辛子暮頭一低,便狠狠的壓在蕭安蓉的嘴巴上。四片都是冰冷的脣,碾在一起像是要撕碎了她一般,他急切的啃咬著懷裡的人,一點(diǎn)點(diǎn)吸食著那冰涼的淚。
似乎覺得僅這樣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他還遠(yuǎn)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一般。辛子暮毫不憐惜的把眼前的人壓到了牀上,禁錮四肢。脣齒相磨。即使彼此都沒有溫度,他想,他也要牢牢的和她在一起,煎熬也好,痛苦也罷。他絕不會放開她的!
絕不會……
半夜裡辛子暮翻了個身,他習(xí)慣的伸手,想要把身邊的人給撈到懷裡。手在被褥下勾了又勾,卻始終摸了個空。
黑暗裡辛子暮的眼睛猛然睜開,冷冽的星眸裡已經(jīng)沒有了半點(diǎn)睡夢後的迷糊。他摸了下旁邊蕭安蓉躺過的位置,那裡冷冷清清的溫度,顯然她已經(jīng)離開很長一段時間了。
蓉兒,半夜三更她去了哪裡?辛子暮突然起身,掀開被子就往門外衝去。
客廳裡亮著壁燈,橘黃的燈光讓他不安的心終於靜了下來。辛子暮慢慢的順著樓梯往下走,輕輕的腳步?jīng)]有一點(diǎn)聲響。可是客廳沙發(fā)上的聲音卻把他整個人又揪了起來。
嗚嗚嗚——的聲音,是他的蓉兒壓抑的哭泣。
辛子暮放在樓梯扶手上的手指,幾乎要嵌到那堅硬的木頭裡,僵直的指骨泛著青白,和緊皺的眉頭,和他緊抿的脣角,和他幾乎揪成一團(tuán)的心肺……
她終還是愛上了那個姓趙的了嗎,所以纔會再深夜無人的時候獨(dú)自哭泣?她是傷心了嗎,她在爲(wèi)那個男人傷心痛苦了嗎?
蕭安蓉,蕭安蓉,蕭安蓉,蕭安蓉……
即使他再不願意承認(rèn),這一刻,辛子暮看著沙發(fā)上蜷成一團(tuán)的身影,他也被擊敗了。他覺得他這次徹底的失敗了,被蕭安蓉這一聲聲哭給宣判了。辛子暮的指甲甚至要在扶手上抓出痕跡,他真恨不得要跑過去,搖著她的肩膀問,你爲(wèi)什麼要哭,你在爲(wèi)誰哭?
短短的距離,不過幾米,可他偏跨不過去,似乎那邊就是地獄,他走過去,就活不了了。
嗚嗚的哭聲還在繼續(xù),壓得那麼低,低的和抽噎也差不多了。可每一聲他都能聽的清楚,那麼清楚,就像那哭聲本就在耳畔。蕭安蓉哭一聲,他的心上便被割開一道口子,血淋淋,伴著痛。
她不是自己的了,她不是自己的了……腦袋裡反反覆覆都是這句話,嚇得他臉色發(fā)白,連嘴脣也止不住的發(fā)顫起來。
不,辛子暮捏緊了拳頭,她和趙臨謙已經(jīng)分手了,有了今晚的電話,他知道像趙臨謙那樣高傲自大的男人,他是絕不會再纏著蓉兒的。他們已經(jīng)沒有可能了。
想通了這一點(diǎn),辛子暮竟似虛脫了一般,軟軟的坐到了樓梯上。他下牀的急,一時間忘記了穿拖鞋,現(xiàn)在坐下來才發(fā)現(xiàn)。發(fā)現(xiàn)了也懶得回去換,辛子暮緊抿著脣角,安靜的盯著自己的腳趾,耳邊依然是蕭安蓉傷心的哭泣聲……
他卻沒有辦法遠(yuǎn)離!
趙臨謙這次,還是被她給傷害到了。蕭安蓉又想到他說的那句話,男人要面子,有時候是比性命還重要的。
這一次,她是徹徹底底的傷了他的面子,傷了他站在辛子暮面前,他本應(yīng)該擁有的男人的自尊。
本來他是說,即使天天纏著她也不會同意分手的,但是,因爲(wèi)那一通電話,蕭安蓉的手機(jī)就再沒有接到過他的來電。
每一天的早晨,都變得奇異的安靜,安靜到蕭安蓉不習(xí)慣,每天辛子暮送她回公寓,她就會呆呆的坐在沙發(fā)上,看著手機(jī)出神。
直到很多天過去,蕭安蓉知道他是不會再打自己電話了。這個人,幾次和自己生氣,都不會超過三天,這一次卻是無限長。
蕭安蓉幾次拿起手機(jī),打開趙臨謙的電話卻也不敢撥出去。撥開了她不知道要怎麼解釋,她沒有一點(diǎn)解釋的理由,想說聲對不起,卻也同樣覺得羞愧的說不出口。
他也說過,女人的對不起,是最傷男人心的。所以蕭安蓉輕易,也不想對他說對不起。
日子終究要過,蕭安蓉的日子還那麼的忙碌,那忙起來就更沒有多餘的時間想這些事情了。只有離開公司了之後,她才能想到這些事情,偶爾她也會不由自主的露出些情緒,辛子暮也只安靜的在一邊看著,奇怪的並沒有再趁機(jī)譏諷她。
侍東陽因爲(wèi)病情惡化,提前了侍夏之和李維的婚禮,蕭安蓉作爲(wèi)侍夏之的姐姐,自然要備上一份厚禮過去。
原以爲(wèi),趙臨謙他也會過來,畢竟之前幾次侍東陽舉辦的宴會,他都到了。蕭安蓉從進(jìn)入宴會廳開始,就一直注意著門口的動靜,只是很長時間,陸陸續(xù)續(xù)的人進(jìn)來,也沒有看到趙臨謙那風(fēng)流瀟灑的身姿。
“一直看著門口,你是在等誰啊?”辛子暮趁著趙希離開蕭安蓉的短暫空隙,悄悄走到蕭安蓉的身後,用常人不太注意的聲音,幾乎是貼在蕭安蓉的耳背上,聲音低沉陰冷。
這麼幾天,他們基本上很少交流,吃飯睡覺出門,辛子暮只要淡淡的一句話,蕭安蓉便無聲的任他作爲(wèi),幾次之後,大概辛子暮自己也覺得無趣了,有時候只到了差不多的時間該做什麼,他們自然而然的有了默契。
現(xiàn)在他突然在身後,蕭安蓉即使不回頭,也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fā)出來的冷意。不著痕跡的拉開些兩人的距離,蕭安蓉回身淡笑,“辛總裁說笑了,我不過是一時出神了而已。”
辛子暮手持著高腳酒杯,靜靜的站在那裡看了她一會兒,才嘆了口氣道,“蕭安蓉,你要麼是對我不理不睬的,要麼就是對我客氣疏離的,除了這兩種態(tài)度,其他的,不管是……”
辛子暮皺了下眉頭,寒星般的眼眸緊瞇了瞇,才接著道,“除了這兩種態(tài)度,不管你是生氣的,還是悲傷的,我都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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