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猥瑣的拍馬屁的聲音中,白柳怯生生的從衛生間走了出來。
剛才花楠打的那兩下真的挺厲害的,白柳兩邊臉蛋都腫了起來,大腿上面也現出了瘀傷。
白柳用手往下面拉拉了裙擺,想要遮住白嫩大腿上面的瘀傷,然后又用手去捂腫起的臉,好像不好意思讓人看到的樣子。但她這個狼狽的樣子,一下就被周圍的人都看到了,又哪里是她這點遮掩能起作用的。而且,她的出現好像很不合時宜,周圍猥瑣的喧鬧聲音一下冷清好多,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的臉上。
王笑注意到,那些女人對白柳充滿了輕視,甚至看起來明顯像是陪酒小姐的女人,看向白柳的目光都充滿了輕視,似乎白柳比她們更下賤一般。而那些男人的目光就復雜了,除了對白柳的輕視之外,也有貪婪的好色的欲望。以白柳的容貌,對普通男人仍是吸引力的,畢竟不是每個男人都能輕松的得到美女。
在這種復雜的交織的目光中,王笑判斷不出白柳算是什么地位。
白柳走到花楠的旁邊,怯生生的勸道:“花楠,今晚不要去娛樂城了吧!你的頭流血了,到醫院去包扎一下吧!如果感染了就不好了。”
花楠轉身就猛踹了白柳一腳,踹得白柳痛叫著連退兩步,又破口大罵道:“尼瑪的,你算個什么東西,你現在是教我怎么做事嗎?就憑你也配!你最好給我搞清楚,你就是我隨叫隨到用來瀉火的,不要在我的面前指手畫腳的??磕岈數?,我最討厭你說話不老實了,你明明是不想讓我去找別的女人,非要說成關心我傷勢的樣子。我見過不要臉的,就沒見過你這么不要臉的,給我滾到一邊去?!?
王笑在一旁見到這種鬧劇,他的感覺只能用驚駭莫名形容了,花楠和白柳之間的關系真的超出他的想象。剛才花楠用腳猛踹白柳的時候,以王笑的身手其實是能夠阻攔的,但王笑知道他出手并不合適,所以只能在一旁看著這種鬧劇。
一來,這里有很多花楠的狐朋狗友,如果王笑阻攔花楠教訓自己的女人,那王笑就是大大的不給花楠面子。二來,這是花楠和白柳之間的事情。像是這種情感糾葛,他作為一個外人,真的不好插手去管,很容易搞得兩頭不是人。
所以,王笑雖然身手很好,但也不能阻止白柳被打。
白柳又倒在地上委屈的哭,她見到眾人都蔑視的看著她,想要為自己找回來一點尊嚴,便涕淚橫流的痛哭道:“花楠,我是你的女朋友,你不要這樣對我!”
花楠冷笑一聲,吼道:“我不要這樣對你?呵呵,笑話,我對你怎么了?我對你有什么不恰當的?你是我的女朋友?我呸,拜托你說話之前動動腦子,請你先想清楚你當我是什么,然后你再來指責我做的事情不對。尼瑪的,賤貨,呸!”
花楠在白柳面前吐了一口唾沫,又轉身回來看著狐朋狗友道:“大家別愣著了,趕緊去吧!先到娛樂城等我,想要什么就隨便點,全都記在我的賬上。”
“好嘞,謝謝楠哥!”
“走,我們先去?!?
“楠哥,你快點來??!”
花楠的那些狐朋狗友都很識趣的離開了。
王笑覺得自己也該識趣的離開,正在想著該如何交代兩句場面話,只聽花楠對他說道:“王笑,你也忙去吧,不用管我們了。這點小事,我能搞的定?!?
“好,有時間出來聚聚?!蓖跣σ矝]多說什么便轉身離開。
當王笑拐過了走廊之后,聽到花楠罵罵咧咧道:“你個蠢貨!你疼不疼?傷得怎么樣?要不要去醫院看看?你哪兒那么多的屁話,你少說一句你能死???”
王笑一聽,花楠雖然罵得很兇,但也不乏關切之情,頓時感覺好生離奇,下意識的便停住了腳步,聽花楠和白柳接下來會說些什么。
只聽白柳嗚嗚的哭道:“你干嘛要這樣,當著那么多的人打我罵我,我的心真的好痛??!你不要這樣了,好不好?我知道你仍是愛著我的?!?
花楠罵道:“什么尼瑪愛不愛的,我就算是養了一條狗,如果這條狗受了傷,我也會給它看醫生。尼瑪的,你以為我像你那么沒人姓?。磕阍谖已劾锞透茵B的一條狗沒有區別。不,養你還不如養條狗呢,養狗起碼他知道不咬我,狗起碼知道忠心護主,你哪里比得上狗?你能站起來嗎?要不要我背你?真他娘的重!”
白柳怯生生道:“我沒有變胖,是你腿軟了?!?
花楠又罵道:“尼瑪的,你什么意思?你是說我虛嗎?剛才我把你干的多爽!”
白柳幽幽道:“如果你每天這樣對我就好了,你就沒精力招惹別的女人了?!?
花楠冷哼一聲道:“你想得倒美?!?
幾句話的功夫,花楠背著白柳遠去,聽不到聲音了。
王笑回到包房,越想越覺得剛才見到的一幕就像是在做夢,世上怎么會有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但剛才的事情是千真萬確的,這一點他相當的肯定。
“接著唱啊,你發生什么呆?”游沉在王笑耳邊大聲喊著,將一個話筒塞到王笑手中。但王笑沒有接話筒,站起身來去把音樂關了。
包房里面一下從狼哭鬼號的喧鬧變成了單純的狼哭鬼號。
因為游沉和蘇忍都不是唱歌的料子,如果沒有配樂的掩蓋,簡直難聽讓人想吐。所以,在王笑關掉音樂之后,游沉和蘇忍唱不下去了,就連歌詞該是什么調調都沒得概念,在猝不及防的瞎喝咧了幾句之后,他們都忍著吐不唱了。
游沉叫道:“你搞什么?不會想要撤了吧?說好了唱一晚上的?!?
蘇忍笑道:“算啦,有女人沒義氣的,剛才肯定在外面偷偷給鄭菲打電話了。鄭菲讓他回去,他不敢不回去,又哪里顧得上我們?我看他是要溜了。”
“那可不行!”游沉竄起來,一把將王笑拉住了,生怕王笑跑了似的。“王笑,咱們事先說好了的,今天咱們兄弟唱一晚上,你可不能半路就跑了。哼,要讓你這么就跑了,不知道多久才能露面了,今天你說破天去,我也不讓你走?!?
王笑沉重的說道:“剛才我見到花楠了?!?
游沉一愣,道:“這么巧?他也在這兒唱歌?”
王笑又表示很詫異的道:“我見到他跟白柳在一起?!?
游沉哦了一聲,道:“他跟白柳和好了,你不知道的嗎?”
王笑接著問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游沉搖了搖頭,道:“你管他那破事兒干什么?!”
游沉放開王笑,轉身到茶幾上面拿起了一瓶啤酒,咕嘟嘟的灌了起來。
王笑看向蘇忍。
蘇忍嘆道:“我都不知道你整天都在忙些什么?就連我這個宅男都早知道他倆和好了,你好像現在才恍然知道似的。如果不是碰上了他們,估計你也不知道?!?
王笑走回到茶幾前面,拿起了一瓶啤酒,咕嘟嘟的喝了幾口,道:“我承認,如果不是剛才見到的話,我也不知道他倆和好了。其實,和好也沒什么,情侶之間分分合合的也是常事。如果真的很正常的話,我也不會好奇的問什么,但剛才見到的情形讓我很不能理解,所以我就想要知道怎么回事兒?!?
蘇忍被王笑說的話勾引起了好奇心,問道:“哦,你見到了什么?”
王笑便將剛才所見所聞略微說了一下。
王笑說著說著,游沉就吐了,也不知道是喝得太多太猛,還是怎么的。
游沉隨手抽了一沓紙巾捂住嘴巴,急忙跑出了包房,沖向了衛生間。
蘇忍卻是聽得很有興趣,臉上現出好有趣的微笑,道:“我說像你這么有異姓沒人姓的人怎么突然變得這么八卦了,原來是見到了如此讓你難以理解的事情。不過,這種事情也沒得什么,其實是很容易能夠理解的?!?
王笑求救道:“哦,照你說倒是我孤陋寡聞了。但我是真的不太明白是什么狀況,如果他們真的和好了呢,倒也算是什么壞事??婶[得那么惡劣就難理解了。”
蘇忍用玻璃酒杯給自己倒了一杯啤酒,慢慢悠悠的喝了半杯,笑道:“其實今天白柳是吃了你的虧。如果不是因為你的話,她不會被花楠打罵的?!?
王笑點頭道:“嗯,你這樣說也有道理。如果我不破壞他們的壞事,如果我沒把花楠打一頓,也就沒有后面的事情。但是,就算我不知道在衛生間里面搞得是他們兩個,就算我一時發酒瘋打了花楠一頓,花楠也不該那樣的惡劣態度吧?”
蘇忍又喝了一口啤酒,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花楠今天打罵白柳很有做給你看的意思。你想想,花楠和白柳是如何分手的,別人不知道其中內情,我們跟花楠曾經是室友,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像是白柳這樣的女人,花楠為什么要留在身邊?留在身邊又怎么才有面子?你反過來想一想,如果你見到花楠對白柳唯命是從的像個哈巴狗似的,你會是什么感覺?”
王笑默然想了片刻,道:“我是什么感覺?首先,我當然也很驚訝,不明白他們為什么又和好了。其次,我覺得花楠真的很愛白柳,要不然做不到這樣。”
“哈哈哈!”蘇忍大笑了起來,笑得前仰后合的,幾乎就要笑噴了。
王笑呆呆道:“難道我說的不對?我說的有什么好笑的?”
“哈哈哈,有什么好笑的?簡直太好笑了。哈哈哈,你啊你啊,說你重色輕友真的不過分,說起來你跟我們稱兄道弟的,做人處事也算是挺仗義的,兄弟有事你肯定出手幫忙。但你除了會花心思了解女人之外,你從來沒認真了解過我們這些兄弟。就憑你剛才說的話,至少你對花楠太不了解了。哈哈哈,你居然會認為花楠很愛白柳,這是我今年聽到的最有趣的笑話了。哈哈哈!”蘇忍笑個不停。
王笑等著蘇忍笑得快要沒氣了,又思索出了一點結果,道:“如果是剛才見到的情況,我當然會認為花楠對白柳很是怪異,搞不懂他到底是在想什么。但你剛才說的不是如果嗎?像是白柳那樣的女人,如果花楠仍然對她很好的話,那除了花楠真的很愛白柳,舍不得沒有白柳,我真想不出什么原因了?!?
蘇忍冷笑兩聲,搖了搖頭,喝了口酒,又道:“你啊,看事情太表面了。大概鄭菲就看上了你這股傻勁兒,當然說得好聽點兒也可以是心底純良。但作為兄弟的不得不提醒你幾句,你千萬莫要對人太疏忽大意,那樣你是會吃大虧的。”
王笑不解道:“哦?”
蘇忍又道:“王笑,我承認你是很聰明的人,但談到對人的了解,你兩個加起來都沒我厲害。你知道為什么嗎?不是你沒得頭腦,而是你沒得心思。”
王笑好奇道:“我沒得心思?!?
蘇忍點頭道:“對,也許你的頭腦很聰明,但你的心思沒放在如何研究人上面。說得好聽一點兒,你是對人沒有機心。說得難聽一點兒,你是對人漠不關心。拋開人與人之間的正常的溝通了解不談,在名利斗爭中也要對人有清晰了解,否則就會在名利斗爭中受挫,甚至是失敗。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王笑不耐道:“你就別兜圈子教訓我了,說正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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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忍笑了一下,道:“好,反正我就是提醒你一下。你身處在名利場中,更加要注意有識人之明。只有你將周圍的人都看透了,他們在想什么,他們會做什么,他們的優劣是什么,你才能夠在名利斗爭中占據上風。哈哈,像我這樣的宅男,在這方面就算不太精通也不要緊,反正就算吃虧也不會吃什么大虧。但像你這樣的經常參與各種事務的,你要總是一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態度,那你吃虧上當是早晚的事情。因為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見的人多了,總會遇到不要臉的。”
王笑點頭道:“我已經受教了。你繼續?!?
蘇忍想了一下,道:“其實花楠那樣對白柳,八成是做給你看的。你想一想,白柳是什么人,花楠能不清楚嗎?恐怕沒有比他更清楚的了。就算今天打了花楠的不是你,而是另外一個能打的人,花楠也只會將怒火發在打他的人身上,而不會將怒火發泄到白柳身上,責怪白柳在他受難的時候逃跑什么的。因為他早就清楚白柳是那樣的人,白柳那樣做的話,他自然也不意外,更不會為此發火。呵呵,如果他要為白柳的不靠譜發火,你說他整天跟白柳在一起,那他還不得被氣死。”
“哦,”王笑若有所悟,但仍然有些不解,又問:“你這么說,倒也有些道理。但他干嘛要做給我看呢,他是否打罵白柳,跟我有什么關系?我又不痛不癢的?!?
蘇忍哈哈一笑道:“你是不痛不癢的,是跟你沒得關系,但這對花楠很有關系。當初白柳跟花楠分手,她做的多么絕情,你也是看到的。如果是你的話,像白柳這樣的女人,你會讓她有多遠滾多遠?,F在你突然見到他倆和好了,不管他倆為啥又和好了,花楠總要找些面子的吧?尤其是在熟人面前。”
王笑醒悟道:“哦,你的意思是說,花楠那樣打罵白柳,其實不因為白柳一個人跑了,而是因為想要在我面前顯得他很牛叉,他對白柳可以任意的打罵?,F在他跟白柳和好了,那是白柳離不開他。就算他打罵白柳,白柳也舍不得走?!?
蘇忍呵呵一笑,將杯中的啤酒喝完,微微的搖著頭沒再說什么。
王笑又道:“聽你這么說,我覺得好像真是這么回事兒。唉,可笑我一直可憐白柳呢,沒想到她因為我才會被打罵的。這真是對不住她了。”
蘇忍搖頭道:“你錯了。你沒什么對不住她的。你沒做什么不對的事情,這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情。因為他們兩個心中有疙瘩,如果今天見到的不是你,而是另外一個熟人,估計他們也仍會那樣。所以,問題不在你身上,你不用自責。”
王笑點頭道:“我看著他們那樣,感覺真是造孽??!你說何必呢?既然決定了和好,那就好好的在一起,又何必弄得那么難看?我真是被大開眼界了。”
蘇忍呵呵一笑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也許你覺得像他們這樣的關系,真的不如分道揚鑣的好,免得兩個人都活得很累。但他們兩個不會是這樣想的,因為他們跟你是不一樣的人。他們以這樣奇特的關系在一起肯定是有根由的,并不是你簡單的一句分道揚鑣的好,可能在他們看來這樣才是最好的。”
王笑好奇道:“哦,這里面還有什么秘聞不成?”
蘇忍笑道:“我只是從他們兩個的姓格能推測出個一二,也做不得準的。”
王笑興致益濃,又道:“說來聽聽。”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