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槿回來的時候,黎復(fù)早就已經(jīng)回來了。
晚上,聽說黎復(fù)在書房,她沒有進去,黎復(fù)也一直沒有出來。
晚上自己躺在大床上,這都是第幾天她自己一個人睡了。
本來她是習慣自己睡的,但是現(xiàn)在,好像已經(jīng)不習慣了......
以前黎復(fù)總會抱著她睡,但是現(xiàn)在......
一晚兩晚還好,尤其是現(xiàn)在腦袋里面想著亂七八糟的事情,她一點困意也沒有。
只是覺得很冷,即使現(xiàn)在還沒入秋,她也感覺身子發(fā)愣,蜷縮在被子里面,有些瑟瑟發(fā)抖。
......
第二天,陸槿是被穆姨叫醒的。
平日她都是自己起床,今天晚了,會誤了去公司的,穆姨便進來。
一進來,就看到她臉色有著不正常的紅暈,平日紅潤的嘴唇都有些干裂,即使是睡著了的樣子,也看起來很不好受。
“少奶奶,發(fā)燒了?”
穆姨伸出手,放在了她的額頭上,幫她試著體溫。
一摸,才發(fā)現(xiàn)有些燙手。
陸槿努力的睜眼,但是眼皮兒好像跟灌了鉛似的,睜開都好累,道:“穆姨,我好冷...都是因為黎復(fù),他半夜拿掉了我的被子,不然我也不會感冒。”
“少奶奶,這...您燒糊涂了,都說胡話了,我去找醫(yī)生來,少奶奶等一下。”
穆姨說著,便匆匆走了出去。
這少爺一晚都沒出書房,一大早就走了,根本就沒進少奶奶的屋子,怎么可能掀開了少奶奶的被子呢?
何況少爺一向愛惜少奶奶,即使生氣,怒極了也不會做這種掀開被子,讓太太感冒的事。
聽著穆姨關(guān)門的聲音,陸槿漸漸清醒了一點。
她發(fā)燒了......
但是她昨晚夢到黎復(fù)了,夢到黎復(fù)還和平時一樣摟著她,摟的緊緊的,她都有些穿不過來氣,但是又松開她了,掀開了被子出去了,就一直沒回來。
他還說不要她了。
她止不住的哭了,那夢的場景仿佛還浮現(xiàn)在眼前一般。
可能是因為生病了,這心里苦悶,情緒也就控制不住了。
這個時候,一旁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莫姚的電話,接通了之后,驀地,心里一酸,哽咽著道:“莫姚,黎復(fù)生我氣了,他不理我了......”
“陸槿?你怎么了?聲音怎么這么啞?你病了?”莫姚先是一愣,隨即不由得抬高了聲音。
陸槿只是哭,她從來沒有這么哭過。
哭的傷心,之前習慣了一直被黎復(fù)放在懷里呵護著,現(xiàn)在的落差,讓她害怕。
莫姚那邊沉默了許久。
只是聽著陸槿有些胡言亂語的說著。
她第一次聽到陸槿哭的這么傷心,張了張口,有些語塞,半晌才道:“陸槿,你這么喜歡黎復(fù)嗎?”
“我不知道,但是心口好疼,心口悶悶的,好難受。”她大腦一片空白。
莫姚聽到她這話,似是沒有控制住一般,道:“都說了豪門是非多,你還一顆心撲上去,和你媽當年一樣,你根本就是不長記性。”
“莫姚......”饒是腦子很亂,聽著莫姚這話,她都不由得一愣。
第一次,莫姚這樣和她說話。
但是好像也沒有錯,她就是一顆心撲上去了,現(xiàn)在心里難受的要死。
“抱歉,我這兩天情緒有些不太好,我的話說重了,我一會兒去看你,乖乖養(yǎng)病,別想那些,你們是夫妻,聽你這個意思,他就只是生氣,不用在意的,陸槿。”
莫姚放緩了語氣。
安慰著她,隨后掛斷了電話。
莫姚將手機扔在了一邊的床上,臉色有些黯然,有些氣怒,又有些恍惚,將自己扔在床上,煩悶的厲害。
不知道過了多久,又翻出手機。
找到了之前黎復(fù)曾經(jīng)找她時候的手機號碼。
沒有猶豫,借著心口不能平靜的煩悶,給那個男人打了過去。
“莫姚?”黎復(fù)儼然記得她,語氣淡淡的,聽不出情緒,繼續(xù)道:“如果是來幫陸槿說話的,不必了,我很忙。”
“黎先生,陸槿生病了你知不知道,我剛剛給她打電話,她都要燒糊涂了,胡言亂語的說了一大推,但是卻句句不離你,我想問你黎先生,在你們這樣的豪門貴族里面,陸槿這樣的女人到底算什么?玩物嗎?想要就要,有阻難了,說拋棄就能拋棄是不是?這樣把別人攥在手心里,是不是很有成就感?就因為有權(quán)利有地位,就能隨隨便便把一個人據(jù)為己有嗎?你們這樣做,如果破壞了別人的家庭,別人的感情怎么辦?有錢人家的少爺就是這樣,紈绔自私,只想著自己的需要,這樣隨隨便便讓別人付出真心,不想要了之后再丟掉,這樣不光毀了陸槿的人生,還毀了她身邊的人!”
莫姚說了一大通,說罷,身子都止不住的哆嗦了起來。
似是為陸槿不值,氣得哭了出來。
饒是聽著這氣怒的聲音,也能想象她此時的樣子。
黎復(fù)抬起眼皮兒,半晌,對著手機那端道:“你在說陸槿?我不知道你怎么會有這么大的偏見,但是陸槿是我太太,你作為她的朋友,首先就看輕了她。”
黎復(fù)的聲音微沉,有著些許厲色。
“我......”
莫姚微微一愣,聲音還帶著顫音兒。
隨即道:“陸槿病了,希望黎先生能好好珍惜她...不好意思,打擾了。”
說罷,直接掛斷了電話。
黎復(fù)聽著電話的嘟音,凝了凝眉。
半晌,轉(zhuǎn)而打給了穆姨,電話一接通,就直接問道:“太太病了?”
聲音微冷,但是卻有些關(guān)切。
“是,是的,我正要通知少爺呢,少爺怎么會知道的......”穆姨一愣。
“叫鄭醫(yī)生去家里給太太看病。”黎復(fù)沒有廢話,頓了頓,繼續(xù)道:“生病了吃不下去東西,叫營養(yǎng)師做點營養(yǎng)粥,叫她吃了,不吃也得給她灌下去。”
他蹙著眉,一句一句的囑咐著。
“好的,少爺。”
掛斷了電話之后,黎復(fù)將手中的紅酒一飲而盡,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眸光掃視了一圈,抬起腳步,走到了顧眉的身邊,道:“一會兒的行程盡量延遲。”
“好的,boss。”
顧眉有些訝異,道:“總裁,您這場酒會下來還要和東郊的投資商見面,這場您定下來許久了,不好改動的......”
不遠處有輕微的咳嗽聲響起。
黎復(fù)眸光淡淡的撇過去,道:“太太病了,我下午......”
話還沒說完,看到不遠處,齊家小少爺同樣病態(tài)的臉色,眸子微微瞇了瞇。
腦海里,便閃過昨天看到的那個吻。
記得昨天陸槿說過的,齊默生病了。
呵...這得是膩歪在一起多久,病都能傳染到了!
想到此,心口那種煩躁,酸酸的,莫名的情緒又開始膨脹起來,隨即便在心口化成一團火。
看著不遠處,同樣一臉病態(tài)的齊家小少爺,黎復(fù)眸子微微閃過一抹厲色。
顧眉沒有注意到,聽到陸槿病了,便道:“那好,我一會兒就去取消......”
“不必了。”
話還沒說完,突然就被黎復(fù)打斷。
抬眸,就見自家總裁臉色不知道怎么的,有些難看。
黎復(fù)留下一句,“不用取消了,該怎么樣還怎么樣。”
便抬起腳步離開了。
......
黎復(fù)的私人醫(yī)生有不少,營養(yǎng)師按摩師都有。
鄭醫(yī)生給陸槿打完吊水之后,穆姨早就端著營養(yǎng)粥上來了,偌大的別墅里,屋子里面都快站滿了人,一個個的都圍著她,照顧她。
但是卻沒有她最需要的那個人。
“穆姨,我睡一會兒,黎復(fù)晚上回來的時候,您叫我一下。”喝完了粥,她看著穆姨道。
“好。”
穆姨看著陸槿干裂的嘴唇,和病態(tài)的小臉,心下有些不忍。
便點頭同意了。
見此,陸槿才安心的躺下睡覺。
黎復(fù)的心里想著什么她搞不懂,但是他的脾氣她也算是摸透了。
他雖然經(jīng)常對她“冷暴力”,但是一般她病了,委屈了,有了什么事,他多半還是疼惜她照顧她的。
所以,她有些狡猾,剛好想借著這次生病,和黎復(fù)和解。
和他吵架,尤其當他不理自己的時候,真的太難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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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過吊水之后,陸槿的燒退的很快。
睡著之后,呼吸都輕了許多,也沒有那么難受了。
尤其是睡了一會兒,似是休息的還不錯,小臉上,臉色看起來好了許多,只不過那雙平日紅潤的和櫻桃似的唇卻依舊有些發(fā)干。
黎復(fù)坐在床邊,仔仔細細的將她打量了許久之后。
眸光定在那雙唇上的時候,不自覺的擰眉,伸手,摸向了那唇,輕輕的觸碰。
本以為陸槿睡得安穩(wěn)。
但是殊不知,他的手剛摩挲上那干裂的唇,小太太的眸子很快便睜開了。
看到他,一瞬間眸子亮了亮。
黎復(fù)上身僅著黑色的襯衫,還沒有來得及換居家的衣服,很明顯就是剛剛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