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辰伸手在我的睫毛上撫過,讓我一陣顫抖,眼里含著的一顆淚珠就那樣掉在了他的手指上,他虔誠的吻上我的那顆淚珠,然后又吻上我濕潤的眼睛,“相信我。”他說。
我閉上了眼睛,睫毛微微顫抖,那溫熱正在我的眼瞼上,輕輕的啄著,不含任何的情yù,滿滿的都是心疼,我不自覺的點頭,卻哽咽的說不出一句話。
他微微揚起了唇角,然后退了開去,一手抓住了我放在膝上的雙手,緊緊的捂著,讓我感受他手心的溫暖,“我陪你等。”
我再次點頭,這個時候,我拒絕不了他的任何深情,我一點都拒絕不了,因為我的心不想,它半點都不想,它在對我說,讓他陪在身邊,讓他陪在身邊……
坐了一會,似乎有些涼意,我稍稍打了個寒戰,身邊那人似乎有所察覺,撐開大衣,然后伸過右手將我攬進他的懷里,用他亞麻色的大衣緊緊攏住我的身軀,他在我耳邊說,“不要拒絕,你現在很冷,我想你不會愿意在這種時刻生病。”
我在聽到他這句話的時候,便停止了掙扎,的確,因為剛好是在吃完飯,因為實在太過緊張,我根本沒有多穿衣服出來,現在身上只是一件不薄的毛線衣,連我慣穿的羽絨衣都沒有穿,不冷是不可能的,我不想離他那般近,但是我不能生病,爸爸在手術室,他還需要我的照顧。
我就那樣輕輕的依偎在梁子辰的懷里,然后微微的瞇上了眼睛,忽然想起小時候和爸爸的事情,那個時候媽媽剛走不久,他完全沉浸在悲傷之中,甚至連我都忘記了,我在家中的一個角落里找到了他,然后蹲下身子,伸手戳了戳他的手臂,然后細聲道,“爸爸,媽媽呢?”爸爸他終于從他的煙霧中抬起頭,就像是看著一個陌生人那樣看著我,那種眼神,讓我嚇得差點落荒而逃,但就在下一秒,他就伸手摟過我小小的身體,然后將我的腦袋埋在他的懷里,他帶著明顯的哭音對我說,“以后只有爸爸了,爸爸也只有你了。”
爸爸,我也只有你了……我的眼睛又開始濕潤,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竟然覺得我依偎著的這個溫暖的懷抱和幼時爸爸的懷抱那樣的像,都有種讓人安心的感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亮著的紅色燈終于熄滅,我的神經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迅速的從梁子辰的懷抱里站起了身,顫抖著等著即將到來的宣判。
醫生很快就出來了,摘下口罩一臉悲憫的對我說道,“肺癌,暫時穩定了。”
我差點站不穩,腳一軟就要往地上摔去,一雙堅實的手臂撐起了我的手臂,開始詢問醫生一些細節的問題,我什么都聽不見了,耳邊只有肺癌那兩個字,不是肺炎嗎?怎么會是肺癌,怎么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