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實死死地盯著羅清明,臉上依舊掛著凝重之色,羅清明的出現(xiàn)打亂了全盤計劃,現(xiàn)在他不得不前后思量著該怎么做了。片刻之后,仇實輕聲道:
“不如我們談?wù)劷灰自趺礃樱俊?
羅清明饒有興趣的看著仇實,嘴角浮現(xiàn)出一絲笑容。原本就沒打算魚死網(wǎng)破的他,正巧也想聽聽仇實的意見,他相信對方也是聰明人,能夠帶領(lǐng)著這樣一批人做出如此斐然的成績,應(yīng)該也不是平庸之輩。再說平庸之輩又怎么可能令朱名揚折翼俯首呢?
“洗耳恭聽!”羅清明輕笑道。
“首先,你的確很厲害,這是不可爭論的事實。但是那只能代表你自己,其他人,終究還是平凡之人,現(xiàn)在我若是想要離去的話,你也未必能夠攔得住,對于我的人,無論在質(zhì)量上還是數(shù)量上,這一點,我有著絕對的信心!”
“既然如此,那你還跟我談什么交易呢?”羅清明打斷了仇實的話。
仇實臉色一頓,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繼續(xù)說道:“我放了你們想要的人。”
“不夠!”羅清明道。
“那你還想要什么?獅子大開口,我可是不會答應(yīng)你什么的,大不了打破沙鍋,魚死網(wǎng)破,船沉了,誰都會淹死。”仇實面色驟然一變。冷聲說道。
“我的問題,很簡單。不會讓你為難的。”羅清明眼神微瞇,笑意盎然。
…………
不一會的時間,仇實撤走了所有的人,順便帶走了除了黎舒閩跟朱千千之外的幾個女人,對于他們而言,砸了大半個哈市的夜場黑市是小,損失雖然各有大小,但是最主要的還是想要起到敲山震虎的效果,想要徹底的讓這些黑-道之中的人畏懼,以至于俯首稱臣,光是這點表面上的功夫可是遠遠不夠的。傷筋動骨還不至于,如果真的連這點實力還拿不出來,那么也只能說是做了這場才開場的好戲的炮灰而已,存不存在,也是無關(guān)緊要而已。
而反觀仇實他們,想要徹底的吞下整個哈市,沒有幾分真正的梟雄本色,跋扈氣息,誰敢動?
東北人好戰(zhàn),素來以驍勇善戰(zhàn)著稱,這是不爭的事實,而且尤其以黑省最為桀驁,哪怕是對于整個華夏而言,所有道上的大佬提起東北人都不得不豎起大拇指,沒別的說,狠辣勇猛才是真正的男兒本色!想要輕松的征服,更是不太現(xiàn)實的。所以真正的大佬都知道,這場史無前例的全面風(fēng)波,只是在醞釀一場真正的沒有硝煙的戰(zhàn)爭!有頭有臉的人物,也才剛剛登場。
羅清明早在跟仇實說完之后便是已經(jīng)退了出去,他并沒有跟朱名揚一起去救黎舒閩還有他妹妹朱千千,而是帶著溫馨跟余天光兩個人先行走了,將車也給朱名揚留了下來,但是奈何朱名揚那張無奈的臉上讓羅清明讀出了味道,原來這廝竟然不會開車,很難想像這個勇猛的哈市虎人,竟然連車都不會開。最后羅清明還是帶著兩個人開車回去了,幸虧時間也不算太晚,不至于讓黎舒閩他們露宿在外。最可惡的還是溫馨這貨,死皮賴臉的要陪著朱名揚留下來,還大言不慚的說他這輩子頭一次做了一次英雄救美的事情,難道還不能讓正主知道一下了?但是最終還是在羅清明用他暈車狂吐這件糗事為要挾將他逼上了車,這才一臉沮喪像是死了爹的表情,讓余天光極為無語。但是他知道羅清明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否則沒理由到了這步田地反而要退而求次的離開。不過羅清明沒說,他也懶得問了。羅清明只問了一下他們兩個人怎么樣,朱名揚也是頗為好奇羅清明的舉措,但終究還是忍住了,他一向都不是那種大舌頭之人。如果不是因為事關(guān)黎舒閩,或許他連想都不會去想。
就在那間破爛的勉強還算能夠不漏風(fēng)的破舊房間之中,黎舒閩與朱千千臉色頗為惶恐的看著周圍,小嘴也都被膠帶封了起來,從昨天晚上到現(xiàn)在,兩個人一直都沒有合過眼,朱千千還好些,但是黎舒閩什么時候受到過這樣的待遇呢?哪怕是一向堅強如她,也是徹底的亂了方寸。從小到大一直在象牙塔與鋼鐵囚籠之中,就連運行軌跡都沒有發(fā)生過絲毫的變化。但是從始至終黎舒閩都是沒有流過一滴眼淚,縱使驚慌失措,也只是外表的流露而已。不知為什么,在內(nèi)心之中,黎舒閩始終沒有放棄,那道朦朧而模糊的影子一直都在心中徘徊不去。似乎是期待,又好像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就在剛才,那些全服武裝的黑衣人將幾個女人帶走之后,就將她們兩個留了下來。
“砰——”一聲巨響,那扇破爛的木門被朱名揚一腳踹開,黎舒閩跟朱千千都是不自覺的顫抖了一下,但是當(dāng)他們看見那張熟悉的面孔之時,臉上便是瞬間涌現(xiàn)出一抹喜色。朱名揚心疼的看了看兩個被繩子緊緊捆綁在一起的的女孩,一個是自己的妹妹,另一個算是自己的夢中情人。兩個人全都被膠帶封住了口。朱名揚第一時間沖了過去,將兩個人都解開了。
“哥,他們?nèi)四兀吭趺磿蝗恢g全都跑了,而且只剩下我們兩個人呢?”
朱千千揉了揉酸疼的肩膀手腕腳腕,有些好奇的問道,雖然心里從始至終都沒有斷過驚恐,畢竟是女孩子,但是她還是相信自己的哥哥一定會來救自己的。
朱名揚臉色有些沉悶的搖了搖頭。
“那些人來路不明,幸好他們并沒有害人之心。”
黎舒閩的臉上也是露出了一絲喜色,還是她觀察細微,看到了朱名揚身上的傷勢,有些意外:“你受傷了?”
朱名揚難得的擠出一絲笑容,笑道:“沒關(guān)系,不礙事。”
“你受傷了?哥?要不要緊?”朱千千典型的好了傷疤忘了疼,見到了朱名揚之前的驚恐與擔(dān)憂也都煙消云散。趕忙要看朱名揚的傷口。卻被對方制止了。
安撫了一會兩個人,沉默寡言的朱名揚也沒有再多說什么,黎舒閩最終臉色有些揶揄的看著朱名揚,咬著嘴唇問道:“就你一個人嗎?”
“嗯。”朱名揚臉上的笑容一滯,似乎有些驚訝黎舒閩怎么會問出這樣的話,不過旋即內(nèi)心便是升起了一絲苦澀的感覺,這場動亂,還真不是他能夠平息的了的。
在她的內(nèi)心之中,始終覺得那個救了自己兩次的人,本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這樣的場合。黎舒閩哦了一聲,似乎有些失落,但是點頭笑道:“謝謝。”
幾人收拾整理好了一切之后,便是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哈市,道里區(qū)一間極為安靜的茶室之中,遮擋著一層淡淡的輕紗,隔斷極為的清雅。兩個中年男人對面而坐,其中一個膀大腰圓,臉色陰沉,盡是沉悶之色,粗壯的手臂之上紋著一條青色的龍紋身,極為猙獰可怖,給人一種孔武有力的感覺,就連一旁茶室的女服務(wù)員也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生怕得罪了這個看上去必定是黑-道之中有頭有臉的大哥級人物。
“這他-媽-的是什么茶啊,老子就討厭這些娘聲娘味的東西,你還非拉著我到這里來。”
龍紋身的中年壯漢喝了一口茶,絲毫不顧形象的噴了出去,一把將手中還剩下半杯茶的茶杯震在了桌子上,臉色頗為不悅的說道。
對面的中年男人,也是四五十歲左右,但卻跟剛才的龍紋身男人大相徑庭,溫文爾雅的姿態(tài),倒是令人有些頗為詫異,眉清目秀,雖然已經(jīng)上了年紀,但是依舊能夠看到他那張絕對是女人禍水的文清男人。沒有人知道,這個看似溫和的男人,卻掌握著哈市一個大區(qū)的整個地下黑-道。難得的在這間很少有人敢來搗亂的茶室之中見到這樣一對完全是兩個反版的人物,這兩個人,卻足以令哈市掀翻半邊天!
“老譚啊,這么多年了,你還是這幅樣子。一直都沒變啊。”溫文爾雅的中年男人苦笑著說道,臉上流露出一絲悵然之色。
“變!變什么變啊!老子這輩子就是這幅德行了。誰不滿意就跟老子說,草!”
被文雅男人稱作‘老譚’的中年粗獷男人怒聲說道,正是道里區(qū)的老大譚超,對面之人的身份便是呼之欲出,道外區(qū)老大畢嘉興!
畢嘉興搖了搖頭,輕聲道:“這一次的事情,你怎么看?”
聽到畢嘉興提到正題,譚超也是收起了臉上的怒色,思忖了一會,臉色沉凝道:
“這一次,我估計是香坊區(qū)的老李,這個家伙,很多年前我就發(fā)現(xiàn)他是一條毒蛇,絕對是要么不咬,一口咬中必然就要命的毒蛇!我們幾個人里面,就屬這個家伙最陰險!這一次的事情,十有*就是他。”
畢嘉興緩緩的磨砂著那杯虎跑泉碧螺春,淡淡的清香四溢,輕輕的抿了一口,微瞇著眼,淡笑道:“茶,是要慢慢品的,慢慢的等下去,我想,最坐不住的人,恐怕就是老李了。接下來,興許才是重頭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