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你們都給我滾!沒有你們,華夏國更好。”軒轅劍洪再度怒不可止。
“軒轅將軍。”張義臉色一變,急忙呵斥道:“注意言辭,張義知你悲痛統帥,但朝堂上,不可肆意妄爲。”
軒轅劍洪頓時不服,正想反駁,見王座上李悅麗冷冷盯著他,乖乖閉口。
李悅麗是女兒身這點永遠改變不了,但是,她除了是一名女子,還是一名武將,論才智,也不會輸於男子,只是之前一直有葉孤城爲她遮風擋雨,才從未體現出來。
之所以一直冷眼旁觀,爲的就是摸清朝堂的形勢,很明顯,朝堂上,已經涇渭分明化爲兩派,一派以左相黃埔桂爲首,另一派則以張義軒轅狂爲首!
如此複雜的局勢,對於初涉朝堂的李悅麗而言,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李悅麗深深吸了口氣,緩緩道:“左相貴爲相國,輕言罷官是否太過草率?”
“王后恕罪,臣也是一時失言。”黃埔桂躬身行禮,然而眼神中卻沒有絲毫敬意,傲然道:“臣此舉也是爲了王國著想,還請王后坐鎮後宮,朝堂上,由臣等主持即可,如有要事,臣等自當前往後宮請王后定奪。”
李悅麗的粉拳驟緊,她比誰都清楚,黃埔桂此舉分明就是想要藉機奪權,如不是考慮到懷中嬰兒尚小,她真想當場發飆。
“左相此言是否目無君主?”張義的臉色異常難看,他怎麼也想不到,黃埔桂會突然變得這般不可理喻,這哪裡是爲臣之道?
“不敢!”黃埔桂啞然一笑,淡然道:“臣只是就事論事,如右相和王后不喜,可先行商議,臣家中尚有要事,就先行告退。”
“黃埔桂!”張義氣的鼻子都歪了,這一刻,他突然很懷念葉孤城的霸道!如果。。。統帥尚在,誰還敢這般囂張?
黃埔桂面對張義的暴怒,彷彿有恃無恐,頭也不回自行而去。
大半官員見左相離去,紛紛藉由緊隨其後。
張義看到這一幕,心更加沉重!
華夏國,怕是真要變天了!
“王后,臣無能!”張義悲憤之下,跪地頓首。
高立一側的軒轅族人則一臉鐵青。
“罷了!本宮累了!朝堂之事,就由右相與軒轅將軍商議後自行定奪吧!”李悅麗心神皆憊的起身離去。
聞言,張義更是愧疚不已!身爲相國,卻不能維護王國律法,統帥身故,王后與王子遭受欺凌,自身又無法維護,這樣的相國,還算相國嗎?
隨著雙拳越繃越緊,張義猛然起身,沉聲道:“軒轅將軍,秘密監視左相府一舉一動,尤其是一定要注意,他這段時間和誰聯繫最爲密切。”
軒轅劍洪雖說也是一個暴脾氣,但他的心思遠遠比軒轅狂縝密多了,心中一動,冷冷道:“右相之意,左相想要叛國?”
“黃埔桂乃統帥提拔起來,平日裡雖說有些激進,倒也規規矩矩,如今統帥遇襲身故,他就這般急著奪權,如果說背後無人指使,我張義第一個不信。”張義的眼神罕見露出絲絲寒意。
“明白了!”軒轅劍洪寒芒畢露。
對於他族人,軒轅狂本就沒有多少好感,之所以在朝堂上隱忍不發,也是因爲服從君王的天性,葉孤城雖然不在了,但是軒轅族的王,依然存在,儘管還很年幼!
如今,如果他族人真敢背叛他的王,他不介意殺光所有他族人。
夜,幽深!
一曲悽悲的‘月滿西樓’緩緩迴盪在花園中。
涼亭上,撫琴的女子淚眼朦朧。
天很冷,夜風帶著滲透心扉的寒意,可這股冰冷,遠遠比不上心裡無窮無盡的悲傷與絕望。
幸福,永遠是短暫的!
李悅麗非常後悔,後悔曾經對心愛的男人那般狠絕,更後悔在一起的時候,沒有用心珍惜,直到失去,才真正明白,幸福的可貴!
如果可以,李悅麗恨不得用自己的命去換取葉孤城的命!活著,纔是真正痛苦的那一個!
想到孩兒還小,而如今朝局又這般不穩,她該何去何從?沒有葉孤城的日子裡,她甚至不敢確定能夠讓孩子平安活著長大!歷朝歷代,奪權,永遠是一條充滿血腥的道路!
“相公。。。我該怎麼辦!”悲呼聲中,李悅麗的淚水流的更加歡快!
左相府,黃埔桂的心情異常愉悅,翹著二郎腿,品著茗茶,時不時還哼上兩曲。
黃埔華跨入大廳就看到這一幕,頓時臉色一沉,緩緩道:“聽說父親最近和神廟走得很近?”
黃埔桂瞬間不悅,沒好氣的說:“朝堂之事,你少參合,還有,今後不許再和我提什麼李月兒,聽到沒有?”
黃埔華一咬牙,沉聲道:“父親,神廟不可信,他們只是想要拖你下水,請。。。。。。”
“滾!”黃埔桂暴怒,一把將茶具狠狠砸在地上。“來人,把少爺關房間裡,沒有我的命令,不許放出來。”
兩名府兵快步入內,不過並不敢進行如何逾越的舉動。
黃埔華嘆了口氣,緩緩跟隨府兵而去,越過大廳之際,再度高聲道:“望父親三思,華夏國還有軒轅族。”
不得不說,黃埔華最後一句話確實在黃埔桂的心裡掀起了一道波瀾,軒轅族的戰士確實不容小覷,不過,想到神廟的承諾,強行壓下心中的不安。
一連數日,黃埔桂皆以告病避朝,爲此,張義的臉色愈發難看。
他已經查清楚了!恰是如此,纔不敢輕舉妄動!
神廟,是一座巨大的高山,不是他所能抗衡!
當然,他也不可能任由華夏國就這樣沒落,連日來都在苦思存國之道,爲此,還特意叮囑軒轅劍洪不許輕舉妄動。
李悅麗經過數日的沉澱,也學會將悲傷深藏心底,爲了孩子,漸漸有了身爲王者的風範。
拉攏人心是她學會的第一件事,她很清楚,如今能夠保護她的孩子活著長大,唯有軒轅族人和張義,爲此,對於張義的建議,歷來言聽計從。
當然,這對於黃埔桂而言,可就不是什麼好事了!
黃埔桂原以爲藉故告病會引起朝堂不安,逼李悅麗和張義就範,卻不想張義愈發受到重用,無奈之下,只好如常上朝。
“眼下,王國四處受災,饑民遍野,很多的臣民背井離鄉,老臣實在心痛,懇請王后體恤臣民,重立境侯,還民一片安寧。”這是黃埔桂上朝的第一番話。
此話一出,立馬獲得不少臣工擁戴。
葉孤城的新法是利國利民的律法,可是,卻不利於臣工,他們喪失了太多的特權,只是以前有葉孤城的鐵血壓制,如今統帥不在了,他們自然不再畏懼。
最重要,一旦重立境侯,華夏律法名存實亡,西域國的舊制就可以逐步恢復。
“左相。”張義的臉色極度難看,沉聲道:“華夏律法,不允許設立境侯,難不成,你忘記了?”
“臣知道此舉有違律法。”黃埔桂看都不看張義,朝著王座之人行禮道:“然而,王國危難之際,臣等無奈,只能先安撫民心。”
“安撫民心?”張義冷冷道:“怕是另有所圖吧!如今我華夏國四海昇平國泰民安,何來民心需要安撫?”
“張義。”黃埔桂臉色一變,怒斥道:“你是何居心?竟敢欺上瞞下,難不成你不知道軒轅族以剿殺叛軍爲由,到處殘殺民衆,我們華夏國的子民苦不堪言背井離鄉,我收到的狀子堆積如山,如此危難之際,如無境侯管制,那纔是真正的亡國之危。”
這番話,說的張義啞口無言,軒轅族的所作所爲他非常清楚,他更知道泄憤多過平亂,但要說軒轅族真對平民百姓下手,他絕對不信,只可惜沒有證據自清。
軒轅劍洪經過李悅麗的談話,也懂得隱忍,即便如此,他的眼睛還是冒著火光。
“誰敢亡我華夏國?”
怒斥聲中,軒轅雪大步流星踏入大殿。
一見軒轅雪歸來,軒轅劍洪和張義頓時一喜,就連李悅麗都暗自鬆了口氣。
或許是因爲經歷過廝殺,軒轅雪除了風塵僕僕,渾身還散發著凌厲的殺氣,這股氣息,成功令所有人閉嘴。
只見軒轅雪冷冷盯著黃埔桂,語氣極爲不善道:“是你嗎?你想要亡我華夏的國?”
黃埔桂臉色一沉,沒好氣道:“將軍請自重,我堂堂右相。。。。。。”
“右相?”軒轅雪冷冷打斷道:“你也配?”
“你。。。”黃埔桂見軒轅雪目露殺機,心中一寒,急忙轉移視線朝著李悅麗哭述道:“王后,你看到沒有,軒轅族人竟如此猖獗,當朝辱罵臣工。。。。。。”
“罵你怎麼滴?”軒轅雪彷彿轉了性子,一改以往的沉穩,俏臉一寒,一把拔出佩劍。“我還想殺你。”
“你竟敢目無王法帶劍上朝?”黃埔桂頓時大驚失色,嚇得連連後退。
“將軍息怒,王殿上動刀劍不妥。”張義雖然很喜歡看到黃埔桂出盡洋相,但軒轅雪確實也做的太過分,連忙勸阻道:“一切自有王后定奪,快快收劍。”
軒轅雪惡狠狠瞪了眼躲到一旁黃埔桂,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收起佩劍,朝著王座之人行禮道:“回稟王后,臣已誅殺各路叛軍,如今大軍歸朝,必定誓死護衛王國,任何人,敢亂我王國律法,殺無赦。”
這番話,軒轅雪與其說是稟報李悅麗,倒不如說故意說給黃埔桂聽,自從收到軒轅劍洪的信封后,她就馬不停蹄的往王都趕。
葉孤城遇襲,軒轅雪自問難辭其咎,她不允許再有任何人傷害唯一的王。
不得不說,軒轅雪這番話極具震懾力,黃埔桂不敢繼續多說什麼,全場臣工也是人人自危,軒轅族的血腥殺戮絲毫不亞於葉孤城。
“將軍辛苦了!平身吧!”這是李悅麗今日朝堂說的第一句話,也是由衷的話。
這一刻,她突然感到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