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文恪搖頭道:“血鷹會如今的勢力要想撐起長江以北霸主的威名已經毫無問題,即便是現在瘋虎等人重傷入院。僅憑此戰役硬碰硬就將五龍堂徹底覆滅的瘋狂勢頭,就足以讓所有人爲之側目,血鷹會的威名將已然能夠鎮住所有想要趁弱起戰的其他勢力。而且如今天刑隊的強勢崛起,更是讓不明情況的人們不敢輕舉妄動。我想,在瘋虎等人康復之前,也不會有什麼大型戰役,況且……呵呵,你的那兩條惡狗還在給你看著大門呢。小邢啊,說句心裡話,血鷹會是一個剛剛振翅的鷹隼,是一頭活力無限的雄鷹,它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血鷹會之中能征慣戰之輩絕不在少數,四大天王、一十二將都是能夠震懾一方的人物,至於謀士一方,更是不在少數,你的能力自不必說,傲晴能力也是於你相差無幾,除了你們兩個以外還有被我們精心調教過的竇思淼,當然還有狄傑和你邪爪之中的那個四號。文臣武將的強大陣容已經讓人側目不已,我們三個老頭子的存在其實也對小邢你有些束縛,讓你難以全力展示你自己,是該離開的時候了,這種想法也一直就有,只是沒有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提出了?!?
邢鷹張張嘴還想再做最後的努力,王空卻也開口道:“雖然心中有些不捨,但我們確實是累了。小邢,你不要再阻攔了,我們的心意已定。不過我們可以答應你,我們不會離去太遠的,我們就在這l市,就當……給你看家護院吧。而且在你需要的時候,如果你覺著我們三個老傢伙還有點用處還能幫你點忙的話,我們還是會出來的?!?
看著三老不無落寞的表情,邢鷹也明白這次事件對他們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或許讓他們離開一段時間,好好休息一下,也不失爲一種方法?!澳恰跏濉R叔、任叔,既然你們心意已決,我也不再過分挽留了。在市東那裡有一個大型的別墅區,已經建起來近一年了,環境十分的清幽,我的本意就是要讓血鷹會的老兄弟們住進去,只是現在只有黑腹和老李一家人在那裡,如果你們不嫌棄,就住到那裡吧?!?
“嗯。”三人也不推辭,點頭答應。
略一停頓,任天忽然面有難色的開口:“小邢,我有個不情之請,雖然……有些難以啓齒,但我想……真心的懇求你?!?
“任叔,你說吧,只要是你的要求,我會盡力去辦的,不會讓您失望?!币呀浂嗌俨碌绞颤N的邢鷹卻沒有遲疑,爽快的應承。
可邢鷹這句爽快的話卻讓生生將任天即將出口的話,張了張嘴,終究化爲一聲嘆息。
看著自己老兄弟如此爲難的表情,王空也是於心不忍,心中輕嘆一聲,替他開口道:“小邢,我們知道千秋他們都是犯了不可饒恕的罪過,你怎麼折磨他我們也不會反對。只是,千秋是老任唯一的一個親人了,千秋他們幾個也是我們視如孫兒的寄託。所以……我們希望你能給他們留個全屍,並允許他們葬在本市,讓我們有機會可以去祭拜一下?!闭f完,王空重重一聲嘆息,搖頭輕嘆:“造孽啊,實在是造孽啊?!?
邢鷹點頭道:“我答應你們,後天……不,明天。明天我就會將他們的遺體交給你們。王叔、任叔、齊叔,請原諒我,爲了給死去的數千兄弟一個交代,他們必需得死?!?
任天苦澀道:“謝謝你,小邢,你也不用愧疚什麼,這是他們應得的,我不怪你。”
齊文恪輕輕拍拍兩個老兄弟的肩膀:“我們,走吧?!?
外面一聲聲的慘叫仍舊清晰無比的傳進石室裡,讓他們時時刻刻的遭受心靈的煎熬,他們實在不願意再呆下去了。
而且,外面聲聲慘叫的還有著自己視爲孫子的幾人。
白髮人送黑髮人,人生之慟,莫過如此。
王空輕輕呼出一口氣:“是該走了,小邢,醫院那裡……我們就不去了,我們是實在沒臉再去見他們,你就代我們向他們告一聲罪吧。還有,我們三個老傢伙這一輩子下來也有了一點積蓄,你就全部拿去吧,連同千秋他們的錢,你也一塊收了。全部分發給那些因爲我們而死去的兄弟們的家人,讓我們……心裡稍微好受一點?!?
說完,三個明顯蒼老了太多的老人,相互攙扶著慢慢離去。
石室的鐵門再次關上的時候,邢鷹拍拍想要說些什麼的劉焱:“去吧,替我向龍睛隊的兄弟們道聲歉。另外龍睛隊以後就交給你們,你師傅雖然走了,龍睛隊卻不會打散,你以後就擔起隊長的職務吧,不要墮了龍睛隊的威名?!?
邢鷹的話不多,但對於早已經完全歸入邢鷹手下的留言來說,足夠了。
輕輕點了點頭,劉焱快步離去。
劉焱走後,空曠的石室內只留下邢鷹和雙手抱膝,目無焦距的蜷縮在角落裡顏傲晴。
自邢鷹進來的時候她就是如此坐著,在王空離開的時候她依舊是如此坐著,一動也不動,目光呆滯的望著面前的地面。
事情的經過或者說是在秦皇島市辦公室中的經過,邢鷹都已經聽說,任千秋此次叛亂一個極大地原因就是因爲顏傲晴。
正是因爲任千秋對於顏傲晴的那種近乎病態的迷戀,被那些嗅覺敏銳的長老們發現並利用,這才造成了如此難以收拾的局面,雖然這根本不怨顏傲晴,但作爲當事人的她又如何能夠釋懷。
況且身爲這個被他父親苦心經營半生的紫龍堂的主人,親眼目睹它變成今天這等境地,對於素來好強的她是何種巨大的打擊。
看著顏傲晴如此模樣,邢鷹的心竟然在這忽然間莫名的一疼。
她再怎麼好強,終究還是一個女孩,一個比自己還要小上半年的女孩子。
輕嘆一聲,走到顏傲晴身邊,靠著她一起坐下後,略一遲疑,邢鷹伸手搭在她的肩上,輕輕將她攬在自己肩頭,讓她靠到自己身上。
顏傲晴柔軟的身子微微一僵,無神的雙眼也是略微閃動了一下,不過卻沒有抗拒,輕輕靠在邢鷹身上。
“已經過去了,不要再傷心了,這樣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了。紫龍堂依舊會是紫龍堂,只是爲了消除他們的壓力我會緩緩名字,我不會讓你父親的心血付諸東流的。而且……有我呢,我永遠站在你身邊。”
雖然邢鷹不會安慰女人,但這簡短的幾句話卻讓顏傲晴心頭一顫,一直極力壓制的各種情緒在這一句“我永遠站在你身邊”後再也難以控制,好想找個依靠的顏傲晴伸手將邢鷹緊緊抱住,壓抑的淚水無聲的滾了下來。
邢鷹和顏傲晴都是好強且強勢的人,都不善於表露或者表達自己的感情,簡簡單單聽似乾澀無味的一句話,卻讓足以讓他們感受到彼此的心意。
輕輕摟住顏傲晴因無聲哽咽而顫抖的身子,邢鷹埋頭在顏傲晴柔順的長髮間,輕嗅著她淡淡的體香。這一刻,沒有情、沒有欲、沒有任何雜念。
懷中抱著的,只是一個需要呵護的女孩……
一個需要自己去呵護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