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最近有一家房地產開發商看中了永豐村所在的這塊地,準備將整個村子和村子周圍沿河的田地都買下來,然后在這里建一片高檔別墅區。
要說這開發商的眼光還真算不錯,以這邊的環境,一旦別墅區建成之后,就算是在現在房產政策頻出,房產市場日益低迷的情況下,這里的別墅肯定會不愁銷路,到時候絕對能大賺一筆。
本來對大多數的城鎮居民來說,拆遷都是一件好事情,現實中就有很多真實的例子,一些原本窮困潦倒的家庭,在家里房子被拆遷之后,靠著搬遷補償費,立馬搖身一變成了百萬甚至千萬富翁。
但是偏偏永豐村跟其他地方不同,在W市,這里的生活環境可以說是屈指可數,因此,很少有人愿意搬遷到其他地方去住?
其實,自從房地產市場開始興盛之后,因為永豐村地處城郊,而且環境優美,所以一直都深受開發商的青睞,但是因為村民們一致反對,所以這些開發商最后都知難而退,不了了知。
可是,這次的開發商,也就是四海公司的周四海,卻跟以往那些開發商不同,據說這周四海原來不過只是一個小混混,但不知怎么的,慢慢就成了一個混混頭目,還來了以一些人開了一家四海公司。而所謂的四海公司,雖然掛著公司的名義,但其實就是掛著羊頭賣狗肉,暗地里做著開賭場,和借高利貸的勾當。后來周四海看到房地產市場的火爆之后,便利用開賭場賺的錢進入到房產市場,不知道是因為運氣好,還是其他的原因,他接連用低價收購了幾塊不錯的地之后,公司便慢慢的做大起來,據說現在的四海公司已經成了一家資產超過數億的房地產公司。
如果周四海只是通過正規手段來做房地產,那還無所謂,但事實卻是,每塊他所涉及到的樓盤,從買地到賣房,中間總是紛爭不斷,而且,據說在拆遷的時候,甚至還鬧出過人命,但不管事情鬧得多大,最后周四海總能輕松擺平,最后紛爭也就不了了知,這讓人不得不懷疑他除了在黑道上有一定的實力之外,即便在白道上的關系也一定很硬。
而眼下永豐村被這樣一個人給盯上了,這次肯定不好解決,要想周四海跟以前那些開發商一樣知難而退,這顯然不可能。
事實證明大家的擔憂果然沒錯。
在最初的時候,周四海還是很耐心的派人來做村民的工作,而且態度還算不錯,但是在遭到幾次拒絕之后,周四海便干脆撕開了面子,采用了他以前一貫的方式來解決問題。
以前他還只是派些混混來恐嚇和威脅一下村民,而今天他就像是要掀起一場戰爭一樣,干脆一次性的派來近百名小弟到村子里來,而且連挖掘機也直接開進村子,就像鬼子進村一樣。
他的主意打的倒是沒錯,一旦村里的房子全部被推平,那么村民們就算不想談也只能談下去,到時候便是他占了主動,搬遷費他說多少就是多少。
說起搬遷費,這才是村民們不顧周四海的淫威,決定反抗到底的最主要的原因。要說周四海如果將搬遷費出到一個合適的價格的話,就算這些村民們不愿搬走,但最后肯定也會出于對周四海的忌憚,最后選擇搬走。
可是沒想到這周四海心黑得不得了,給出的搬遷費低到令人無法想象的地步。
眼下W市市中心的房價已經漲到了一萬五左右,就算是近郊的房價,也在九千左右,所以,像永豐村這種處于城郊結合處的房子,開發商要給這些業主二千到三千多塊一平方的搬遷費,至于具體給多少,這就要看開發商的能力了。什么人要給二千,什么人要給三千,這里面都是一個很大的學問。
如果是沒有什么后臺,容易搞定的業主,開發商直接就給二千,甚至更少,如果難纏一點的業主,比如有點背景的,開發商給到二千五,如果有很硬后臺的,開發商才會給到最高價。所以就是因為這樣,開發商會請一些混混進行清場,把一些沒有后臺的業主給嚇住,直接給他們最低價,另外還有什么城市補助等,這些都是落入開發商的口袋里。
而因為永豐村所處位置的特殊性,所以搬遷費的價格一度漲至四千以上,甚至以前的那些開發商們有人還愿意額外添加部分搬遷補助費。
這樣的價格,像周四海這樣的人自然能是不愿意出的。
所以張天司好奇的問道:“那周四海答應給你們的搬遷費是多少呢?”
“僅僅才兩千塊一平方。”江三德說道。
“兩千一平方?”張天司搖頭,“這價太少了,按照現在W市的房價,這樣的價格連郊區的房子都買不起啊。”
江三德點點頭,“是啊,他們給的錢太少了,所以村子里面沒人愿意同意他們的方案!而這周四海不知道從什么途徑摸清楚了我們村子里所有人家的底細,首先找到有背景的那幾戶人家,直接拿錢擺平了事,而其他人他就不怎么放在眼里,最開始,周四海還只是經常派人來恐嚇我們,說我們不搬的話,就會弄死我們。而現在嘛,你剛才也看到了,所以,我看這周四海是鐵了心要先把我們的房子鏟平再說,這樣他就占了主動,而到時我們也就成了任他揉捏的軟柿子。”
“那為什么不上訪呢?或者把這事傳到網上去啊?”
“誰說沒上訪過?只是,這周四海背景很深,跟市里的一些干部關系很好,所以,下面當官的誰敢管啊,上訪的人連當官的面都見不到不說,還被一些混混暴打了一頓,現在還有幾人在醫院里住院呢。也有人想到將這件事傳到網上去?但周四海的人早就放話了,誰要是把這事捅到網上,一旦被他們查出來,小心性命不保,哪個人不惜命呢?就算自己無所謂,但也要想想家里人吧,所以……”
聽完自己外公的講述之后,張天司表面上雖然看起來沒什么反應,但是心里卻被怒火填滿,這周四海未免也太囂張了吧,如果不能擺平此人的話,那么今天的事情恐怕還會再次發生,到時,說不定外公家也未能幸免。
想想如果站在屋頂點燃身上汽油的不是夏老九,而是自己的外公,張天司不由瞇了瞇眼,眼睛里寒光乍現。
接著,他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來到后院的僻靜處,給天門那邊打去了一個電話……
天南市共有兩座大型的長途汽車站,分別為吉祥長途汽車站和城西長途汽車站,連同兩站的公交車為74號公交車。
不管是兩座長途汽車站,還是74號公交車,全都是盜竊重災區,不少扒手就像是上班族一樣,在這里兢兢業業的工作。
這天下午三四點的時候,一輛載滿乘客的4號公交車又停在了城西汽車站出站口外面,后門剛剛打開,就有許多乘客拎著包下了車,朝著汽車站走去,而前門處,許多在這里等車的旅客們則紛紛爭先恐后的擠上了公交車。
等到所有乘客都上了車之后,公開車這才緩緩駛離了車站。在公交車最后面一排座位上,坐著三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年輕人,他們懶洋洋的坐在后面,但是目光卻時不時的在所有乘客身上掃視,不過過了一段時間之后,他們臉上都流露出淡淡的失望之色。